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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书包,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山路上。
翻山越岭。
阿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个孩子。
“哇塞。还有‘姑娘’。”陈白羽有些激动的放下手中的包袱,摘了几个已经熟透,红得发紫发黑的‘姑娘’。
‘姑娘’是农场对野果山捻子,也即是桃金娘的别称。
“真的耶。没想到暑假结束了,还有。”二姐三姐也有些激动。今年因为去了东莞,所以没有摘到‘姑娘’。
今年第一次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比往年的要甜很多。
阿爸背着行李,慢慢的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乐呵呵的看着姐妹三个兴高采烈的摘‘姑娘’。
看到她们站在峭壁处的时候,还会出声提醒,“小心了。别摔下去。”
“先看看有没有蛇。”
“不要吃太多。”吃太多会便秘。
陈白羽三姐妹一边摘一边敷衍的答应,“好。小心着呢。”
“如果三叔公还在,肯定就会用‘姑娘’来酿酒。”
虽然大叔公更喜欢酒,但大叔公喜欢的是米酒,而不是其他的水果酒。但三叔公不一样,会酿‘姑娘’酒,青梅酒等。
陈白羽也想三叔公了,想三叔公的蜂蛹。自从三叔公去世后,她们就很少吃蜂蛹了。论找蜂窝的技术,村里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三叔公。
以前三叔公在的时候,她一年能吃好几次蜂蛹。
现在?
呵呵。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闻到过蜂蛹的味道了。
等回家,要和大哥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蜂蛹。最近她瘦了,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严重,需要尽快多吃蜂蛹补一补。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鹩芽’,我想吃了。”三姐啧啧嘴巴,“东莞虽然好,但很多果子都没有。水果又贵。”
城里多是一些保存时间长的水果,例如苹果等。
“嘻嘻。我觉得还是农场好。”
陈白羽也觉得农场好。
回到宝阳镇后,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心情也好了。在车上觉得很累很困像一条不会动的咸鱼,但下车后,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好像吸了一口仙气,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走在回家的山路上,不仅没有觉得累,还越走越精神,离家越近就越高兴越有力气。
陈白羽高兴起来,吼了两句山歌,三姐跟着唱。
真不愧是全村唱歌最好听的人,听着三姐唱歌是一种享受。
相对三姐的好嗓音,陈白羽就有点五音不全。
“噗。”陈辉年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小五,是你故意的吗?故意用你的青蛙声来衬托三姐的黄鹂音。”
陈白羽撇撇嘴,“谁说唱歌一定要好嗓音?我高兴就嚎两句,表达我的兴奋之情,怎么了?‘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陈白羽假装粗这嗓音唱最近流行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自从费翔在1987年的春晚唱过后,这首个就火了起来。不过,大家唱来唱去也就那么一两句。
有时候高兴了,就直接吼‘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有时候收割累的时候,大家干脆站起来,一起齐吼‘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放牛娃站在山头上,朝着山下大喊‘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小五,你别唱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三姐搓搓手臂,“果然,阿祖说的对,老天是公平的。”
陈小五长的漂亮,但唱歌超级难听。明明说话的时候,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唱歌的时候就全不在感觉上?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
不得不说,三姐的嗓音真的很好,特别是这一首《草原升起不落的太阳》。
“三姐,你长大了真的可以去当明星。”虽然对娱乐圈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如果三姐喜欢,也可以支持的。
三姐却摇摇头,“阿妈说我不够漂亮。”
“歌星不需要漂亮。”像后来很多出名的歌星都不能用漂亮一词来形容。不过,这个时候因为港台明星的飞入,大家对歌星有一定的误解。
很多人认为长得漂亮,身材好才能当歌星。
可以不回唱歌,但一定要漂亮。
如果漂亮了,即使不回唱歌也能红。
其实不然。
可能一开始靠脸,但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因为实力。
三姐摇摇头,“还是算了。我高兴就唱唱,不高兴就不想唱。”如果当了歌星,管你高兴不高兴的都要唱。
“你高兴就好。”陈白羽对三姐的未来不多加干涉。
三姐妹在山路上唱唱笑笑,你追我赶。
突然,他们看到小山路上有一个蓬乱着头发的女人正在摘野果,一些还没有成熟的‘姑娘’也被摘了塞进嘴里。
甚至在摘‘姑娘’的时候连叶子也一起扯了,塞进嘴。
女人看到陈白羽一家也不躲不闪的站在小山路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大家。女人的衣服很脏,破破旧旧的,脚上也没有鞋子,还带着一些细细小小的伤口,应该是在走路的时候被刮破的。
看到‘疯女人’,大家都不觉得意外。
这样的人并不是第一次见。
看眼睛就知道这女人应该精神不正常,被抛弃在这里的。
农场处于两省三县的交界,地处偏僻,一些地方就会把一些乞丐送到这里来。
很奇怪的是,这些人被送来农场附近的山林,然后走着走着就散了,不见了。
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乞丐或者精神病的人死在农场附近。
没有。
有时候,在山路上看到一两个衣不蔽体的人在乱走,然后第二天就不见了。
听一些老人说,曾经有很穷的娶不上老婆的老光棍娶了外面送来的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也不算娶,就是带回家,给一口饭吃,然后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可惜,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正常,所以大家宁愿光着,一个人生活,也不敢随便把人带回家。当然,如果想要当露水夫妻就另说。一些找不到老婆的穷光棍会不管不顾的把人拉近山里发泄一场。
不过,如果被村长或者一些老人知道了就会毫不客气的教育和惩罚,害怕送来的人有传染病,祸害了村里,祸害了农场。
当然,这样的人很少。
毕竟穷了,一口饭都是难得的。
饱暖才能思**。
在饿着肚子的时候,身体的欲望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上辈子,陈白羽曾经好奇的问过阿祖,这些人去哪里了?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全都不见了?
阿祖说:随便走。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小小的陈白羽问:如果没有家呢?
阿祖:有的。
就像蒲公英,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听着阿祖肯定的答案,陈白羽没有再问,不知不觉就抛下这个问题。有时候,放牛也会在山里遇到一两个傻傻乱蹿的傻子疯子,但只要你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你。
不过,如果是一些很穷很穷,买不起衣服的人家遇到这样的傻子疯子,可能就会‘恶’一起,把对方的衣服被扒了下来,拿回去用热水煮了消毒,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自己穿。
在山林里遇到光着身体的人在乱走也不见得会奇怪。
等陈白羽在市政府工作的时候,曾经调查过,发现在90年之前常有这样的行为。
偷偷的进行。
大城市往小城市送,小城往县城送,县城往偏僻的地方送。眼不见为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管辖地四海升平,一片繁荣。
这样的情况在90年后就少了,因为有了收容所。并且应该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收容所也慢慢规范起来,一些没有家人的傻子疯子就都往收容所送。
陈白羽回头看了女人一眼,突然,女人也抬头看过来,呆呆的看着陈白羽。
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但她能力有限,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现在的她,只能感叹一句:心有余力不足。
看着陈白羽一家走了,女人坐在下来,随便的扯着树叶或者草就塞进嘴巴里,好像在吃肉一般的嚼。
陈白羽又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不忍。但她没有办法,她不能把人带回农场,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山林里乱蹿,最后可能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个有花有草的好地方。
快到村口的时候,遇到正在山里放牛的两个老人。
“梅仙婆婆好。”
“呵呵。好。小五回来了?东莞好玩吗?”
“好玩。”
梅仙婆婆是陈飞红的阿婆,人很好,总会在放牛的时候给小伙伴们讲故事,摘到野果也会分给小伙伴们。
陈白羽讨厌陈飞红,但却喜欢梅仙婆婆。
梅仙婆婆讲的鬼故事最有意思。
“快回去吧。昨天,你阿婆才说,怎么还不见回来?马上就要开学了,可不能迟到。”
陈白羽接过梅仙婆婆递过来的一把覆盆子,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发夹递过去,“送给飞红的。”
如果没有遇到梅仙婆婆,陈白羽肯定不会送出这个发夹,反正她和陈飞红的关系不好。但,梅仙婆婆很好。
陈白羽在东莞的一条批发街买了不少的小发夹回来送给自己的小伙伴。
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了。。
大哥果然在。
“大哥。”陈白羽远远的看着大哥正在家门口的龙眼树下和阿祖聊天。也不知道大哥说了什么,阿祖笑得眉眼弯弯,看不到眼珠。
“阿祖。”陈白羽扔掉手里的两个大包就跑过去。
陈白羽奔跑着,背后的书包跟着一跳一跳着,“阿祖,我好想你。想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叫。阿祖,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丑了?”
陈白羽蹲在阿祖面前,把脸递到阿祖面前,晃着头,“我觉得自己瘦了二十斤不止。”
阿祖笑呵呵的摸着陈白羽的脸,“夸张了。”
“没变。我的小五一点没变,还是这样好看。”阿祖笑了笑,“坐车累了吧。你哥你姐......”
“阿祖。”陈辉年推开陈小五,扑过来告状,“阿祖,陈小五欺负我。把自己包袱扔给我......阿祖,你要帮我。我被陈小五欺负瘦了。我要吃糖,还要吃麦乳精。”
几个孩子一起靠上来,嚷嚷着要阿祖主持公道。
陈白羽想要吃芝麻糖,四哥想要吃麦芽糖,二姐三姐想要喝麦乳精。阿祖乐呵呵的答应,“都给你们留着呢。”
“上次,你们丽花堂姐先想要喝,我不给。”阿祖小声的,假装偷偷的说。
“阿祖,你最好了。”陈白羽双手抱着阿祖的脖子,“丽花堂姐不听话,我们不给她。”
“好。好。”阿祖最喜欢热闹,看着孩子们在跟前争宠,阿祖笑得眯了眼。
陈一元看了看正蹲在阿祖面前的弟弟妹妹,笑着摇摇头,接过阿爸手里的包袱,然后给阿爸倒一碗米汤。
“阿婆,你身体还好吗?”阿爸打个呵欠,因为怕有人偷东西,所以他一夜没睡,就守着几个孩子,守着行李。车开的慢悠悠的,人就特别无聊,特别困。
困的时候,他就使劲的掐自己。
坐了那么久的车,又走了两个小时路,铁打的人也累了。
阿爸连连打呵欠,困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好。好着呢。”
阿祖笑呵呵的让阿爸带着陈白羽几个去休息,然后让大哥准备芋头饭。
大哥把切好的芋头和米放进大铁锅,然后小火焖饭。
一边准备饭,一边洗菜。
还拿出阿爸从东莞带回来的腊肠,炒芹菜。
等到阿公阿婆回来后,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着芋头饭,大叔公也带着酒过来和阿爸聊天。问问大堂哥大堂嫂在东莞好不好?
“我也不要他们赚多少钱寄回来。能养活自己,养活一家子就好。”大堂伯叹口气,“儿女都是债。”
大堂伯是被丽花堂姐给搅和怕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丽花堂姐和大堂嫂的关系不好,两人是针尖对麦芒,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炸药包。当初,大堂嫂会带着孩子去东莞就是因为丽花堂姐的冷嘲热讽,各种针对。
现在听到大堂嫂在东莞过的不错,孩子也被照顾的很好,大堂伯也就放心了。虽然有个糟心的女儿,但更在意儿子。
这是很多农村人的通病,关心女儿,当更在乎儿子。
“明天,你把丽花叫回来。不想过就不过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大叔公是真的生意了。
因为快开学了,丽花堂姐为了阻止小姑子读书,居然说要离婚。如果小姑子去读书,不在家里帮忙带孩子,她就要离婚。
麻蛋的。
就没有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儿媳妇。
婆家被她搅的精疲力尽。
如果不是心疼儿子,婆家早就把她给赶出来了。小姑子暑假在家帮忙带孩子的时候,丽花也什么都不干,不下田,衣服也不洗,什么都推给小姑子。
如果说你带孩子,家务交给小姑子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孩子推给小姑子,家务活也推给小姑子,整个甩手掌柜的对干活的小姑子挑剔。
谁家受的了?
“我明天去看看。”大堂伯喝一口酒,“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祸害?丽花要是有小五一分听话,我就感谢祖宗保佑了。”
“别怪祖宗。”大叔公瞪了大堂伯一眼,“丽花和小五同祖宗。只能怨你自己不会教孩子。”
大堂伯撇撇嘴,早些年,大家都在忙着填饱肚子,谁还有时间教育孩子?
再说,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出了丽花那个异类?
“不管怎么说,丽花嫁过去之后没有赚过一分钱,却一再的说小姑子花费大就不对,害得她家生活不好久不对。这样的话是她能说的?人家小姑子用着她的了?花着她的了?怎么就碍了她的眼?怎么就容不下小姑子?”
“还想去学校闹?她还嫌不够丢人?”
差不多喝酒的大叔公用力的拍拍桌面,把桌上的碗筷震得叮咚响。
“我的脸都被丽花给丢尽了。现在去趁虚,别人都让我好好教育孙女。”
大叔公越想越气,把大堂伯大骂一顿。
大堂伯只能受着。
别说大叔公醉了,就是清醒,要骂人,大堂伯也只能受着。
吃过饭后,不少邻居过来聊八卦。
阿公在龙眼树下点燃一堆艾草,大家端着凳子围坐在一起,听阿爸说东莞的繁荣,东莞的外来人,东莞的苦和乐。
东莞的钱好赚吗?
相对农场来说,是好赚的。只要你肯付出,肯流汗,就有工作,就能赚。不管是捡垃圾,还是在工地搬砖,砌墙,统统都是体力活。
东莞好吗?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想法。
像阿爸这种喜欢农场的人来说,他更喜欢在农场种田,种果。但他必须要担负起几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
“阿程在广州的一个菜市场卖猪肉,听说找了几个工厂送货,生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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