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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甜蜜,是桐一月和Tomi之前也没有计划的,只因为一时情到深处,才会禁不住释放出久违的渴望。
Tomi此刻已经离去,桐一月站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的目光含着点点晶莹。
相聚太短暂,刚才有多开心快乐,现在就有多失落伤感。
她知道他的难处,处境艰险,处处地方都要小心翼翼,身份暂时不能暴露,所带来的痛苦就是不能时刻相伴在左右,相思的苦,还要受着。
在先前那种美妙甜蜜的气氛中,桐一月没机会跟他说那件事……她父亲是跟绑匪串通的。
她内心的愧疚越发深刻,甚至觉得就是因为她的存在,他才会交了厄运。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父亲,哪里会有游轮爆炸的事。
桐一月不知站了多久才回到躺椅上休息,浑身软绵绵的,一闭上眼就想起在卫生间里缠绵的一幕,还是会忍不住面红耳赤。
这一晚,桐一月迷迷糊糊的也没睡踏实,到了早上,天一亮就下楼去买早餐了。
桐民翰现在还只能吃点清淡的流质食物,比如粥。
虽然他做了许多让桐一月痛心的事,但想到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狠不下心不管。
桐民翰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翁析匀,他的情绪很低落,加上身体状况不好,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父女俩现在相处着就会很沉闷尴尬,不像以前那么亲切愉快了。
桐民翰喝了一碗粥之后就沉默半晌不说话,桐一月把小桌子都收拾好,见父亲这郁郁不乐的样子,她觉得,有些话,该问的还必须问。
桐一月显得比昨天平静了许多,语气很冷静地说:“爸,如果你能想起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要忘了告诉我。”
桐民翰一听,苍白的病容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女儿,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地回想,可是在游轮上被炸死的三个匪徒,他们生前跟我接触的时候非常小心,我只能判断他们是受人指使的,指使的人也就是当年在国家博物馆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威胁我的人,我那时为这个人办事,可我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那三个匪徒是他派来的,但他就像当年一样的狡猾,没有留下破绽。”
桐一月略显失望,但更多的是惋惜。她发觉此刻面对着父亲,已经很难去相信了。
被父亲骗得那么惨,害得翁析匀出事,这么大的心结,桐一月一时是无法排解的,所以不管桐民翰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会怀疑。
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面对亲人,却不能推心置腹地信任,实在让人难过。
桐一月勉强笑笑:“那您慢慢想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女儿……”
“您先歇着,门口有保镖,一会儿还会有人来看护,我先回家洗澡换衣服。”
桐一月平淡的表情,这是显然父女间有了隔阂的表现。
桐民翰无奈,谁让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呢,做出那种事,岂是那么容易得到原谅的。
桐一月离开了医院,直奔回家去。大热天的一晚上没洗澡换衣服,感觉全身都黏乎乎的,头也发痒,她只想快点冲进家里的浴室去。
家的感觉,是其他任何都无法替代的。这别墅有她和翁析匀之前太多的回忆,只有回到这儿的时候,她才有一种归属感。
罗嫂得知桐一月的父亲生病住院了,很细心地在煲汤,中午桐一月去的时候就可以带去医院。
一夜没休息好,桐一月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正好接近午饭时间。
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更是心情沉重。
是警局打来的,请她明天去一趟,说是关于《万里江山图》的案子,上边有人下来调查,需要她去录口供。
桐一月心里是无法淡定了,她一直都知道,这案子多年来,警方没有停止过调查,但貌似也没有实质进展。
如果是换做以前,让她去录口供,她也没这么紧张,可现在越是知道父亲所做的事,她越心惊胆战,到时候该怎么跟警察说?
她有个预感,兴许是警察已经知道她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但她难道要把父亲供出来吗?
正发愁之际,她想起了父亲现在躺在医院里,这事儿要是被警察知道,父亲会不会被抓?
桐一月饭都吃不下了,赶紧地往医院而去,但刚出门就接到乾昊的电话,原来他竟然得到了消息,已经吩咐保镖将桐民翰带离医院了。
乾昊还真是神通广大,看来这家伙在警局也有耳目,不然也不会动作那么快了。
桐一月却不明白,至于这么夸张么?父亲还病着,这就离开医院了?
乾昊说,不是夸张,而是他根本不信桐民翰落到警察手里会是件好事,他现在要将桐民翰给重新藏起来。
桐一月想想都感觉头发麻……那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有多厉害,竟然能让警察都为他做事吗?
但似乎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查到劫画杀人的是谁。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沈泽宽,难道桐民翰也是关键人物吗?他既然不知道幕后是谁,怎么又会被追杀?要么就是桐民翰隐瞒了什么重要线索,要么就是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被遗漏的线索。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桐一月和翁析匀所掌握的线索,比警察还多。
医院不用去了,桐一月也暂时不能去见父亲,一切都由乾昊去安排,真是为他添了不少麻烦,可这家伙好在是从未不耐烦。
桐一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烦闷,不停在思索着明天去警局要怎么说?
乾昊提醒她不要对警察说真话,因为这件事太重大了,如果警察确定她知道的事太多,对她反而越是不利。他甚至暗示,有可能是某些人通过警察来向桐一月试探,想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一旦她傻乎乎地都说了,她的处境会更危险。
第二天。
桐一月下午就到警局了,这时是两点钟,而她被告知再过半小时之后,负责那个案子的人才回来。
半小时……桐一月心想怎么打算这个时间呢?
警局斜对门有个小面馆,招牌看着不错,让人很有食欲。午饭桐一月只喝了几口汤,现在有些饿,正好过去吃一碗。
平日里桐一月穿着都不会很显眼,只有在公司会穿正装,还有出席一些重要场合会稍加打扮。她对名牌不感冒,简简单单的衣服,素面朝天,干净明媚,这就是她最大的特色。
此刻她坐在面馆里,吃着地道的川味牛肉面,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谁能想到这会是一家大财团的副总?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外边马路上的清静,匆匆的车来人往,本没什么可注意的,但是桐一月突然看见对面警局门口一个男子从警车下来,拔腿就跑,身后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好像是个女的?正在追赶。
彪悍的女子,速度奇快,身影矫捷,没几步就将那个男子追到了,一把按在旁边花台上……隔得比较远,桐一月就看不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只看到是短发,看背影很年轻。
程松那家伙也看到这一幕了,不禁惊讶地望着:“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像男人了。”
桐一月蓦地接了一句:“岂止啊,某些方面,女人可是完胜男人的,比如刚才这个吧,程松,如果是你,能那么快追上人吗?”
“这个……”程松很老实地回答说:“估计有点悬。”
“哈哈……”
说笑中,一碗面也吃完了,桐一月看看时间,半小时刚好。
重新来到警局,这次桐一月被请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边坐着一个穿警服的女警。
女的?
桐一月满以为会是个男的警察来问话,没想到竟是女警。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黑色短发,五官精致但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桐一月是吧,请坐。”女警平静淡定的声音,没有那种娇柔的味道,很干脆。
桐一月微微一愣,这好像就是先前看到在警局门口的女子?
身影轮廓看着很像……桐一月暗暗咋舌,人不可貌相,长得这么美的女警,其实有着不容小觑的身手。
“你好,我叫杜芹芹,是调查《万里江山图》被劫一案的负责人。今天请你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放心,不用紧张,我们是公事公办,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这位杜警官还挺客气的,但那双智慧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不会放过她的每个表情。
桐一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太过慌乱,当即也平静地点头:“你问吧。”
杜芹芹感觉这个开场白还不错,双方都直接进入正题不浪费时间。
“桐一月,你的丈夫应该跟你说过关于她母亲唐瑞莲遇害的事,直接关系到《万里江山图》的丢失,据我所知,你丈夫翁析匀虽然死了……”
桐一月倏地蹙眉,脸色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杜警官,我要纠正一下,我丈夫目前只是下落不明,说生死未卜可以,但请别说他死了。”
杜芹芹一怔,美目里的光泽闪了闪,随即微笑着说:“好,我为我的失言而抱歉。你丈夫翁析匀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大的进展,所以,你看是不是能将他查到的线索提供给警方,这样便于我们的工作会更顺利,相信结果也会有惊喜。”
这番话,桐一月并不感觉太意外,她早就心理准备了,闻言,她沉静的眸子直视着杜芊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老公以前是不喜欢我插手那些事的,所以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虽然我很愿意配合警方,可我也力不从心。”
她很镇定,杜芊芊却有点头疼,觉得自己面对的女人并不简单,要从她嘴里套出话,只怕不易。可杜芊芊不会真的相信桐一月说了实话。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说说你的父亲吧,他昨天还在医院抢救,只可惜我是今天才得到消息的,派人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不见了,你是他女儿,不会不知道你父亲去了哪里吧?”
桐一月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的,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状。
“我父亲的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年,我们父女俩聚少离多,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偶尔来看我一下,但我并不知道他的行踪,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对了,既然我来了警局,那就麻烦杜警官帮个忙,帮我找找我父亲,他今天从医院离开了,我也很担心他。”
“你……”杜芊芊差点忍不住毛了,她看出来了,桐一月这是要撇得一干二净,半点线索都不给。
“杜警官,你好像很生气?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要故意气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桐一月露出很无辜很无奈的表情,杏眸圆圆的,看起来多真诚。
杜芊芊也是女人,她能直觉出桐一月一定有什么瞒着,但她不能硬来。
“好吧,你先回去,如果想到什么,随时可以给我电话。”说着,杜芊芊递过去一张小卡片给桐一月。
“那……杜警官,我就先告辞了。”
桐一月一刻都不想多留,今天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敷衍一下的。
但桐一月走到门口时,杜芊芊又叫住了她……
“翁太太……”杜芊芊的称呼都变了。
桐一月回头,不解地望着杜芊芊,只见对方的眼神怎么变得那么……哀伤?
没错,就是哀伤。这跟杜芊芊那英姿飒爽的气质不符啊,她这是怎么了?
“杜警官,你……”
“翁太太,其实我的老家在京城,这次是专为调查这件专案,才临时过来的。我的父亲叫杜文良,他也是个警察,但是在几年前,我父亲在一次抓捕逃犯的时候因公殉职了,临死前,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回《万里江山图》,因为他是负责那案子的,但也因为这案子,他死不瞑目。”
杜芊芊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凄凉,眼眶更是隐隐泛红,她所说的话也带给了桐一月不小的震动。
原来竟是一位老刑警的女儿……杜文良,名字有点耳熟,桐一月曾听翁析匀提过。
杜芊芊白皙的脸颊浮起一丝苦笑:“我父亲,只可惜是带着遗憾走的……我在父亲殉职之后,原本接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没去留学,我是去考了警校,我要当一个警察,为父亲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找到《万里江山图》。”
桐一月有些动容,原来这么美的警花,是因为父亲,才会来当警察,会接手这个案子,是在继承遗志。
“可是,翁太太……”杜芊芊的脸色又是一变,眼神变得有几分痛惜:“我没想到你的口风那么紧,我是警察,你却像防贼那么防着我,不肯跟我说几句实话,我的侦查工作还怎么能展开?”
被她戳穿了……桐一月略显尴尬,心头是挺堵得慌的,甚至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过度防范了吗?
“翁太太,我是杜文良的女儿,我查这件案子,是没有任何其他目的的,我只要破案。如果以前办这件案子的某些警员做出了些违规的事,导致侦查不能顺利进行,那也是过去了,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一拨人在查,你明白吗?”
桐一月不禁拧起了眉头,目光清冷:“杜警官,那我又怎么能确认曾经违规的警员不包括你的父亲呢?这案子迟迟没破那是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你又如何要求我的信任?”
杜芹芹那眼神猛地变得很凌厉,激动地涨红了脸:“你竟敢怀疑我父亲当年在办案中违规?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父亲跟凶手一伙的?”
“我可没有那么说,你不要对号入座。总之,你我心知肚明,这案子恐怕是指望不了警察来破。”
桐一月说完就走了,再不停留,因为感觉再说下去是要吵架了,还是早走为妙。
一出警局,桐一月立刻给Tomi打了电话。
站在警局门口的林荫道下,桐一月拿着手机,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时,她这心情就像是小鸟高飞。
她先告诉了他,在警局里跟杜芹芹的谈话,Tomi的意思也是桐一月做得对,该保密的就保密。
不过Tomi却说,杜芹芹的父亲是个好警察,案子破不了,不能怪她父亲,是其他人或许有问题。
“这样啊……我是不该在杜芹芹面前说那些,她一定很气愤,因为我质疑了她的父亲,我是不是该给她道歉啊?”
桐一月从来不是个蛮横的人,她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错了就该认。
Tomi在电话那边笑笑说:“能够敢于道歉的人,是勇敢的。”
“嗯……那我现在很想你,可以见面吗?”
“不行。”他很干脆地回答,让桐一月一阵失望:“很忙吗?”
Tomi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目前的情况,每一次见面,我都要事先精心筹划一下,看看怎么避开周围的那些耳目。”
桐一月的情绪瞬间就垮下去:“那好吧,等你想好了什么时候见面再告诉我。”
这时候本来该挂电话了,可是桐一月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你那边好像有女人在说话?你不是在家吗?”
“我没在家,我在外边。”
“那……哪来的女人声音呢,你在干嘛?”
桐一月这么追问,惹得Tomi哭笑不得:“怎么你还怀疑我找女人寻欢作乐?”
桐一月哼哼地说:“那难道是工作伙伴吗?”
“你啊……这醋劲可真不小。”他嘴上这么说,但能听出他此刻一定是上扬着嘴角的。
桐一月突然脸色大变:“你骗我!你现在是跟夏绮云在一起,我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了!”
河东狮吼来了,隔着电话,那端的人都感到了桐一月的怒气。
但是,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阵忙音。
桐一月气恼地盯着电话:“可恶,居然挂断了?心虚是吧?好你个臭男人,有种别再给我电话!”
桐一月气得不轻,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她不知道的是,此刻,Tomi确实和夏绮云在一起,但另外还有“煌闰财经杂志”的两位工作人员。
这是在酒店里,为Tomi做采访。
这次采访是葛主编亲自出面预约的,打了N次电话给Tomi,才说动了他。
夏绮云也不知跟那葛主编是什么关系,这么重要的采访,就交给她这样一个特约记者来做。
采访的过程很顺利,Tomi对记者的提问都是对答如流的。他谈吐优雅,沉稳大气,冷静睿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就算人家额头有那么点疤痕,那也无损于他卓然的风度。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在采访结束那一刻,夏绮云说要去卫生间,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竟然没有等她出来,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这房间里只剩下Tomi和夏绮云了,孤男寡女的……
夏绮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小小抹胸,外边那件镂空的开衫体恤,被她拿在了手里。
她撩着波浪型的长发,妖艳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风情:“今天真热,这空调好像效果也不怎么样……怎么你不热吗,还长衣长裤的。”
她这么只穿个抹胸,故意露出自己惹火的身材,毫不避忌地将那波涛汹涌展示在男人面前,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热”?
何况,根本就不热,纯属胡扯,她的意图很明显。
Tomi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地喝着新泡的竹叶青茶,幽幽的眸子半眯着,落在夏绮云身上,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夏绮云冲他温柔地笑笑,那眼神格外勾人。她很大方地走过去,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风情万种媚态十足,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
更何况,她还有意地磨蹭着,肆意点火,这是要人家就范的节奏?
“你这儿真热,有没有法子让我降降温啊?帅哥……”夏绮云这声音酥入骨,手也已经伸到了他的腰腹……
这么大胆地挑逗,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吧?
Tomi的表情很奇怪,不是特别狂热,但也不是那么冷,深邃的凤眸里含着几分探究,像是在看戏。
看夏绮云怎么表演,她的招数都有些什么呢。
夏绮云靠在他肩膀上,两只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呼吸略显急促,含情的双眼燃烧着某种异样的渴望。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如狼似虎,女的如果兴致来了,那表现也不会是斯文的,甚至可能比男人更积极。
她痴迷地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脸,轮廓那么完美,下巴上浅浅点点的胡茬简直太迷人了,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用嘴唇轻轻触着,轻微的刺痛感给她带来一种别样的满足,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味,她内心渴望被他征服,同时也征服他。
“你的皮肤颜色真好看……”她呢喃着,手也伸进了他的衬衣领口,越来越往下。
Tomi嘴角那神秘莫测的笑意中,蓦地抓住了她的手,毫不费力地将她的身体推开……他眼底一瞬间划过的阴冷,说明了一切。
“你……”夏绮云呆立当场,尴尬得想撞墙,愤怒得想骂人。
她这么主动,暗示那么明显,就像是在说“我们去床上吧”,可人家竟然拒绝了?
Tomi优雅地站起身,指指手腕上的表,淡淡地说:“这个时间,还有访客会到。”
夏绮云刚刚还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又缓解了许多,试探地问:“因为约了人见面,所以你才会拒绝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下次我们约个充足的时间,彼此可以做一些深入的了解?”
她柔软的语气,勾魂的眼神,并且还特意将“深入”二字加重了,谁都听得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Tomi不置可否,只是很绅士地拿起了她的衣服。
“夏小姐也不希望我的访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夏绮云别提多窘迫了,一把将衣服抓在手里,套上,然后急匆匆拿起包包……但她还是不甘心,又回头用她那种痴迷狂热的眼神看着他:“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愠怒。
怎能不窝火呢,她差一点就摸到他背上了。只要摸到背,她就能判断他是不是翁析匀。
她以前见过他游泳,他背上有刀疤的。刚才她虽然是想引诱他,但也是为了摸到他的背,可谁知道,两个目的都没有达到。
“Tomi……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翁析匀伪装的,我就不信你没有破绽。”
夏绮云眼里燃烧着斗志,她越来越对这个男人有兴趣了,捉迷藏似的,这才不会无聊。
而Tomi那么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夏绮云安的什么心思,也因此她才没得逞。
现在Tomi最头疼的是要怎么安抚桐一月,先前她在电话里听到夏绮云的声音,不知气成什么样呢。
他正要打电话,笔记本电脑里却传来一个提示声……一封邮件?
加密的邮件,并且还有一个特殊的类似绿叶的符号。
Tomi心头微微一抽,神色凝重地打开了这封邮件。
如果是一般的邮件,他不会这么在意,可是有这个符号开头的邮件,却是会让他格外关注的。
一打开,里边竟是一些奇怪的图案,小小的,并排连着。这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换个人的话,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但Tomi却全神贯注地看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显然他是看懂了内容的,只是,这也太诡异,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文字,专门为传达某些信息而创造的文字,不属于任何国家,所以就算有人看到这邮件,都不知道内容。
而Tomi显然是熟悉这种文字的,他看明白了。
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说,夏绮云曾经精神失常并送入精神病院,已确认她是装疯。
Tomi那眼神变得越发岑冷……装疯?夏绮云,看来,你早就与某些“魔鬼”做了交易吧。
夏绮云是装疯,这件事,其实是可以猜测,但猜测不等于真相,而能查到真相的又是哪一路神通广大的人?
内容里还有一条……近期将会有一个人前来与Tomi汇合,两人需要互相协助。
Tomi不禁有些纳闷,是个什么人呢?
如今的Tomi身上有太多的疑团,难道仅仅是隐瞒一重身份那么简单么?他的出现,他现在的背景,都是一个谜。
龙庭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员工每年都有被安排分批旅游的机会。有时是去外省,有时是国外,时间紧的时候就可能是在周边的海岛。
这座旅游城市的海岛开发已经是如火如荼了,几个成熟的岛屿都有完善的住宿餐饮条件,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这个周末,公司就组织了一批去小岛的,那个岛上还有烧烤场,所以大家还可以带上自备的食物在海边来个>
平时这种活动,高层领导很少参加的,但是这次,翁冕居然要去。
这可真是稀罕啊,大总裁居然会来小岛玩儿。
翁冕不但自己去,还鼓动了桐一月也去,说她应该多出去走走,玩一玩,放松放松。
桐一月原本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可是,陶贝羽也要去,给她打电话了。
桐一月听到闺蜜也去,她被说动,答应了,还特意叫罗嫂准备了一些干粮带去。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连续两天降雨之后,放晴了,这天空显得更蓝更清澈,坐在海滩边的树荫下,即使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一种享受。
女士们都穿得很清凉,男士们就大饱眼福了,看着穿短裤短裙和吊带的异性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一个个都感觉充满了活力。
陶贝羽和桐一月溜到了椰子树下,各自抱着刚买的椰子,吸着清香的椰汁,坐看这一片干净的沙滩,碧绿的海水辽阔无疆,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舒适惬意,好像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陶贝羽曾经来过这个海滩,桐一月可是没来过的。
“月月,一会儿晚上我们可以去逛逛,那条街上有美食,还有些手工艺品店,也有小酒馆,听说驻唱的歌手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看表演。”
桐一月亮晶晶的眸子里露出一点好奇:“只是这样吗?你难道不是想去艳遇的?”
“哈哈,艳遇吗?如果有帅哥那也行啊,但仅限于喝酒聊天,其他节目就免谈。”
“这可难说,万一你……哈哈,万一你发花痴怎么办?咱俩可是住的一标间,如果到时候你嫌我碍事,我可以把房间让给你的。”桐一月眨眨眼,俏皮的样子,这才是她的本色。
见桐一月这样开玩笑,陶贝羽心里也暗暗松口气,本来就是为了叫桐一月出来散心的,达到目的就好。
“月月,你太小看我了,帅哥我见得多了,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让我动心的。”
“嗯……我认为呢,你可不要把话说太满,世事难料啊。”
“……快吃你的椰子吧。”
“……”
有说有笑的,作为饭前的开胃菜也不错,11点多开始,其他人就在准备午餐了。
烧烤的食物有些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有些是刚才现买的,太丰富了,这一餐下来,吃货们可有福了。
这次来了两个高管以及翁冕和桐一月,为了不让其他的员工太拘束,翁冕就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在烧烤。
真看不出翁冕还是个厨艺高手,从洗、切、烧,全都一手包办了桐一月的午餐……当然了,陶贝羽也跟着享福,直夸他是个暖男。
能不暖么,他还有很多优点需要向桐一月展示呢,这次只是小试牛刀,别忘了他可是在追求人家。
桐一月也没闲着,觉得全是翁冕在做,那吃的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两人在一起忙着烧烤的身影,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轻松愉快的氛围,让陶贝羽在一旁看得感慨不已。
其实翁冕也挺好的,如果桐一月真的跟翁冕在一起,那也该是个美好的家庭……这是陶贝羽的想法,她只希望桐一月能走出阴霾,接受没有翁析匀的人生。
可她不知道桐一月和Tomi的秘密来往,也不知道桐一月不会接受翁冕的爱,只会把他当朋友。
下午的时间,翁冕和桐一月以及另外几个人一起打沙滩排球,还下海游泳了。
这样的休闲时光真是享受,桐一月的心情好多了。
晚餐,桐一月却是和陶贝羽去了小岛上的美食街觅食,翁冕被两个高管拉去喝酒了。
桐一月和陶贝羽吃得心满意足的,这时天色已黑,两人就去了路边的小酒馆听歌。
驻唱的是一个黑人,正用那种独特的浑厚磁性的声音唱着经典英文歌曲,吉他弹得很好,配上得天独厚的嗓音,确实很吸引人。
桐一月点了一杯鸡尾酒,和陶贝羽一起坐在靠海边的座位上,听得很入迷。
两人都是精通英文的,所以更能有代入感,甚至会跟着小声哼唱。
小酒馆的气氛很浪漫舒适,坐满了人,大部分还是情侣。
那黑人正在唱一首对唱歌曲,这时候,坐在前边的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那黑人身边跟他一起唱。
可唱着唱着,女人还觉得不够,又伸手将座位上的男伴拉了过去,两人就一起唱这首合唱的英文歌。
这个男子的出现,引来下边一阵压抑的尖叫声,不少女同胞都瞬间花痴了。
而桐一月却呆住,一口酒刚喝进嘴里,差点呛到……
“那是……Tomi?”陶贝羽也惊讶不已,盯着那个被拉上去的男子,再看看桐一月,她那表情更奇怪,好像一头随时会发怒的母狮子。
“月月……月月……”陶贝羽小声唤着她,将她的心神给拉回来。
桐一月的手死死捏着酒杯,两只明亮的眼睛却是在喷火,一看就是快要爆发的样子,这可愁坏了陶贝羽。
Tomi怎么会在这里?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两人还一起唱情歌,这简直是太气人了!
桐一月心里在狂吼,想起前天在电话里还听到Tomi那边有夏绮云的声音,她已经是被刺激到,后来他打电话来解释,她才不予计较了,可此时此刻,他又跟一个陌生女人亲亲我我的,她如何受得了?
Tomi一身黑衣黑裤,衣服的纽扣有三颗都没扣,露出他拿一小片结实健美的胸膛,太诱人了,别说是女人见了会流口水,就连男人见了都要心动不已吧。
他深邃迷人的凤眼是在放电吗?他嘴角那勾魂摄魄的笑意是不是太魅惑了一点?他的冷冽桀骜呢,去哪儿了?他现在化身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难道就是因为身边的女子吗?
那女人留着一头枣红色的短发,不等式的,左边略长一点,右边略短,她的五官有点像混血儿般的棱角分明,天生一对媚眼,冲着Tomi频送秋波,无视其他人的目光。
Tomi被她抓着手,两人十指紧扣,大唱情歌,这画面太养眼了,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口哨声。
桐一月看不下去了,很想冲上去将他从那女人身边拉开。
可恶,可恶!他说过,与她的关系要保密,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他是骗她吧?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他才不公开吗?
桐一月猛地将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喝光,借此为自己壮胆,她要去质问>
但就在桐一月起身时,Tomi和那女人唱歌已经结束了,两人说笑着从台子边上下去,竟不是回到座位而是离开了。
桐一月赶紧地跟上去,陶贝羽吓得不轻,急忙去追。
Tomi和那女人走得很快,没人知道Tomi此刻正不悦地对她说:“你只是来跟我搭档的,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像刚才那么做吗?”
女人笑着说:“搭档也是需要培养感情和默契的,合唱一首歌,多有趣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Tomi正要答话,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女声。
“你给我站住!”桐一月气呼呼地冲上去,一下子挡在了Tomi跟前。
霎时,三人都同时愣住了,气氛变得尴尬无比。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妻子逮到丈夫在外偷食。
Tomi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讶然地看着桐一月,他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
Tomi身边的女人见此情景,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探究的目光看看他,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Tomi暗暗咬牙,深感不妙。
桐一月愤懑地瞪着他:“你怎么解释?”
她是太气愤了,以至于无法冷静地思考。她那么辛苦才等到这个男人回来,怎能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更不能忍受欺骗。
Tomi眼底的异色褪去,恢复平静,用他冷得冻人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这话,配上他淡漠的表情,足以让桐一月的心都粉碎。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这男人还是那天在医院里与她缠绵的Tomi吗?
“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的男人,你怎么就不该解释?这个女人是谁,你必须说清楚!”桐一月怒了,小宇宙爆发起来可就不温柔。
那女人像看戏似的,嘲讽的眼神里还含着一丝异样的疑问,她也想看Tomi会怎么解释。
Tomi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鼻间发出一声嗤笑:“桐一月,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你的老公吧?你这么质问我,不觉得可笑吗?”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心头倏地一紧,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就是我老公,我为什么不能质问你?”
Tomi身边的女人却是冷着脸,像是有点生气,而他也在桐一月那愤怒的目光中摇头:“你想念你的老公,把我错当成他,这我可以理解你。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从没承认过我是你的老公。”
桐一月呆若木鸡,像被雷劈了,脑海里轰轰作响,闪过无数片段……
太可怕了,桐一月背脊都在发寒,惊悚地盯着他:“不,你胡说,你明明……”
“那是你太主动,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是你老公,可实际上我不是。我只是有一张跟你老公相似的脸,但我不是他。我的私生活你也无权过问,我和你只有生意上的来往,你懂了吗?”
他的话,残酷无情,如钢针狠狠扎在桐一月的心上,痛得她难以呼吸。
是啊,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亲口承认过“我就是翁析匀”,是不是她真的搞错了?可这样的错误怎么犯得起,她已经跟他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她怎能接受这个不是翁析匀的事实?
陶贝羽在桐一月身后扶着她,刚才的一幕,陶贝羽全都听到看到,已经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月月,我们走吧。”陶贝羽这话是在对桐一月说,但眼睛是盯着Tomi和那女人的,很凌厉的眼神,带着愤慨。
桐一月呆呆望着Tomi,两只脚不听使唤,像灌铅似的挪不动,只因心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那女人似是很满意,高傲地挽着Tomi的胳膊,冲着桐一月投去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Tomi露出很惋惜的神色看了桐一月一眼,转身和那女人一起离开了。
两人的背影对桐一月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她就这样像木偶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望着Tomi消失的方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信这是真的,怎么可以是真的,她因为Tomi而走出了阴霾,重新尝到恋爱的滋味,她还没等待真正团聚的一天呢,这就被无情地粉碎了梦想。
桐一月在路边蹲下来,无力地靠在旁边的树上,紧紧咬着下唇,眼神里却尽是一片茫然。
陶贝羽见她这么样子,心疼不已,破口大骂:“M的,那个Tomi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把你气成这样。月月,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哭完又是一条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开解桐一月,但是,真的哭完就没事了么?
就在这时,Tomi和那个女人又从前边倒转回来了,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就是一对情侣。
陶贝羽赶紧将桐一月从路边扶起来,小声提醒她:“他们来了,别让人看扁,暂时别哭!”
其实她就算不说,桐一月也已经止住了眼泪,直勾勾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Tomi和那女人是因为前边的路不通了,才倒回来的,在看到桐一月时,他眼底始终是含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们在这儿,害我好找。”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是翁冕。
翁冕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桐一月怎么傻傻的表情?再一看,前边那男人不正是……>
翁冕也认识Tomi,见过一次的,当时他都惊讶不已,怎么会有人跟翁析匀长得像,可他比较理智,看清楚了就觉得只是几分像而已,不是翁析匀。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陶贝羽机灵地冲翁冕打眼色:“你来得正好,扶着月月,她有点不舒服。”
翁冕没想那么多,听到桐一月不舒服,立刻就紧张了,伸手扶着她,关切地询问。
而这时,Tomi和那女人也正好从桐一月身边走过,他眼角的余光瞄着这边……瞄着翁冕那只手。
天知道他多想冲上去把那只手拍掉,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周围有某些人的眼睛在盯着这一切。
桐一月就只盯着Tomi,看他神色平静地走过,她心如刀割,感觉自己又当了一回傻子。
他不会听到,在他身后那碎了一地的,是她的心在哭泣。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隐藏着的身影探出半个脑袋望着这边,竟然是,夏绮云。
夏绮云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奇怪,她是跟踪Tomi而来的,这两天盯得特别紧,迫切地要搞清楚这是不是翁析匀。
夏绮云喜欢看桐一月受伤的表情,但她也很失望很嫉妒,Tomi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夏绮云刚才看到桐一月和Tomi对话的一幕,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些。她在想,兴许是她那位盟友多虑了,因为她越来越觉得Tomi不是翁析匀,不然怎么会舍得伤了桐一月?是桐一月想把他当成翁析匀,可他却残忍地打破桐一月的幻想。
Tomi带着那女人朝酒店走去,就住在桐一月他们下榻酒店的隔壁。
这女人与他也没有再挽着手,更没了刚才的亲昵,有的只是一种严肃和木然。
“幸好你对桐一月也保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你这个搭档了。”她的声音是没有起伏的语调,机械式的平静。
Tomi微微牵了牵嘴角,不愿多说,走进酒店去了。可他心里却一点不淡定。没人知道他刚才面对桐一月的时候多艰难。他知道夏绮云在跟踪他,就藏在某一棵大树后边,不能让夏绮云知道他的身份。
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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