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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被人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殿下,哪可能凭一己之力回到宝象国。
他如今修为未恢复,不好与洞府里的小妖相间,只好跟着她一同下山。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想的那般,她这连山脚的边都没摸到呢,就遇上麻烦了。
要他说,原主与这位宝象国公主也算得上是一段孽缘。
昔年原主还未下凡时,曾与天庭披香殿的一位玉/女相知相恋,天条戒律森严,两人只得私相授受,那仙子深爱着奎宿,一不做二不休,竟是直接抛弃仙籍下凡而去,只愿来世为人,能与奎宿得到百年相守。
奎宿见心爱女子自贬下凡,也反下天庭,追随而去。
只是那仙子下凡途中不知出了什么意外,那仙子居然忘却了前尘,真如一个凡夫俗子般被宝象国王、王后用世俗中的条条框框教养着长大。
可怜奎宿神再次找到仙子时,她已然丝毫不记得这昔日的爱侣了,曾经的海誓山盟统统化成虚无。
再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众人熟知的那般,他将这位宝象国公主掳到洞府,痴心不改,一连囚/禁了她十三年,惹来唐僧师徒相救,而奎宿也被天庭发现私自下凡,被重新召回天庭的故事了。
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如今真正的奎宿早已消散于天地间,这两位的缘分已是到了尽头。
既然她想回宝象国,他改日就将她送回去好了。
银狼冰蓝色的眸子中毫无情绪,朦胧中,仿佛有万千繁星映入这双冷漠平静的眼瞳中。
百花羞看着银狼一转身,尾巴一扫,心中一阵慌乱。
在这座山上,她又不识的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之前是她运气好,路遇白虎却有银狼相助,但接下来她还能一直这样好运吗?
哪怕是之前被黄袍怪抓住,她心里也没有这般惶恐过,因为那妖怪好歹还可以与之交谈一番,现在她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除去被黄袍怪抓住这一件事,从小到大从没有碰到过什么困境的她,哪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她瞧见那匹银狼回首又看了自己一眼,不耐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百花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从这匹残暴的猛兽身上瞧出这两种情绪,她只是木愣愣地看着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让我跟着你走吗?”
然后她就看到银狼极为人性化地轻颔首。
百花羞只道这匹狼定是通了人性了,说不定还是个妖怪什么的。
虽说她被黄袍怪害得与父母分离,但事实上,现在的她反而没有当初那么害怕妖怪这类存在了。
人因未知而恐惧,在波月洞里待得这两个月,她也见识到了不少妖怪,她知道这些妖怪里有不少吃人之辈,但这些妖怪的性子和人也差不了多少,会哭会笑,也会吵闹,并不是无法交谈的。
只要这银狼不会伤害她,她就足够心满意足了,哪会管它到底是人还是妖?
有这银狼在前开道,她这一路上走得无比安稳,再无之前白虎那类猛兽前来袭击,非但如此,就连蚊虫也不曾近身。
乔衡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打算。拦路的树木枯枝,在近它身之前就纷纷自动避开,还会自发帮它扫清路上的碎石,给它营造出一个畅通至极的山间小道。
百花羞在它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又莫名地生出一丝感激。
只是她在这山间默默行走着,总是觉得有点不自在,除了银狼身上的若有若无的微弱荧光外,四周俱是漆黑一片。
她试探着和银狼说话:“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她怯怯地说:“能不能和我聊聊天?”
“我有些害怕。”
“我来自宝象国。百姓,单名一个羞字。你呢?”
她一连说了几句话,对方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搭理她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回答。
“奎木狼。”
这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嘶哑,语调却相当温和文雅,百花羞这声音觉得很是耳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她很开心地问:“这是你的名字吗?”
她在心底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她说:“这名字起得好,你是奎星高照时出生的吗?”
乔衡没有回话。
他要是法力完好,完全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宝象国,但目前的他,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碗子山并不小,身娇体嫩的百花羞走了一个时辰,就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脚上起了一层水泡,但又不敢开口让银狼停下脚步等等她。还是乔衡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主动停下了脚步。
虽然这一路上,一直是乔衡在前方开路,但百花羞毕竟不擅长在山间行走,她走得磕磕绊绊的,白皙如雪的脸颊上也粘上了脏兮兮的尘土。
她抱着双腿,头枕着双膝,倚靠着一株大树休息着。
夜间的冷风吹到身上,她忍不住抚了下手臂,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银狼。
乔衡此时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这一世的身份其实很麻烦,《西游记》中各路神仙之间的关系,显然不像一般仙侠中描写的那样简单。但是,身体原主人真正留给他要处理的麻烦,其实也没有多少,至少比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些麻烦中的一部分要好解决得多。
身体原主人或许算不上个好神仙,也算不上个好妖,更谈不上是个好人,但仔细论起来,他坏得也没有那么彻底,至少在乔衡扮演过的诸多反派中,这家伙显然还排不上首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永远也不清楚这些事情。
在这无数次的轮回转世中,他学到了很多知识,也懂得了很多事情。但总有些事情是他永远也弄不懂的,比如说他一直都理解不了那些心理变态者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他无数次旁观了这类人一生的记忆,他也无法理解他们的人生逻辑。
但是,由于身体原主人的缘故,当他不得不面对“这类人”时,他最常表达却正是“我理解你”、“我明白这种感觉”、“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之类的意思。
更讽刺的是,明明他完全理解不了他们大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又能一步不错地预料到他们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他们每一步的选择。
百花羞在一旁偷偷看着银狼,终于是忍不住,往它那边挪动了一下身体,借着它的身子挡了下山风。她见奎木狼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就又大着胆子移动了下位置,直接挪到与它紧紧挨着的地步。
一旦开始休息,百花羞就忍不住心生松懈。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银狼,那身皮毛实在漂亮得紧,让她不舍得将眼睛移开。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忘记了它的危险性,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手放在了它的身上。
乔衡沉默着看了她一眼。
百花羞双颊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羞恼的染开了两片浅红,她一惊之下,连手都忘了拿开,她仍然把手放在银狼的身上,呆呆地说:“我……我好冷,你身上好暖和,我能靠一会儿吗?”不过说真的,这身银亮的毛发真的很美丽啊。
乔衡还没说什么,这具身体上的残留反应,已经先他一步伏下了身。
百花羞试探着向银狼靠拢一下,然后整个人倾倒在它身上,狼身上的暖意立即透过她单薄的衣衫传到了她身上。
她小声道:“谢谢。”
然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乔衡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想着事情。
清凉的月辉打在两人身上,如同为两人罩上了一层比蝉翼还轻/薄上千万倍的薄被。
困意上涌,百花羞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她睡眼朦胧地看着银狼的两只耳朵,在睡意之下,她脑子有些不清楚地抬起了手,然后触上了银狼的耳朵,轻轻一摸。
乔衡立即一抖身子,马上就被把百花羞从身上甩了下来。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心想奎宿记忆中的宝象国公主以及披香殿的那个仙子,怎么哪个也没有这么“活泼好动”以及这么……多话。
她要是如同原著中那般留在波月洞,在未来一定会把唐僧师徒一行人惹来。而他若把他扔在这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让她自行回百花宫,保准不到半路就呜呼哀哉了,这可是神仙妖怪并存的世界,保不准她多少年后就能化为一只厉鬼,再在将来向唐僧哭诉一番。
但她怎么和他记忆中的她不一样?
“对……对不起!”百花羞急忙道歉。
乔衡抖了下耳朵,轻声道:“无妨。”
其实百花羞也有些弄不懂他的性子,她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子,她能察觉得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漠又疏离,但自己死缠烂磨着他说出的那几句话,又带着几分谦和有礼,那强调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不过她也想不了太多了,她的上下眼皮像打架一样,累得睁不开眼。
她身子一倒,趴在银狼身上沉沉的睡去。
……
当百花羞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四周没了银狼的身影。
她心中一阵无措,难道奎木狼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离开了吗?
她忍不住难过,可又知道对方与自己非亲非故的,本就没道理终日陪着自己。只是自己没了它该怎么下山呢?
却说乔衡拿着一只烤好的野鸟过来时,就看到百花羞一脸失落茫然的模样。
此时的他已化为人形,只是他幻化出的模样与奎宿化成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原著中就有描述过这奎宿通晓变化之道,能随意变化身形,乔衡在恢复了一定的法力并变成人形后,自然有能力化作自己想要的模样。
奎宿原先化作的模样太过可怖,若在人间行走容易引起恐慌,多有不便,乔衡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上一次转世时用的那张脸幻化过来了,毕竟他之前还顶着这张面孔生活了一辈子,对这张脸的印象可以说是最清晰的。
乔衡将树枝串着的烤鸟递给了百花羞。
百花羞本来还在自哀,眼前就突然多了一只烤得金黄酥脆的鸟。
她惊讶地顺着串着野鸟的树枝向来人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截墨黑的衣袖,再逐渐向上看去,直到那张一见之下便让人心生好看的面庞,修长的眉,深邃漆黑的眼,垂睫间,眼中似有浩瀚星芒一闪而逝。
“吃吧,吃完了我们还要上路。”
这嗓音她极为熟悉,对方语气平和,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口吻。
百花羞手忙脚乱地接过对方递过来得食物,说:“谢、谢谢!”
“你是……奎木狼?”
那人平淡地回答:“是我。”
……
乔衡能动用一定的法力后,赶起路来就方便多了,虽还是不能直接来到宝象国,但也比昨夜一步一步地走下山来得快。
在奎木狼化身为狼身的时候,百花羞还敢与他搭话,然而当他变作人身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怎么不敢东拉西扯的跟他说话了。
在即将回到宝象国的前夕,百花羞忍不住面露愁绪。
这一路上,乔衡带着她时而用法力赶路,时而像个凡人那样脚踏实地的行走。
在这期间,他也算是逐渐拾起了奎宿本该就会的一些法术,只等着暗伤痊愈,修为法力完全恢复,就能恢复之前的实力了。
百花羞跟着他偶尔借助在百姓家里,她听着那户人家夸他们郎才女貌,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生怕奎木狼一个生气伤了对方性命。
不管她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她还是被乔衡安然护送回了宝象国。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在分别之际,她居然问了这个妖怪一句:“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即使是乔衡也不禁面露惊讶,他回答:“公主之身岂是不是我等乡野妖精能够接近的。”
他心里颇感讽刺,她忘却了往事,与真正的奎宿神形容陌路,却在与自己的短短的相处间,对自己心生好感。
天意弄人。
百花羞怔了一瞬,明白他是拒绝了自己。
然后她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青年却突然消失不见。
是啊,他是妖怪,而自己是人类,怎么可能亲近得起来。
……
虽然乔衡已经成功把百花羞送回了宝象国,但他现在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别误会,他不是在留恋这位美人。
他只是发现他现在使用的这具神躯对他灵魂的排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罢了。
奎宿虽然私自下凡,但他身上还身负仙籍,是天上正神,其本人为二十八宿之首,掌管天下文运。
他曾经前往凡间诸多学府书院,试着在这些地方能不能让这具身体上的伤势加快好转,但似乎毫无用处。他转念以一想,也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外来者,不是真正的奎宿神,他的神职定然已经随着奎宿魂飞魄散而消失。
他也没有多在意。
他本想前往阴曹地府一趟,看看自己名字是否还在生死薄上,就算看不到生死薄,讨一碗黄泉水饮下去让自己就此解脱了也好,
只是他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毕竟是神躯,自有一番奥妙在内,乔衡能感觉到它与自己的契合度日渐下降,正在日渐崩坏。刚恢复没多少的法力,也在逐渐消散。
无玉帝之诏擅入地府哪是件容易事。
他本身并无多少本领,全靠这具神躯,然而这具躯体已然临近崩坏,他没有齐天大圣的本事,自然没有那个强闯阴曹地府的能耐。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等唐僧路经此地时把他绑过来,从而要挟孙行者让他为自己下一次阴曹地府,继而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挟齐天大圣?这也够痴人说梦了。
至于向一方正神请叫他如今这种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实在太过冒险。他现在这种情况,虽不是夺舍,但又能好到哪里去?也不知身上粘了多少因果。说不定一眼就被看出问题来,继而落得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况,才是他最想要的。
这个世界中的孟婆汤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这种刚看到一丝希望,却又被生生掐断的感觉,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怕是很难想象得到当事人心中那种临近崩溃的绝望。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乔衡经历得这类事多了,也就没一开始那么在意了。
在又尝试了几种办法,都无功而返后,乔衡也就暂时歇了这个心了。
他掐算着时间,在唐僧师徒路过宝象国之前,他把波月洞好好处置了一番,将之前有吃人劣迹的妖怪该撵的撵该杀的杀,只留下几个心思单纯一心修炼的。要是他哪日睡觉醒来,发觉唐僧被他手下的小妖抓住,献给了自己那自己可有的头疼了。
也不知是他的嘱咐哪出了问题,还是这群小妖怪理解能力不佳。
本来乔衡的意思是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唐僧置之不理,把他们无视过去就行了。
结果在唐僧一行人路径宝象国时,波月洞里的小妖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精神抖擞:“大王,小的们一定招待好唐僧!”
乔衡整个人都无奈了。
一个个小妖怪隐藏在暗处,为唐僧端茶送水。
那猪八戒刚嘟囔了一句:哎,还是高老庄好啊,现在想吃个果子都没地吃。
话音刚落,他面前就出现一大堆水果。
“艾玛,师父,这宝象国的果树都成精了?!见我老猪口渴,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孙悟空敲了猪八戒一脑瓜崩:“呆子!”
唐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于是,唐僧三人就在宝象国一众小妖的伺候下,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宝象国。
乔衡也不再理会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前不久得来消息,说是那宝象国公主,发出重金悬赏,希望有谁能为她找到一匹银狼,据说她当年流落在外,正是这匹银狼救了她的性命。
一时间,他这碗子山上热闹了起来。
无论是凑热闹的乡野百姓,还是想要领悬赏的能人异士,都习惯闲来无事到碗子山上转一圈。
虽然这波月洞洞府外有阵法,这些凡人无法看见也无法接近波月洞,但整日这般闹哄哄的总不是个办法。
乔衡倒也干脆,直接一甩衣袖,离开了波月洞。
那宝象国公主一连挂了十数年的悬赏,其间有不少人拿来滥竽充数的、不知从哪弄来的银狼,可她最想见的那匹银狼却一直不曾再来看过她。
……
这个世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曾经说过,奎宿曾留给他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那宝象国公主算是一件。
还有一件。
世上有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奎宿神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短时间内天上的众神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时间一长,他们终究会察觉出事实的。
他在波月洞洞府静坐了三日,最重决定剑走偏锋。
他之前还对唐僧师徒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要主动招惹这师徒四人。
他把波月洞好好布置了一番,将之前有吃人劣迹的妖怪该撵的撵该杀的杀,只留下几个心思单纯的。然后他又去凡人的集市上采买回来一堆凡人享用的物件。
弄得他手底下的小妖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乔衡也没有多做解释,只吩咐道,如果未来有和尚到波月洞做客,一定要好好侍奉,不得怠慢,如有违令,那他也只能顾不得主仆情分直接将其打回原形了。
“大王放心就是,小的们绝不会坏了大王的事情!”众小妖拍胸脯的拍胸脯,一个个指天发誓。
乔衡稍感欣慰。
然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唐僧路过此地的时间。
这一天,他突然结束了打坐,猛地睁开眼,口中吐出一道旋风,手一挥,这道风立即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当这卷风再出现在他眼前时,它已涨大了数倍,其中似是包裹着一道人影。
风刃渐渐消失,显露出原本被封包围着的一个男子来。
这男子头顶无发,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竟是一个和尚,他玉面朱唇,生得一副好相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就在唐僧还茫然时,乔衡已是疾步向前,向他行了一礼:“敢问可是中土来得玄奘大师?”
唐僧也回了一礼:“正是贫僧。”他心中叫了一声苦也,不知道又遇上哪路妖魔了。
乔衡指着旁边得桌椅,说:“圣僧请坐。”
唐僧见他客气礼貌得很,浑不似以往遇见的那些妖物,心中不由得升起少许好感。
乔衡自我介绍道:“圣僧不要怕,在下本为天上二十八宿之一,不是那等吃人的妖怪。”
唐僧吃了一惊,他本来已经坐下,听到乔衡的自我介绍,又站了起来,向他施礼。“原来是天君。”
乔衡说:“此前多有冒犯,还请圣僧勿怪,实事有事相求于阁下的大徒弟孙行者。行者戒心太重,在下之前几次想要接近都不成功,无奈之下,只好除此下册。”
真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提到孙悟空,波月洞洞府就是一阵地动山摇,洞府外传来一声怒吼:“呔!妖怪,还我师父来!”
乔衡掳人家师父在先,也不计较孙悟空在外面硬破自己洞府法阵的行为,而是极礼貌的把人迎了进来。
孙悟空进来后,见自家师父好好地坐在那儿,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瞧见乔衡,怒道:“原来是你这贼厮!一入碗子山,你就分出神识阴魂不散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好事!”
说着,他就要一棒打过来。
幸好唐三藏及时出声:“悟空!”
孙悟空:“师父别急,先让我处理这家伙再说!”
乔衡有求于人,不敢下狠手,只能侧身闪开孙悟空的攻击。他解释道:“行者误会了,在下之前只是有事向行者相求,只是行者护师心切,往往不等在下的神识解说一番,就被行者打散,如今冒犯贵师徒,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行者包容一二。”
唐三藏忙说:“悟空!这位是天上正神,不得无礼!”
乔衡只好又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番,大圣虽有火眼金睛,但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也的的确确是神躯。
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不知大圣能否下一次阴曹地府,帮在下要一碗孟婆汤?”
孙悟空愣了一下,然后:“这阴曹地府我去了不知多少次了,关于这孟婆汤我也知道点事情,这劳什子的汤离了那孟老婆子的手,也就没那功效了,你若真想要,就亲自去地府走一趟,只是你本就私自下凡,又无诏进入地府,可要小心了!”
乔衡道了声谢:“有劳大圣告知。”
于是,他开始思索如何去阴曹地府的事宜。天上地下,诸位神佛都各有职责,不论是凡间还是阴曹地府,都不是诸神可以擅自进入的。
奎宿下凡本就违背天条,他若再强闯一次阴曹地府,绝对会东窗事发,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闯入地府。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尽量打好时间差了。
就在唐三藏被乔衡卷入波月洞后,天上有神佛掐指一算这是唐三藏他们历经的第几难了,然后察觉出违和感来。
他再掐指一算,奇怪道:“这不是奎宿神吗?咦?他陨落了?”
与此同时,乔衡也一阵心血来潮,他定定地看了一眼苍天。
然后收回了视线,“时也命也。”他心中一片阴沉。
看来这地府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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