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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记忆投胎面对如此精明厉害的母亲,苏琳会觉得幸运,因为即便她有一些特殊,母亲也会护住她,可是借尸还魂,不论她自己想得多么洒脱以及冠冕堂皇,都不能掩饰她霸占的是一个生命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的事实,是一个其亲人绝对不会接受的事实。
干脆点,她还是从侧面表达善意和继承前身的孝顺,就不用直接面对了。
过年时,苏琳吃了一顿十分丰盛的饭菜,其中大半都是长孙氏赏下来的,吃饱后打发丫鬟婆子下去,她一觉睡到第二年,新年就这么过去了,即便满院子的红纸红灯笼和对联,也没能让她感觉到丝毫过年的温馨和暖意,不过此时苏琳满脑子都是修炼和养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看似凄凉的过年境况,只有大年初一时瑜娘哭红的眼睛,让苏琳在哭笑不得中觉得有些孤单。
转眼长孙王妃迎来了预产期,在一月初五这天早晨开始阵痛。
苏琳的肚子也有六个多月了,挺大的,虽然影响了自身修炼,但是有空间的泉水滋养,她现在的身体比起前身时倒是越来越健康,因为年纪不大,修炼所需的底子自然也越来越好,得到景柳带来的关于长孙氏的消息后,她立刻披好厚重的皮毛斗篷,带着两个大丫鬟和尹焉,挺着大肚子去了主院。
主院大厅里,李世民和容貌漂亮的燕孺人都已经到了,旁边站着这个府邸的二十几个滕,还有几十个原本就在主院照顾长孙氏的婆子太监和丫鬟,卧房门前还有四个太医,后面都有女医拎着药箱,两溜排地站着,规矩又刻板。
苏琳给李世民屈了屈膝,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起来吧。”李世民瞥了眼苏琳的斗篷遮掩不住的大肚子,冷声对旁边的太监总管道:“给苏孺人看座。”
这是准备让她从头守到脚,可以说是抬举,也可以说是不怜惜。
房间里烧着好些个炭火盆,烘得房间里十分暖和,苏琳起身,把斗篷解开递给身边的景柳,很快就有两个太监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到她身边,她看了眼目光一直盯着卧室、站着的李世民,又摸了摸自己肚子,现在坐下来不合规矩,但是不坐的话又是自己受罪,古代没有跑妇产,就算有也没敢去弄,她也不知道长孙氏自然生产要用多长时间才会生下来,站的时间长了动了胎气,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她,于是苏琳又屈了屈膝:“谢王爷。”就坐了下来。
站在李世民一旁的燕孺人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一身粉色广袖长裙,画着浓妆,十分娇艳,见苏琳真的坐了下去,她自己却不敢在这个时候仗着宠爱也要坐着,感受了下已经有些发麻的小腿,瞥了眼没在意她的李世民,心顿时很不舒服,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苏琳,随即转过头。
苏琳感觉到她的视线,却没有做任何回应,这个时候咋呼是找死啊。
产房里一盆盆染了血的污水被端出来,让李世民、苏琳和燕孺人都有些手脚发冷,心里也多多少少滋生了一些恐惧。
苏琳听不到里面的叫喊声,无从判断长孙王妃现在的情况,但是从历史角度来说,长孙王妃一直陪到李世民几乎到最后,期间似乎生了不少孩子,所以长孙氏这一胎肯定没有问题,即便有也是小问题,她对长孙氏和孩子的安危并不怎么担心,只是纯粹看着那些血水又受到此时气氛的影响而感到压抑与害怕。
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如长孙氏这般生孩子,而且她的生产条件还绝对不如长孙氏的好,困难程度翻倍,危险不知道要翻上多少倍。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都很镇定,两个时辰过去,大家依旧淡定,三个时辰过去,苏琳已经坐得手脚冰凉,燕孺人也脸色也一白再白,李世民俊脸上黑沉一片,眼里凝聚起来,身上也散发出似有似无的煞气,让房间里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弄出一点点响动。
四个时辰,相当于八个小时过去,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李世民没了镇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看着苏琳燕孺人的脸色都发白,但是苏琳明显似乎比他还镇定,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冷冰冰对着苏琳说了句:“你倒是镇定。”
这句话可以说是赞扬苏琳大气,不惧任何场合,也可以说苏琳对自家主母丝毫不关心,一点都不担心,不仁义,李世民毫无疑问指的是后者,而苏琳一旦被坐实了对主母不义,今后还想在这后院待的安稳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