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果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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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头天晚上已经收拾好，无非是几件换洗的内衣和女人的梳洗及日常用品。

    收拾完毕，梁慧云最后抱住杨子岩，再次表示了自己的依恋。杨子岩拍拍她的头，说：“又不是生离死别，这么缠绵，你初八就要上班，初七就得回来，也就十多天。我们可以发信息，有机会了打电话。”

    梁慧云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以前也有几天不见面的时候，但在一个城市，虽然不在身边，却说到就到，心理上可以依赖，如今要去二百多公里外的老家，想了也不能说到就到，心里感觉很失落。

    下了楼，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天寒地冻。梁慧云穿了一件粉色的加长羽绒服，下身穿一件藏青色直筒裤，里边除了保暖内衣还加了一条羊毛裤，但并不显得臃肿，反而很苗条，很挺拔。杨子岩却穿得很简单，一套保暖内衣，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西装，下身穿一条深蓝色西裤，他车上、办公室、家里都有暖气，不怕冻着。

    出了小区，又拐道接上程晓雪，三个人有说有笑上了路。

    出了市，才发现雾并不小，路上的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高速肯定是封了，只好走老107国道了，顺着107一直向北，过了黄河公路大桥，再向北走七八十公里就是新乡，从新乡往东北走一百三十多公里，就到了柳青县城，从县城向东二十公里就到梁慧云的家了。杨子岩对柳青县并不生疏，因为他回老家路过柳青县，穿过柳青县境内的一条省道，就到了他老家金堤县。这两个县紧挨着，又都是以境内的河流名称取的名，风俗民情也没太大的差别，可以说，他和梁慧云也算近老乡了。

    车开得很慢，除了雾大，车挡风玻璃还因为开着暖风凝结水气而视线模糊，走一会要擦一下。

    视线之内，除了路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雪。田野，沟壑，坟丘，树，都被雪所覆盖。杨子岩对这一切太熟悉了，田野里看着白花花的一望无际，但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每隔三四米就有一个雪岗，窄窄的，长长的，有横的，也有纵的，就好像雪的波浪一样。他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农民种地时打的畦岗，他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雪下覆盖着绿绿的麦苗。

    车里暖风暖洋洋地吹着，把三个人的脸吹得红红的。“奥迪100”以三十至四十码

    的速度行驶着。梁慧云坐在前边，虽然有程晓雪坐在后边，但她并不掩饰与杨子岩的亲密，时不时会把头靠在杨子岩肩上，或是拿纸巾为杨子岩擦并没有汗的脸。程晓雪就说她：

    “别太肉麻行不行？要亲热也得避避人是不是？”

    梁慧云就说：“你又不是别人，我还用避你呀？”

    程晓雪却不依不饶：“这种事，谁都得避，别人看见不舒服，你还是悠着点吧。”

    梁慧云嘴里答应了，一会却又止不住搞出些亲密动作，程晓雪看说了也白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只管拿着手机与王浩天互发信息。

    要说这人也真没法说，现在程晓雪与王浩天也算断了，却还保持着发信息联系，有时是转发有趣的信息，有时就是一句问候，或是一句嘱咐，两个人却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谁对谁都不凉，也都不热，反倒多出了一些浪漫。

    到了柳青县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梁慧云就让程晓雪给家里打电话，提前给家里捎个信，把饭准备好。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梁慧云家门口，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出人意料的是，梁慧云家里特别热闹，堂屋正当门摆着酒席，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梁慧云的姐姐改红的男朋友来了，本家的叔叔大爷都来“陪客”。在这里，因为女孩嫁出去以后再回娘家就成了客，所以女孩被称作“客”。

    本来酒席就要结束了，程晓雪的爸爸跑过来一说梁慧云被小卧车送回来了，还有开小卧车的师傅要在家吃饭，这酒席就停在了那里。梁慧云的爸爸妈妈一时也搞不清自己的闺女究竟上的什么班，回家都有小卧车送了，很是兴奋。就对改红的男朋友说，你妹妹改娟要回来了，也见见你，等会再走吧。其实改红订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梁慧云。在父母认为，姐姐订婚对妹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改红订婚快一年了从来就没有给梁慧云透过一点信息。

    杨子岩作为开小卧车的司机被安排在酒席的“大上岗”位置，也就是正对着堂屋门中间的座位，按说这应该是未婚女婿的位置，但因为杨子岩是从省城来的开小卧车的，就破例坐在了“大上岗”，改红的未婚女婿也心甘情愿“让贤”。

    这种情况女孩子是不能入席的。梁慧云与程晓雪就在厨屋随便吃了点东西。妈妈对梁慧云的态度已经有了质的转变。在妈妈眼里，梁慧云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丫头，走了一年多，自己找了工作，还能坐着小卧车回家，又带来了那么多东西，还给了她五千块钱，这是多体面的事呀。表现最明显的是弟弟，他也许是大了，对梁慧云客气得很，已经开始叫她姐了，而以前他对两个姐姐都是直呼其名的。

    梁慧云与程晓雪吃过饭就站在堂屋门口，看杨子岩与陪客人说话。而姐姐改红因为害羞躲在自己屋里不敢出来。杨子岩因为还要走，不喝白酒，就喝水，陪客的人百般劝酒，也没能劝下一杯，但他们自己还是很积极地喝酒，划拳、老虎杠、斗色子都用上了，个个喝得兴奋无比，说话口吐白沫，神采飞扬。杨子岩只是微笑，也不多说话。他私下想，其实我就是他们家的准女婿，现在却以司机的身份坐在这，真有点不甘心。他往门口一看，看见梁慧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停地对他眨巴眼睛，好像示意他多喝水多吃菜，很幸福的样子。妈妈也过来站在一边陪梁慧云说话。妈妈毕竟是过来人，不一会她就发现自己的二丫头与那个开小卧车的司机有点不正常，二丫头老看着那个司机，眼里一闪一闪的发亮，那是女孩子特有的眼神。她也看出来杨子岩不像个司机，倒是很像个干部。但她没有问梁慧云，也没有感到吃惊。在她的意识里，女孩子对家里有这么大的贡献，其他的就是有点什么也不算啥了，包括交男朋友。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很多人的思想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开放了。当然，在农村，很多做父母的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姑娘在外边出点男女上的事情的。

    酒席一直很热闹，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陪客的人还非常亢奋。杨子岩实在等不上了，只好提出来先走。梁慧云妈赶紧做了一碗清汤挂面，杨子岩吃完就离开了仍然热闹的酒席，开车上路返回。因为人多，梁慧云只好收敛起自己，看着亲爱的杨子岩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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