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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杨泽鑫和小橙。沈浅心中有些疑惑,旁边杨泽鑫却丝毫不顾忌,对小橙说:“咱们俩今晚玩儿不多久了,估计过会儿我爸就给你爸打电话了。”
两人毕竟还是年轻,两人青梅竹马,在一起也经过家长同意。可双方父母文化水平太高,思想保守,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还是得老老实实父母的话。
听到这个,沈浅明显愣住。杨泽鑫看她愣住的模样,哈哈笑起来,凑过来说,“我今天跟你说俩秘密。”
“什么秘密?”
“第一个秘密,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娱乐圈里一直出不了头么?我爸喝醉了酒后跟我说,可惜了你这个好演员。知道吧,背后有人故意压制你。”
这个消息,对沈浅来说,简直是当头棒喝。她搜肠刮肚,想着自己进娱乐圈后得罪的人,还有她未毕业时试镜的两个角色,总觉得不一般。
但在娱乐圈内,她好像就得罪了韩晤。
沈浅想到这里,登时一个激灵。
韩晤。
她开始的两个角色,中途被替,说不定就是韩晤捣的鬼。这样,她才能在认识韩晤后,更加死心塌地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两人隐婚,谁心里没有个小九九。
韩晤捏准了她这样,知道她会因为一次次的试镜成功却演出失败跳脚,所以趁虚而入,跟她在一起,并结了婚。
沈浅浑身发凉,想到这里瑟瑟发抖。
见沈浅这副模样,杨泽鑫怕自己说错了话,抬眼看着陆琛,又对沈浅说:“这也是我爸瞎猜的。你想不想听第二个秘密?”
额头冒着虚汗,沈浅脑中空空,抬头看着杨泽鑫,问道:“什么?”
“杨巍是我爸。”
沈浅:“……”
第二个秘密有些玩笑的意味说出来,倒是让沈浅捋清楚了一些思绪。可她的思绪,更多的被第一个秘密占据,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
沈浅脑子笨,思想简单。她疲于思考命运,所以就任凭命运摆布。她以为她和韩晤,不过是带着些偶像剧色彩的相识相知相恋结婚。可没料到,这里面处处是阴谋。
等到了家,沈浅甩手进卧室,心事重重。可她并没走出两步,就被陆琛拉住了。陆琛开了一路的车,手上也略带些汗。
沈浅抬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垂下头,将那丝怀疑盖住。
陆琛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杨泽鑫刚才的话给沈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微微叹了口气,他拉着沈浅坐下,说道:“我不是韩晤。”
被他这样一提,窗户纸就一捅而破,沈浅有些焦急,思想触碰不到脑子,脑子却已经发令给了她的嘴巴。
“事情还未发展到那一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
说完后,沈浅又觉得自己莽撞了。赶紧抬头看着陆琛,瞳孔乱撞,又有些烦躁。说完后,沈浅甩开陆琛的手说,“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急不恼,陆琛也不再去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沈浅回了卧室。
外人面前,两人的恩爱还是要保持。林姒上了韩晤的车,抬眼见韩晤面色寒冷,像刚从西伯利亚回来一般,心里也是窜上一层火气。
“你在这里想着念着,人家有了更好的男人,早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
林姒的话云淡风轻,却杀伤力十足,韩晤想起那日停车场,沈浅见到陆琛时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火气上升,燃烧了脸上的冰冷。
“下车!”韩晤毫不客气,说出的话都热的燎人。
林姒在娱乐圈顺风顺水,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和韩晤在一起后,因为喜欢,也忍着了他的暴脾气。但今天,想起沈浅和陆琛,突然就不想这么忍下去了。
“我下车可以,但你接下来去好莱坞的资源,都会撤掉。”
林姒一直是乖巧顺溜的模样,鲜少这样抵抗,韩晤怒极反笑,讥诮道:“行啊,你撤掉,我不带着你,你也完了。”
在这段关系里,林姒提供阶梯,韩晤负责往上爬,而林姒则和韩晤捆在一起,以他做踏板。
被捏到痛处,林姒气焰全无,耐下性子,思忖半晌后说:“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你有我。你既然和沈浅离婚了,咱们俩就好好的。再说了,沈浅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朝思暮想,魂不守舍么?”
林姒软和下来,韩晤没了硬气顶着,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趴在方向盘上,像自言自语,就像在回答林姒的话。
“对,沈浅特别好,好得不得了,好到让我恨她都恨不起来。”
沈浅和韩晤的恩怨,由来已久。林姒不敢细问,可见韩晤这般痛苦,林姒心疼同时也有些放心。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韩晤心中也梗着一根刺,而且经历了一次离婚,沈浅身边又有优质男,怎么可能再破镜重圆。
“咱们走吧,我爷爷还在家里等着呢。”林姒宽慰了韩晤一句,韩晤抬头,目光恢复往日清冷,发动车子走了。
沈浅半睡半醒,迷迷瞪瞪一晚上,脑瓜转不过来,雾蒙蒙一片。但她再晕乎,陆琛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的。这样想下来,觉得昨晚她伤了陆琛的心,第二天,准备道歉。
醒来之后,凯瑟琳来整理床铺,沈浅问了陆琛,凯瑟琳说:“先生和律师在外面等着小姐呢。”
律师都请来了?沈浅脑中惊雷,头发都没扎,毛毛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谈话的陆琛和律师。
两人听到脚步声,俱是回头,看向卧室门口站着的沈浅,一人眼神回避,另外一人起身,眉头微蹙,却温柔不减。
蹲下身子,陆琛将旁边的备用拖鞋放在沈浅面前,略带嗔怪地说:“怎么不穿鞋就出来,当心冻着。”
说着,沈浅的脚腕被抓住,放在了一双柔软的鞋面上,被拖鞋包裹住脚,沈浅回过神来,面色通红,但心里却像生了暖炉一样。
“我……我先进去换个衣服。”沈浅尴尬地看着仍旧保持非礼勿视的律师,羞涩一笑,重回了卧室。
等沈浅换好衣服出来,这才看清楚了律师。这个律师是陆琛的个人律师,看上去五十左右的年纪,既不像年轻律师那般轻莽,也没有年老律师的架子,和沈浅打招呼后,自我介绍道:“沈小姐你好,我叫尤良,是你们制定协议的律师。”
脑子里一团糟,沈浅懵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昨天她说的做的,陆琛认为她缺乏安全感,所以走了法律程序,叫来了律师公证。
心中酸酸甜甜的,像天天喝的兑了蜂蜜的苹果汁。沈浅让自己不陷入陆琛这种宠溺的温柔,但她却实在抵抗不住。
“不用。”沈浅有些着急,本来她是想道歉的,结果陆琛却直接叫来了律师,她愈发觉得自己过分了。
“叫都叫来了,还是公证一下的好。”陆琛说着,安慰一笑,说,“没事。”
沈浅被这一笑给迷糊住了,孕后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笨了,跟着陆琛和律师去了法院,公证一番后,陆琛送沈浅回了家,然后去上班了。
看着教师资格证的资料,沈浅心中的愧疚像书上的字一样,密密麻麻,侵蚀着她的全身。现在她身上有一份协议内容,她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压榨着陆琛的感情、精力和金钱,像是《白毛女》里的黄世仁。
惴惴不安到了下午,沈浅想着晚饭的时候隆重给陆琛道个歉。等着吃晚餐的间隙,蔺芙蓉给沈浅打了个电话,仍旧是让沈浅好好看书,一番告诫。
沈浅一扫昨天和今天的阴郁,笑着和蔺芙蓉与沈嘉友聊了会儿天,闭口不提《警戒》上映的事儿。但沈嘉友却高兴地提了一句。
沈浅略一怔忪,干笑两声后和父亲说:“你和妈别去看了,这部电影我表现的不好。”
“表现不好没关系,下次加油嘛!你妈虽然不说什么,但可高兴了。”沈嘉友笑眯眯地,得意道:“看我女儿,两年蛰伏期后,一演就是一部电影呢。”
见父母高兴,沈浅想起韩晤,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既然父母想去,她也是高兴,叮嘱了两句后,就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沈嘉友喜滋滋地打开手机订票。蔺芙蓉伏案低头,发丝垂在脸颊旁,认认真真地备课。见沈嘉友那副高兴的样子,蔺芙蓉说:“别订票了,我没时间看。”
和蔺芙蓉生活了大半辈子,蔺芙蓉的性格摸了个透彻,沈嘉友心里寻思着妻子这么心口不一好可爱,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明天放学了咱们老两口去吃顿饭,然后看看女儿演的电影。就当陪我,你天天出去跳舞,我自己在家挺闷的。”
眼角带着笑意,面上却是勉为其难的样子,蔺芙蓉说,“那就陪你去看看吧。”
第二天放了学,蔺芙蓉回到家,换上衣服打扮了一下。她头发不长,到脖颈,烫了一层,用发箍别到耳后,红唇白面,颇有些古装美人的清冷味道。身上着了一袭暗红色丝绒旗袍,胸前刺绣是鲜红色得一枝梅花,外面裹了一件驼色的大衣。
两人吃过饭,到了影院,倒有些夕阳红的味道。两人本来年纪也不大,但在这么一群都是年轻人的影院里还是有些突兀。
不过,蔺芙蓉自然大方,并不以为意,手指拈着爆米花,看着影院屏幕。
电影播放到中途,沈嘉友兴奋地说:“看,浅浅。”
屏幕中,浅浅正与售票员拉扯着,等看到她下车后,拨了投诉电话,蔺芙蓉的脸渐渐苍白。
售票员的儿子被拐卖,撕心裂肺的哭声牵动观影人的心弦,影院内已有几个动情的,低声哭起来。
心被狠狠揪起,又被狠狠放下,蔺芙蓉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观影大厅。
沈嘉友跟上来时,蔺芙蓉已经坐在候场室内的椅子上。手边是一次性杯子,里面的白开水还冒着袅袅白烟。
“不看了吗?”沈嘉友观察着妻子的神色,而妻子显然已经隐了下去,现在又是以前那副样子。
“不看了。”蔺芙蓉说。
手指绞在一起,脑海中回忆交织,末了,蔺芙蓉笑笑,说:“浅浅表现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