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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的目光定住。
只见少女瞅着她,头昂得高高的,那面容,似曾相识。
“大邑商?”罂眨眨眼,不紧不慢:“有谁说过我要去大邑商么?”
少女正要开口,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姱,你在此处作甚?”
她一惊,表情敛起。
罂看去,却见妇妗走了过来。她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和,看看少女,又看看罂,带着浅笑。
原来她就是姱,妇妗的女儿。罂心里明白过来。
姱瞥瞥妇妗,没有说话。
妇妗和色对她说:“这是罂呢,你二人自幼相识,你可还”
“谁识得她!”不等妇妗说完,姱不屑道。说罢,她瞪一眼妇妗,转身走开了。
罂诧异地看着那个一下走远的身影,片刻,看向妇妗。
妇妗看着那边,却面色不改。
“任性哩。”她淡淡一笑,说罢,朝车驾走去。
日头已经高高挂在睢邑上空,市中,行人来来往往,嘈杂不已。
“主人。”宾看着拥挤的路口,向身旁的少年低声说:“此处人太多,主人还是往别处去吧。”
少年看看他,又看看那些从庙宫里出来的牛车,脸上有些不甘。
“主人,”宾踌躇了片刻,又道:“听说王子跃伐工方胜了,不日将返大邑商。主人出来许久,家中恐怕”
“你怎这般啰嗦。”少年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说罢,径自朝旁边另一个方向街道走去。
可还没走出两步,突然,少年被一个背着干草的人撞了满怀。
“哎哟!”那人跌倒,干草散了一地。
“主人!”宾和从人大惊,急忙赶上前来。
“你不长眼么?”少年被撞疼了胳膊,瞪起眼。
“是我不小心!是我不小心!”那人一边道歉一边收拾干草,却将眼睛瞅向少年。
“走开!”宾发觉,喝斥一声。
那人连忙跑了开去。
宾还想再骂“罢了。”少年道,说着,拍拍身上的草屑,继续向前走。
宾无奈地与其余从人相觑,只得跟上。
“看清楚了么?”街道的拐角处,小臣驺袖着手,问背着干草跑过来的人。
“看清楚了。”那人抹一把额上的汗,兴奋地说:“小臣,我在大邑商见过他,就是王子载!”
“小声些。”小臣驺低斥一声,忙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小臣,接下来怎么办?”那人问。
小臣驺看他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王子载么”他没有回答,却笑笑,慢悠悠地离开。
罂回到宫室,正在庭院里打扫的羌丁看到她,一下丢开手中的扫帚朝她奔过来。
“册罂!”他抓住罂的袖子,上下地打量:“他们可欺负了你?”
罂愣了愣,心里忽而一阵温暖。
“谁能欺负我?”她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从袖中摸出一根草梗,懒洋洋地叼起。
羌丁皱皱鼻子。他小心地朝宫门外瞅了瞅,小声说:“先前跟着你的那个妇妗,我觉得她厉害得很。”
罂想起方才庙宫的事,扬扬眉梢。
“除了她还有谁?”她吸一口草梗,夹在指间。
“还有那个奚甘。”羌丁把声音压得更低,不满地往身后瞟一眼:“她说我是仆人,要我做着做那。哼,她不也是个仆人,她”
正在这时,奚甘从宫室里走出来,羌丁打住话头。
“宗女。”奚甘向罂一礼,看看羌丁,皱眉道:“你又偷懒,廊下还没扫。小臣可说过,你也是这宫室里的仆人。”
“就去就去。”羌丁嘟哝着,向罂翻个白眼,走了开去。
奚甘又转向罂,忽然,她看到罂嘴角的草梗,一脸愕然。
罂笑笑,不慌不忙地把草梗收起。
“奚甘,”她打量着奚甘圆圆的脸庞,问:“你多大年纪?”
奚甘又是一愣,想了一会,低声道:“我父亲说我十三。”
罂颔首,又问:“你不是睢人吧?”
奚甘摇摇头:“我父母都是人方过来的。”
罂了然。人方在商的北面,与羌方一样经常与商交战,俘虏奴隶很寻常。
“你出生在睢邑么?”
奚甘点点头。
“一直在这宫室中么?”
奚甘又点点头。
“奚甘,”罂想了想,道:“今年睢国可有献女?”
“献女?”奚甘神色讶异,道:“有。”
“可知定下了谁人?”
奚甘看着她,片刻,移开目光,低头道:“我不知。”
罂心中狐疑越来越重,却没有再问。
“如此。”她淡淡道。
日头渐渐西斜,睢邑的大街上,行人已经变得稀少。
宾抬头望望天色,踌躇了一会,向仍旧兴致勃勃地观望着睢邑街市的载说:“主人,时日不早,该出城呢。”
载不答话,却望着不远处的高墙,道:“宾,我听说王祖当年筑那粮仓之时,也曾像我一样在城中游逛呢。”
“嗯?”宾愣了愣,哭笑不得。
“主人,”他咽了咽喉咙,苦着脸道:“先王当年来睢邑可不是出走。”
载闻言,瞪他一眼。
“放心好了,有我在,父亲母亲不会怪罪你们。”少顷,他说。
宾怔了怔,双目一亮。
“为何?”他小心地问。
载却不回答,看着天边初露缤纷的云霞,若有所思:“宾,你说,睢侯突然把妇妸的女儿接回来,意欲何为?”
宾结舌,挠挠头。
载正要说话,这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碌碌”的声音。望去,却是许多人拥着两辆翟车前来,浩浩荡荡。
载与宾对视一眼,正要避向近旁的一个小巷,却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道:“贵人且留步!”
说话间,翟车已经停下。众人分列两旁,一人从车上下来,满面笑容的向载一揖:“王子降临,睢人竟未曾远迎,实不毂之愧。”
罂在宫室里睡了小半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
她觉得肚子有些饥饿,才起身穿衣,奚甘走了进来。
“宗女,”她说:“小臣驺来了,说国君有贵客,邀宗女一道用食。”
贵客?罂愕然。她一个宗女,睢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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