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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情很沉重但又是必须要面对的,比如桐一月养父母的事。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翁析匀回答很干脆,确实他查到了,不过他却没有说。现在她问起,他才给了答案。
桐一月的养父母,死得很冤枉,其实凶手当时是想要桐民翰的命,但是消息有误,误以为桐民翰就在车上,因此那辆车被撞翻了,桐一月的养父母死亡。
真相很残酷,所以翁析匀即使查到了也还是没有告诉桐一月。
桐一月是个善良的女人,爱憎分明,她如果知道养父母是因她父亲而死,她会更难受的。
可现在她还是知道了,内心的悲愤歉疚更加深重。
翁析匀还说,那个肇事司机,也就是凶手,已经抓到,准备交给警察,不久之后会被判刑的。
但遗憾的是,还没查到是谁指使了这个人。如果查到就能知道当年谁是幕后那只黑手。
翁析匀这些年寻找到的线索不少,可偏偏每次只要是涉及到更深一层的东西,线索就会断。
反正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做好了长久的打算,要查清楚这桩惨案,只怕是要花半辈子的时间。
桐一月现在情绪不佳,还在想着养父母的事,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翁冕在知道桐一月是这里的领班时,他没多说其他,而桐一月也没去探究为何在翁霁凡之后,翁冕又出现在了这里,真的只是巧合吗?
翁冕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至少他认为桐一月现在都还不知道这间酒店的大老板是谁。
龙庭集团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似乎气氛不是很理想,本来开始挺和谐的,但是随着讨论问题的深入,这在座的高管们,股东们,就逐渐形成了两派。
就像是古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翁静楼今天格外地意气风发,精神不错,说起话来貌似头头是道的,并且还有几个人是支持他的激进。
“翁析匀,最近公司的事你管得不多,所以你懒散了,这我可以理解,但你的脑子没废吧?收购沃特伦酒店,对公司是利大于弊,你干嘛还畏畏缩缩的不同意?”
这翁静楼说话是越发不客气,当着大家的面,越说越起劲。
以他为首的几个人,时不时还附和几句,意思就是支持他所提出的收购沃特伦酒店的议案。
但无论这帮人怎么吹得天花乱坠,翁析匀坐在首席上方,气定神闲的,就像是在看着接个小丑的表演。
等翁静楼说得差不多了,翁析匀才有了一点表情。
沉静的俊脸上,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一片深凝。
“沃特伦酒店虽然是五星级的,可是它这几年的业绩并不乐观。最重要的是,内部各种硬件以及设施,大部分都无法令人满意。我本人不想去质疑它当初是怎么被评上五星级酒店的,但是,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酒店,如果真收购了,可以预见,要等它为公司盈利,起码是五年以后。这种鸡肋,拿来何用?”
翁析匀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贯的上位者的威严,分析得有理有据的,可某些人听了就特别的不舒服。
“哈哈?五年?开什么玩笑,我刚拿出来的评估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只需要两年,两年!”翁静楼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翁析匀那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一下一下的,如同敲在人心上。他的目光如炬,在场的每一个人是什么表情,他全都心里有数。
“对啊,评估报告就是两年,哪来的五年,翁总,是不是您所收集的资料有误?”
这说话的是外姓股东,旁边坐的是翁析匀的三姑妈,闻言也是冷笑:“连这都会搞错,真是能耐啊。”
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翁析匀无能。
翁析匀却不慌不忙地说:“在座的有几个是住过这间酒店的?除了翁静楼之外。”
说也奇怪,这么一问,居然没人答话,因为,除了翁静楼,其他人都没去住过这间酒店。
沃特伦酒店不在本市,而是在京城!
翁析匀早就料到是这样,不由得冷冷地勾唇:“我在那里住过三天。先前我说过了,这间酒店的内部硬件设施大部分不会令人满意,那是很勉强的说法,实际上如果按照我们公司的标准和要求,应该说,它很差劲。”
“房间里,所用的墙纸,标榜的是德国最好的品牌,号称是与迪拜最壕酒店所用的墙纸是一样的。结果呢?我都不用拿他们的墙纸去检测,我自己就能分辨出,他们的墙纸是山寨货,不出两年,绝对会掉粉!”
翁析匀的语气越发地岑冷了:“别的先不说,光是这墙纸,如果收购,之后全部换掉,要花去多少资金?公司的酒店,每一个房间的墙纸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品牌,假如收购后不换,那不是在砸公司的招牌?还五星级酒店?够格吗?”
翁静楼此刻已经很安静了,这里又不热,可他额头竟还在冒汗,只因为,他真不知道翁析匀对那沃特伦酒店会这般熟悉。
但翁析匀所说的还没结束,他今天开会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道,想糊弄他,做梦!
“换就换,墙纸而已,虽然加大了资金量,可是也不至于像你所说的需要五年才能盈利。”不知谁插了这么一句。
翁析匀一记眼刀就甩过去,如实质的利剑刺在那人身上……
“当然不止墙纸了。据我所知,沃特伦酒店里的健身房,所采购的器材全都是二手货,经常会出问题,还曾经有致人伤残的劣迹。怎么这些却没有在预案资料中出现?”
面对这群人,翁析匀怎能不累?一个个,常年只知道坐享其成的,越来越不想用脑子,反正有他带领,他会为公司为股东们挣钱盈利,所以有些人变得有勇无谋了。
主张收购的那几个人,全都不说话了,只有反对收购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对翁析匀露出赞赏之色,越发佩服他的精明。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环视众人,最后说了一通:“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也不知道,因为这份收购提案中没有。那就是……通过权威的空气质检,所得出的结果……直到现在,在它开张后的第三年,它的大部分客房,空气中所含的甲醛,超标8倍。这是半个月之前才检测的。”
一众人全都傻眼了,不管是支不支持收购的,都惊呆。
翁析匀见自己所说的话达到效果,淡漠地宣布:“我只说这一次,关于沃特伦酒店收购一案,绝对不会被通过。散会!”
随着最后那话音落下,他转身,高大的身躯似青松挺拔,散发着清冷孤绝的气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他关上门,这空间里那冷滞的气氛才消除了,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翁析匀气场太强了,尤其是他严肃的时候,心理脆弱一点的人都会产生一种仰视的念头。
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翁静楼和他妹妹了,也就是翁析匀的三姑妈翁玉芳。
翁冕一直都像个隐形人似的,从开头听到现在,然后平静地离开。
翁静楼气得快吐血了,翁玉芳却在数落他。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很有把握吗?可我看你对沃特伦酒店的了解,还不如翁析匀!”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一定是翁析匀早就准备对付我,所以才捏造了那些,好让股东们来反对我!”
翁玉芳很不给面子地说:“得了吧你,如果是这样,你刚才怎么不说?我现在真要怀疑那沃特伦酒店的幕后老板是不是你啊?你是想中饱私囊吧?”
“怎么说话呢!”翁静楼怒不可遏。
翁玉芳懒得理他,冷哼一声:“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真是打的那种歪主意,那你可要小心了,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你说不定连副总裁都别想当了。”
“……”
这豪门大家族中,内部斗争总是会充满了尔虞我诈,自家人随时都要防着自家人。
如果不是翁析匀早就去详细考察过那间酒店,只看翁静楼今天提出的议案资料,糊涂一点的就会相信这酒店真是值得收购的。
但翁析匀向来算无遗漏,用自己获得的真实资料无情地粉碎了翁静楼的如意算盘。
道理很简单。沃特伦酒店本身就够不上五星级,评上都是因为暗中有猫腻。要说经济价值的话,比如只有一亿,可翁静楼的议案上收购价是三亿,如此虚高,多出来的两亿出哪里了?当然是会被吞掉啦。
但正是因为翁析匀这样的精明,一丝不苟,雷厉风行,才会更惹得翁静楼抓狂。
不但上不了位,还不能随心所欲地捞油水,翁静楼就算再怎么能忍,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公司这么大一块肥肉,翁静楼却无法吞下去一口,他这心啊,又痛又急,最终控制不住心头的贪婪与邪念,他决定铤而走险!
翁静楼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一个电话。
那号码,是很多年前的了,自从翁析匀的父亲死后,翁静楼就没打过那电话。
可现在……
“好,就依你所说,一千万成交。但是你必须保证,让他死得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电话那端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好了,我会做得像上次一样的,你等着看吧,很快,你那个总裁侄子就会到下边跟他老爸团聚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异常,但可以肯定的是,翁析匀有危险了。
五星级酒店里的休闲娱乐配套设施是除了客房质量之外,很重要的一个衡量酒店品质的标志。
在凯黛尔凡酒店里工作的员工,除了福利好,还有一点是很幸福的。
从服务员到高层管理人员,根据工种和职务的不同,都可以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拿到折扣各异的健身卡。
桐一月是领班,年卡的折扣是五折。这已经是很划算了,如果是像陶贝羽那种总经理级别的,折扣是……一折。
桐一月每天都会在酒店规定的休息时间里抽40分钟出来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她以前在英国生活那几年都是坚持锻炼的,回来之后到是有点日子没坚持,现在重新拾起来,坚持每天健身,这身材啊,越发地好。
自身会发光的女人走到哪里都很难不受人注意的。桐一月很低调,可也难免会遇到些桃花,每次去健身都会遇到有男士搭讪的。
此刻,她正在跑步机上,旁边一个穿黑色背心的年轻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她是不是住在这酒店的。
桐一月没说自己就是酒店领班,只说没住这里。
那年轻男子见她回答,以为有戏,又继续东拉西扯的。其实桐一月只是出于一种礼貌才会答了一句的。
角落里,翁霁凡还在瞅着这边,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突然有个教练走过去跟桐一月说话,随后她往前边门口处望了望。
原来是有人找她。
桐一月看见那个几年不见的身影,那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周璐清么?
周璐清站在外边,透过玻璃门,在向桐一月招手。
桐一月从跑步机上下来了,用毛巾擦擦脸上的细汗,眼里露出一丝迟疑……要不要过去呢?
周璐清来找,肯定没啥好事,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只会令人反感、讨厌。
可是,桐一月前几天知道了养父母被害死是因为当时有人想杀她父亲,养父母是被无辜连累的。有了这一层原因之后,桐一月内心对养父母的歉疚之情更深了。
而这种时候周璐清出现,桐一月本可以不搭理,但她只要一想到养父母的死因,想到养父母就只有周璐清这一个女儿……
罢了罢了,就见见,看看周璐清这回又想干什么。
几年了,周璐清变得比以前更瘦一点,青春不再,眼角的皱纹都明显了,还有一圈眼袋。
周璐清显得很憔悴,看样子,生活得并不如意。
果然是如桐一月所料,周璐清又是来提要求的。这些年她比较消停,没敢去打扰桐一月,因为害怕惹怒了翁析匀,但她也是因从警察那里得知父母的死因竟是那么无辜,她就坐不住了,她觉得必须找桐一月。
桐一月找的这一处谈话的地方,周围都没有,周璐清也知道不能高声喧哗,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恨恨地说:“桐一月,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吧?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爸妈死得多不值,你老爸连累了我爸妈,难道你不该补偿和赎罪?”
桐一月冷静地看着周璐清,淡淡地说:“你想怎样?”
“我这次不要你给钱,量你也不会愿意拿出来的。”
听周璐清这么说,桐一月不禁越发奇怪,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周璐清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她才神神秘秘地说:“我这几年跟朋友一起合伙开了个公司,但是现在很不景气,只有你才能帮我,翁析匀有的是钱,龙庭集团也是经常收购一些有潜力的公司……”
“呵呵……只要你在翁析匀耳边吹吹风,让他把我那个小公司给收购了,就算你帮了我大忙,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怎么样?”周璐清这势在必得的样子,真是够贱的。
桐一月才没那么傻,不用细问都能猜到那所谓的公司一定是很垃圾的,可周璐清还想要靠这个发财,幻想着翁析匀能当个冤大头,白白送钱给她花。
如果是一家有实力有潜力的公司,那也就算了,但周璐清说的这个,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周璐清,你的来意我知道了,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帮不了你。一码事归一码事,养父母对我的恩情,还有他们的枉死,确实我很内疚,但这不代表翁析匀就要被你利用。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想要坑他,可能吗?”
桐一月真搞不懂周璐清到现在都还是脑子不清醒的,成天白日做梦呢。
“你走吧,我要上班了。”桐一月不等周璐清回答,转身就走。
能出来见周璐清已是看在养父母的情份上,但既然周璐清死性不改还异想天开,桐一月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桐一月,你这么狠,你会有报应的!”周璐清冲着桐一月的背影怒吼,眼里尽是歹毒。
就在桐一月前脚刚走,周璐清身后就出现了翁霁凡的身影。
周璐清一回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由得心声疑惑,下意识地问:“你谁啊?站我身后多久了?”
“没多久,但是也够了。”
“你什么意思?”周璐清心想,不会是刚才她和桐一月说的话被这个男人听见了?
翁霁凡竟然很干脆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其实,我觉得,桐一月不愿帮你,真是有点忘恩负义呢,不过,我到是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帮你的公司。”
“你?”周璐清惊讶,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穿戴。
穿的工作服,但是周璐清却看到他的皮鞋和手腕上的表……可都是顶级名牌啊。
周璐清的表情立刻就阴转晴,笑得无比灿烂:“说说看。”
翁霁凡讥讽地瞄了瞄周璐清,伸出手,眼底藏着一丝奸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翁霁凡,我父亲是翁析匀的二叔。”
周璐清差点惊叫出声,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刚才碰了一鼻子灰,转眼却遇到了翁家的少爷?
所谓的一拍即合,有时不是因为真的有默契,而是各自都在算计着同样的东西,就像现在翁霁凡和周璐清。
两人后来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当然是保密的,可以肯定的是,准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
今天,翁析匀睡午觉睡过头了,平时是只睡一个小时,但现在睡了两小时,还是薛龙将他喊醒的。
醒来之后还是有点困,感觉很疲倦。
恰好倪霄打电话来,听到翁析匀在那边哈欠连连的,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
倪霄忍不住调侃他:“翁大少,你是不是昨晚太劳累了?你不会是霸占了桐一月一晚上吧?你那个聪明绝顶的儿子竟然没有打断你?”
翁析匀没好气地说:“昨晚我一个人睡在别墅,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哈哈,就算不是昨晚上,那也可能跟你最近耕耘得太勤有关系,估计是……肾虚。”
“去你的,我身强力壮,怎么会肾虚。”
“……哈哈,那可说不准。”
翁析匀冷不丁冒出一句:“难怪你这嘴会招惹到陶贝羽揍你,真是欠揍。”
“谁?你说谁?陶什么?那个打了我的女人?”倪霄一说起这个就激动。
“是啊,她叫陶贝羽。”
“好,我记住了,省得我再去问你家桐一月。”这男人的怨念啊。
翁析匀挂了这通电话时,薛龙已经在候着了,提醒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是时候去精神病院了,翁析匀约好了夏绮云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最近她的病情进展,如果稳定,就会把夏绮云送回到她的老家去。
精神病院这处地方临近郊区,环境清静,远离闹市,是个休养的好去处。
夏绮云被送来这儿已经有半个月了,翁析匀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这是全市最大的一所精神病院,床位还挺紧张的。夏绮云被安排在三楼的一间病房,有专人看护守着。
她被送来的当天就由三位权威的精神科医生确认,是精神失常了,还好送来得及时,否则继续恶化就更难治疗。
翁析匀此刻正在主治医师庞院长的办公室里,脸色有几分沉重。
“半个月都没有好转,一点起色都没有?”
庞院长慈眉善目,闻言,叹息地摇头:“不是我们院方不尽力,而是这精神失常,不仅仅只是精神上的问题,其实最关键是心理。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翁先生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翁析匀当然明白了,夏绮云不配合治疗,闹腾得很凶,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会安静一点。
真是棘手,翁析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夏绮云的父亲曾是翁析匀母亲的同事兼朋友,并一同参与了当时的修复小组。如今,只剩下夏绮云一个了,如果她就这样疯下去,翁析匀会感觉难以向母亲那死去的旧友交代。
与院长谈过话,翁析匀去了夏绮云的病房。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目不斜视地经过翁析匀身边,去给夏绮云打针。
夏绮云看见翁析匀在她眼前,她也就不闹,只是傻笑看着他。
男护士为夏绮云打完针,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这一切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可是,就在这男护士往门口走,到了翁析匀背后时,霎那间,异变突起!
男护士目露凶光,高举着一根针筒冲着翁析匀的后背猛地扎了下去!
危险在顷刻间降临,那男护士犹如煞神般欲要逞凶!
可是,他的对手是翁析匀。如果他是煞神,翁析匀此刻就是化身死神!
翁析匀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在那针筒刺到他衣服表面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他的身子已经向旁边闪开,几乎是同时,他左臂伸出将那男护士拽住,右手猛地掐住男护士的脖子,蹭蹭蹭连续几步将男护士逼到墙角!
男护士惊恐中仍不忘完成任务,死死握住针筒,拼命都要扎进翁析匀肉里!
翁析匀左臂晃动,凤眸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只是瞬间,男护士那握着针筒的手就被翁析匀往前一扭!
“啊……”男护士一声惨叫,手腕处的骨头已经断裂,针头噗嗤一下钻进这男护士的肩膀……
翁析匀赤红的眼眸里尽是嗜血的冷意,如魔神从幽冥而来,冷酷得令人胆寒!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翁析匀刚才这一系列动作,全都是几秒之内完成的,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就跟拍电影似的。
“想尝尝这针剂的效果吗?”说着,翁析匀那只手狠狠往下一按。
男护士……哦不,应该说是杀手。
杀手顿时狂暴了,因为知道那针剂是什么成份,打进身体里必死无疑!
“不……”杀手疯狂的怒吼中,他顾不得自己腕骨断裂的痛,竟然在死神降临之前,使得这断裂的手腕挣脱了翁析匀的掌控。
虽然那针剂没能扎进去,可是杀手腕骨处传来的痛却差点让他昏死。
倒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一脸是汗,目光如同见鬼似的盯着翁析匀。
“你……你怎么知道……”杀手痛得连说话都艰难了,可还是不甘心就此失败,想要问清楚。
翁析匀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人,冷漠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有问题?”
杀手点点头,强撑着没晕过去,非听不可。
“因为……你运气真不好,我刚才去过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很详细地跟我说过夏绮云每天该什么时候打针吃药。而根据我的记忆,在半小时之前她就该打过针,正常情况下,今天她不应该还要打针。”
“还有,你手上的老茧出卖了你。那像是长期握枪才会有的茧子,而你只是个男护士,怎么会有?”
杀手听到这番话,撞墙的心都有了,暗骂翁析匀太狡猾,恨自己这次太大意,不该选这个时间来,也不该不戴手套……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口罩下,真面目是什么。”翁析匀弯腰,大手一扬,杀手脸上的口罩就掉了。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此刻也因疼痛而表情扭曲,怨毒愤恨的眼神盯着翁析匀。
杀手的任务失败了,翁析匀将这人交给了薛龙,针剂自己留下,拿去找倪霄鉴定一下是什么东西。
今天这事儿,若是换做别人身上,兴许就是要丧命在这里了,就算不死,也得吓个半死。
可翁析匀却那么轻描淡写的就化解,并且也没被吓到。
表面上是轻松,但之所以能这么轻易躲开危险,那是因为翁析匀这些年不止一次遇到过被人暗杀的梗了。
他也不是吃素的,除了警惕和防范,他的身手可以说是最让杀手们头痛的,现在已经没几个杀手愿意接这单生意了。
今天这个是看在一千万的份上来冒险的……不是一千万人民币,而是美金。
先前那些过程,夏绮云都看见了的,她不知是真傻了还是被吓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翁析匀见她这副样子,心情也是挺复杂的。夏绮云的命真是坎坷,原以为换了心脏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现在,她比以前更遭。
翁析匀走过去将她扶起来,让她在床上躺下。
夏绮云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眼泪汪汪地说:“我没病,我没疯……让我出去。”
她在这一刻的眼神是稍微清亮了一点,但仅仅是这一会儿而已。指不定哪个时候又犯病了。
“过段时间会放你出去的。”
“不……我要现在,现在出去……”
“医生说你总是不听话,什么时候你能乖乖听医生的话了,我就会来接你。”
翁析匀后边还有半句话没说完……是接夏绮云回去她的老家。
“听医生的话?不……那么人都是疯子,他们会害我的!他们给我吃的都是毒药,他们想我死!”
这种话,只会让翁析匀更加心情沉重。医生为她治疗,结果她还说这些,精神正常的人会这么说吗?
又坐了一会儿,翁析匀走了,他还有事要处理,刚才那个杀手,被薛龙带去了秦虎那里,去看看都招了些什么。
商场上的竞争在所难免,可是总有人会特别的恶毒,使出些罪恶的手段,甚至不惜要敌手的命。
尤其是像翁析匀这种,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危险。总有人会觉得他挡道,会有人乐意见到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祸不单行。翁析匀今天遇到杀手了,他是不打算告诉桐一月的。
而桐一月今天也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家里的卫生间,桐一月正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出现她父亲桐民翰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桐民翰脸上和身上都是伤,还有血,他被五花大绑,他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刀子,刀口上还有一点殷红的血。
桐一月此刻已经肝肠寸断,快疯了,接到这即时视频通话,她的心都在颤抖,在滴血!
“爸……你们不要伤害我爸爸……”
桐一月没了发火的力气,现在这种情况,她即使愤怒到极点也不可以表现出来,否则父亲就完蛋了!
屏幕中那个戴面具的人桀桀地冷笑:“你没有资格提要求,如果你不答应刚才我所说的事,我就会这样在你爸爸身上一刀一刀划下去,直到他的鲜血流光为止。”
桐一月心里在狂吼:“畜生!魔鬼!”可她只能忍着,紧咬着唇,咬到破裂,都感觉不到痛,因为心更痛。
听到戴面具的人说那些话,看着父亲身上的刀伤和鲜血,想想如果一个人被那样残忍地对待,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竟然会落在父亲头上?
桐一月几乎崩溃,她不敢说“不”,就怕刀子会朝着父亲刺下去。
可她更不想点头,因为地方所提出的要求,是她无法容忍的事。
桐民翰在屏幕上凄惨地叫着桐一月的名字,然后,那戴面具的人手一抬,说了句:“我还会再联系你。”
随后,视频中断。桐一月虚弱似的跌坐在地上,背脊已经被冷汗湿透,手机滑落了……她感觉心跳快要停止,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桐一月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看见父亲在刀口下无力挣扎。
太残暴了,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泯灭人性的牲口?
桐一月靠着冰冷的墙壁,如同坠入深渊,看不见前方,也不知道要落向何处。
命运总是这样,在你以为拔云见日了的时候,那只翻云覆雨的大手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狠狠推你一把!
但其实,这看似是突来的厄运,实际上潜藏着一点必然的因素。
桐民翰长期在外东躲西藏的,就没安全过,他出事是迟早的结果,只是这次,有人还不想桐民翰死,而是另有目的。
桐一月竟成了他们达到目的的跳板。
卫生间的门外,宝宝在敲门,奶声奶气地问:“月月好了吗?我要嘘嘘啊……”
先前桐一月进来接视频电话,宝宝以为她进来上厕所了。
桐一月惨白的脸颊,红肿的眼眶,死寂的情绪,快爆炸的心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打开门时,被藏了起来。
宝宝仰着小脑袋,红着脸儿说:“我要嘘嘘,你不要偷看哦。”
桐一月点点头,揉揉娃娃的头发,顺手把门带上了。
桐一月坐在沙发上,身子还在发抖,灵魂深处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
害怕父亲会死……
门铃响起,桐一月去开门,翁析匀高大的身躯一闪而进,嘴里还在说着:“还有菜吗,我还没吃晚饭。”
桐一月怔怔地望着地板,居然走神了。
翁析匀垂头凝视着她,蓦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愣了愣,随即摆摆手:“没什么,没事。”
“还说没事?你眼睛都是红的。”翁析匀越发感觉不对劲,她的情绪反常。
桐一月眼底一抹慌乱掠过,随口说到:“今天周璐清来酒店找过我……我刚才只是又想起了养父母的枉死,有点悲伤。”
“真的只是这样?”翁析匀半信半疑地问。
“嗯……”桐一月抬手擦擦眼角的泪痕,避开他的目光,进厨房去了。
桐一月最终也没有将那视频通话的事告诉翁析匀,甚至都没提到自己的父亲。
这就有点奇怪了,桐一月难道不是该希望翁析匀能在父亲性命危机时伸出援手吗?
这出租屋地方小,却是挺温馨的。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桐一月和宝宝早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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