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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喜欢的就是对方疲于奔命又无处可逃的绝望模样,如此这般的猫捉老鼠的游戏更是从来就没有腻烦的时候,等到玩弄够了,再亲手剖开他们的咽喉,岂不乐哉?
弗莱迪猖獗的大笑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林柚咬紧牙关向前冲刺,可无论她再怎么加快速度,也无法阻拦得住那越来越近的笑声。
她抽空用余光向后瞥了一眼,果真看到和弗莱迪之间那段本就不远的距离被愈拉愈短,以至于都能看到那镶在皮手套顶端的几根利刃上闪烁的寒光。
林柚用力踏下最后一块铁板,终于回到了坚实的地面。然而她连口气都不敢歇,头也不回地继续直直向前跑去。鬼知道这锅炉房在弗莱迪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构造,曲里拐弯得根本看不到尽头,路边堆着的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砖块钢筋,她只能仅凭直觉一股脑儿地拐弯冲刺,祈祷着别拐进条死胡同。
梦里是弗莱迪的主场不假,但是,恰恰正因为这里是梦境——
有些事情,只要相信也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也许是她的想法真的起了效,也许是弗莱迪还想让这场追逐变得更有趣些,林柚再次抬头时,还真看见了通道尽头的墙上开了一扇门。她咬咬牙,扑过去抓住把手撞开,在看到门边摆着的东西后一个晃神。
居然真的有!
还来不及为自己在这场梦里取回一点主动权而欣喜,林柚只觉得脑后有寒风刮过。她一偏头,惊险地闪过了弗莱迪大笑着挥来的刀刃,但半个后背也都撞在了门板上,眼看着这次再躲不过那足以将人脑袋都扎个对穿的尖刀——
弗莱迪刚刚再度举起来的右手僵住了。
他向后趔趄了一两步,另一只手缓缓探上胸口中央,神情痛苦,嘴唇无声地翕动。
林柚微微喘着气,看对方艰难地摸索着那根插进他胸膛的钢筋,她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根匆忙捡起来的破烂玩意儿捅进去。然而,弗莱迪这挣扎的模样只持续了不到两三秒。
刻意装出来的痛苦神色尽数褪去,弗莱迪嘿嘿笑着,抓住钢筋的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地把它拔了出来。
“可惜,可惜,”他摇着头道,“看来你今晚就要栽在这儿了——”
弗莱迪话音突然一停,满脸的伤疤让他的笑容显得扭曲又狡猾。他端详着那根沾满自己鲜血的钢棍,完全不掩变态本色,像是还没演够似的,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猜猜我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林柚:“……‘你这钢筋可是涂满了剧毒的’?”
弗莱迪:“……???”
这都哪儿跟哪儿?
死了几十年的梦境杀人狂根本听不懂这梗,可他也的确因此愣了一刹那。一瞬,只有一瞬,但这对于林柚而言,已经够用了。
她抓住门边那水桶的把手,一个扭身,不管不顾地将盛在里面的东西用力向前一泼!
弗莱迪还在琢磨味儿,毫无防备地被这气味刺鼻的粘稠液体溅了个满头满脸。他“啊”地惨叫出声,一头直直栽倒,疼得满地打滚。可仔细看去,他脸上哪有什么疼痛难忍的样子,分明是在忍笑。
忍着忍着他也就不忍了,根本毫无感觉的弗莱迪趴在地上用那低哑的嗓音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难不成还真以为这样能做什么吗?”他戏谑道,“别说是水了,就连硫酸都别想真伤着——”
“是吗?”林柚讶然道,“那你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走两步就走两步。
弗莱迪不怀好意地笑着,这就想撑起身子来为自己的猎杀划上完美的句号。
没挣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仿若和地黏连在一起的下巴和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