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我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内,想找个人问个清楚,问清楚这是谁的葬礼。可是,偌大的屋子里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祭奠的灵堂。
哀乐声在耳边一遍遍地回旋,听得人心中莫名地悲恸。
我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打开每一个房间的门,一遍遍地询问:“有人吗?”
这样开开关关了七间房,当我推开第八间房门时,我看到了上官琅玕。
此时此刻的上官琅玕,比少年时期要成熟些,比现在要青涩些,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低着头蜷缩在墙边,身边的木质地板上凌乱地摆着一堆空酒瓶。听到开门的声音,茫然地抬头看过来,眼神毫无焦距。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哑声唤我:“骨骨?”
我点头:“是,我是金骨瓷。”
他眼底有烟火般的光亮划过,身子猛地前倾,一把将我搂入怀里。
这个“强抱”来得太突然,我整个人瞬间呆住!回过神后,我想要推开他,他手臂一发力,将我抱的更紧,紧得似要把我整个儿揉进他身体里。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僵着身子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里,掺着浓烈酒香的温热气息一下一下地喷在我脖子里。过了许久,方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奶奶,走了。”
我身体一僵,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他。
所以,只能用——咳咳,用“身体”来安慰他——
我像个抱枕一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直到他睡着。
察觉到抱着我的手臂松懈下来,我慢慢推开他,扶着他的身体小心地将他靠在墙壁上。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宁,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嘴角抿成一条凌厉的线条,样子十分不可爱。
我蹲在他面前,仔细看他的睡颜——
他垂着头,下颌抵在锁骨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垂搭下来,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几不可察地颤动着。老人们都说睫毛长的人脾气差,这人睫毛又长又密,难怪这么喜怒无常!
视线下移,越过他挺直刚毅的鼻子,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他的唇型很好看,像是工笔画中精心勾勒出来的一笔,有种精雕细琢的细致。只是此时抿得太紧,唇色微微有些泛白。
我将脸凑近了些,仔细看他的唇,心里嘀咕:老人们都说唇薄的人薄情,他的唇不薄不厚,那是薄情呢还是重情呢?
我正这么研究着,他的唇忽然动了动。
我一惊,刚要将脸移开一些,看他是不是醒了,他的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贴了过来。
温热的、漫着浓郁酒香的唇覆上我的唇,我脑中轰地一炸,一抬眼,他乌黑锃亮的眸子近在咫尺,浓密纤长的睫毛仿佛要直直扎进我眼里。
我一惊,连忙闭上双眼。
同时,我想起黎嘉佳喜欢的一个港台女明星,叫蔡依林。她有一首歌里有句歌词这样唱:“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辑你一言一行……”
此刻——
我们俩的距离当真是只差零点几毫米!
他的睫毛当真是在剪辑我的一言一行!
惊怔过后,我下意识地头脑向后一仰,想要避开他的唇。哪知,两人的唇刚分开,他便倾身迎了上来,重新吻上我的嘴。并且,刚才还无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此刻一个按着我的肩膀,一个紧扣我的后脑,让我无法躲开。
他的唇软软的,浸着醇醇的酒香,在我唇畔温柔地辗转,耐心地吸吮,反复地逗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实在太真切,真切得都不像是在做梦。
我身体一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腰。他觉察到之后,整个人慢慢向我倾压过来,按着我肩膀的手臂倏地一加力,将我推得仰躺在地板上。头碰到地面时,我吃痛低吟一声,他趁机将舌头伸进我口中,柔软的舌头慢悠悠地扫过我的腔壁,施施然地勾住我的舌……
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应该推开他。
我又觉得反正是在做梦,被吻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个吻如此妙不可言,如此让人迷恋。
我微微睁开眼,他小扇子一样的眼睫低低垂着,在我眼前一晃一晃,晃得我眼花缭乱,却舍不得闭上眼。
似乎察觉到我在望着他,他慢慢抬起眼睫——浅浅的内双,狭长的弧线,墨玉般的眼球,泛着浅浅婴儿蓝的眼白,真是一双深邃又迷人的眼睛。
我望进他的眼,忽然觉得,若是这么一直看着他,我说不定会被他的美色迷住,然后爱上他。
这么想着,他的唇忽然落在了我眼睛上,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温热的唇在双眼上吻了吻,又依次落在我额头上、鼻子上、双颊上、下巴上,然后从下颌吻到脖子,从脖子蜿蜒着吻上来……
他的吻如春天里的细雨,温柔无害,细细密密,润物细无声。我正惬意地享受着,他游弋在我颈间的唇猝不及防地含住我的耳珠,我整个人浑身一颤,抬手紧紧抓住他撑在我身侧的手臂。
春天里的细雨陡然间化作夏夜里的暴雨,灼热急切,噼里啪啦,携雷霆万钧之势袭来,让人无力拒绝、无法拒绝且……不想拒绝。
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室内的空气陡然升温,我觉得自己如同炙子上的烤肉,喉咙里逸出破碎的喘息,浑身被烤得燥热难耐,意识也逐渐涣散起来。
迷蒙中,我眼前有无数的画面纷飞着,画面里是我常常梦见的两个人——
女孩约莫十八、九岁,扎着长长的马尾,走起路来马尾一甩一甩的,十分俏皮可爱。
男孩,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男人,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颀长,一头黑色的短发,有着宽阔的肩膀,走路的姿态很优雅。
他们俩在我梦中始终是面容模糊的,此刻画面交叠变换着出现,如同电影里的快镜头,我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画面里——
身着情侣运动服的两人一前一后地骑着双人自行车在风景如画的山间行驶,男人在前面掌控车把,女孩在后方边蹬着踏脚,边振臂高声呼喊着什么,一路欢声笑语;
人群嘈杂的超市内,两人推着车子选购东西。杯子、碗筷、毛巾、拖鞋……所有东西都是双人份的。来到母婴区,女孩拿起小小的、巴掌大小的鞋子对男人兴奋地说些什么,男人接过东西,仔细端详着,脸上似乎带着笑意;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ILOVEU’”几个字母,男人执起女孩的手,低着头,将一枚璀璨如星辰的钻戒套进她手指。烟花坠落之际,女孩踮起脚尖,双手捧着男人的脸,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男人顺势一把搂住她的肩,两人在急速坠落的花火中缠绵接吻;
深夜的马路上,女孩闷着头一路狂奔,男人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急急地跟她解释着什么。女孩一脚揣在他膝盖上,他吃痛踉跄了一下,女孩趁机甩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昏暗的KTV走廊,男人靠在墙上,表情不耐烦地吸烟,女孩双手攥拳站在他面前,仰着头跟他说话。过了一会,他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不知他说了什么,女孩气得身体颤抖,扬起胳膊甩了他一耳光子后,转身离开。那一巴掌似乎把他打懵了,他在原地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
夜晚的高架桥,飞驰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撞上路边的护栏,电光火石间,女孩的手紧紧捂住腹部,低低说了声:“对不起。”紧接着,画面迅速被鲜血染红,尖锐的急刹车声和疯狂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透着痛彻心扉的绝望……
下身猛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的画面瞬时烟消云散。
我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弓起身子,挣扎着、叫喊着,抬脚去踹压在我身上的人。
他死死抱住我,倾身下来吻我的唇,额间的汗水滴落在我脸上,带着咸湿暧昧的气息。
我的嘴被他堵着,叫不出来,只能用手去抓他、掐他,他吃痛抬起唇在我耳边温柔地哄着:“骨骨,一会就好。相信我,一会就不疼了……”
音落,他一个挺身,我整个人被贯穿。
那种疼,真真是撕心裂肺,直捣进心窝里的疼!以至于,我被疼得尖叫着、哭喊着、挣扎着醒了过来——
猛地坐起身子,我一身冷汗地抱着被子喘着粗气。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刚一转头,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身居家服的上官琅玕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我床边,看着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我,面露担忧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望着他,呆了呆,缓过神来后觉得特别、特别、特、别、尴、尬!
那个梦,应该不算是噩梦,而是个充满旖旎色彩的……春、春梦吧?
而且,这个旖旎春梦的男主角竟然是上官琅玕!
哦!我的老脸!
叫我此刻如何面对、面对——
我打量了他一番,暗骂:叫我如何面对衣衫凌乱、满身诱惑的他呦!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