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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dd.net,最快更新殷商玄鸟纪最新章节!

兴,牙也不见眼也不见。

    “你还会裁衣?”载看着衣服,眼睛也亮亮的,脸上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神色,瞥着罂“能穿么?”

    罂瞪眼,作势收回。

    载连忙抓着衣服跳开,这才露出开心地笑容。

    一年至终,即便有诸多不顺,商王仍然在腊日前夜设下隆重的筵席。

    灯火辉煌,大殿上酒肉飘香。乐师在堂下奏乐歌唱,像是要跟人们的欢笑声较劲一样,铙鼓敲得热闹。

    许多老臣都被请了来,商王性本好爽,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放声大笑,酒喝了一尊又一尊。妇妌担心他的身体,在一旁相劝,却被商王不耐烦地喝斥,只得沉着脸坐在一旁。

    “你不去劝?”少雀在席上看着,觉得商王畅快得反常,提醒跃。

    “劝什么。”跃神色淡淡,喝一口酒“我已同那些臣子打过招呼,再过一刻他们就会离开,父王自然作罢。”

    少雀扬扬眉,知道这父子二人现在关系微妙得很,也不多言。

    “兕方怎只有一个上卿?”稍倾,他往不远处瞄了瞄,讶然问“兕任不来?”

    睢罂失踪以后,跃追了几日就被商王召回大邑商。此后,谁也没有提过睢罂的名字,跃每日周旋于国事庶务,少雀没见他笑过,也不再听他说什么闲聊的话语。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不把自己累死誓不罢休。

    但是,仍有一些小细节引起少雀的注意。

    比如,跃每隔几日就有亲信从人自大邑商外面归来,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比如,从前与他关系密切的兕方似乎沉寂了下来,妇侈、兕骊还有兕任突然间都离开了大邑商

    “嗯。”跃低低答道,似乎心不在焉。

    少雀早有预料他不会主动说出什么,瘪嘴“哼”了一声,闷头用膳。心道还是自家的妇人好,什么秘密都不瞒自己。

    “看那边。”少雀捅捅跃的胳膊,示意他看向侧方。那边,十几名妙龄女子,衣饰华丽鲜亮,在席上欢笑得娇声一片。

    “那些都是贵胄家的女儿,如何?大王特地为你挑的。”

    “我去城墙巡视。”跃看也不看,却拿着铜刀起身离席。

    “你不去同大王”少雀话还没说完,跃已经大步走远。

    “啧!”他没好气地摇摇头,只得继续饮酒。

    寒风从外面吹来,脸上微热的酣气被吹散,一阵清醒。

    喧嚣被抛在身后,跃走下石阶,深深呼吸,吁出一口浊气。

    天空中,河汉横亘,无数星子汇聚如海。

    跃仰头望着,忽而想起那时在亳邑,天空也是如此美丽。心被牵绊着,隐隐作痛,跃握着铜刀的手紧了紧,片刻,双目恢复黑沉。

    刚出宫门,不料,差点撞到人。跃一惊,连忙止步。

    “呵,原来是跃。”一个拿腔拿调的声音传来,跃看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衣着华丽,两只眼睛盯着他打转。

    “长兄。”跃认出来,愣了愣,向他行礼。那是商王的长子,名氐,年龄最大的儿子。

    王子氐看他一眼,点头权当还礼,阴阳怪气地笑:“听说你现在可是小王了,嗯?”

    “氐!说话怎这般无礼!”一个呵斥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跃看去,却见一名鬓发斑白的妇人走过来。

    跃认出来,那是妇奵。妇奵是商王的王妇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她在商王未继位的时候就伴随左右,生下了王子氐。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虽出身卑微,在宫中却没人敢惹她。跃与她并不熟悉,但一直以庶母之礼相待。

    跃向她行礼道:“母奵。”

    “王子。”妇奵露出满面笑容,和善道“王子用膳不曾?”

    “用过了,我还需去巡视城门,故而先行一步。”跃答道。

    王子氐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妇奵瞪他一眼,转向跃,微笑道:“王子辛苦,城头风寒,还须添亦才是。”

    跃颔首,再礼过,也不多言,转身走开。

    “不就是钻了小王不在的空子,傲什么!”看着跃离去的身影,王子氐白一眼。

    “住口!”妇奵怒斥他“人家再怎样也是嫡子!你给我收敛些!”

    母亲训斥,王子氐不好反驳。

    “哼!”他不忿地扭头,朝宫内走去。

    腊日那天,众人都要去大社祭拜,罂和载也去了,献上备好的干果和脩肉。

    回到庙宫,罂拿出胶墨,把门上已经淡了的“福”字描清晰一些。正写着,忽然,眼前横过来一样物事。

    罂诧异地抬头,却见载立在身旁,手里拿着一支笄。

    “给我的?”罂看看载,又看看那笄,诧异地问。

    “嗯。”载的脸被寒风吹得发红,挠挠头“我在外面逛了一圈,看到这个,觉你你或许喜欢。”

    罂接过那支笄,只见它是用角雕成的,外表磨得光滑油润,做成一段树枝的样子,笄首有整齐舒展的树叶。

    “桃枝?”她问。

    “嗯。”载停了停,补充道“卖笄的老叟说腊日买这个好,可除秽辟恶。”

    罂点头,他挑得不错,自己近来时运的确有些背。

    “多谢。”她璀然一笑。

    载看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撇向一边。

    “这是什么?”他忽然指着门上的字问。

    “福。”罂答道。

    “福?何意?”

    “祈安康之意。”罂笑笑“你的门上也要写么?”

    “不要。”载一脸不屑“画得乱七八糟,一看就知是你胡乱生造。”

    正说话间,庭院里有人喊了一声:“罂!”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几个羌仆已经把雪人堆好。一人呵着白气,兴奋地向她招手:“你来看看!”

    罂走过去,太阳底下,两个雪人并立在庭院里,足有十几岁的少年那么高。脸上嵌着石子做的眼睛,嘴巴画得弯弯。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罂,今年为何要堆两个?”

    “这两个一模一样,总该有些分别才好。”

    罂朝他们笑笑:“这有何难。”说罢,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禾管,插在一个雪人的嘴角上;拾又起地上的笤帚,塞在其中一个雪人的怀里。

    载看着她完成,愣了愣。那两个雪人并立着,叼着禾管的当然是罂,而另一个他看向罂,目光染上些深邃。

    “呵!原来是一对。”羌仆们笑起来。

    罂也笑,神色平静:“去用膳吧。”

    说罢,她看看雪人,深吸口气,转身朝庭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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