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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人只认名牌,故而也并不清楚。”
听到此处,魏恒已将诸多可能性猜了个大概。
“依朕之见,猎场周围设有不少帐篷供女眷休息,顶替赵珂来送马的人大可利用这些帐篷,换装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而你的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是也不是。”
“陛下英明。”何全点头,“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
“行宫门禁可有查到何人只进未出?”
这个查法最简单有效,何全不是没有想过,但实际情况并不如魏恒所想的那么简单。他正是在这一步上犯了难。
“陛下,行宫不比皇宫,出入盘查并不严格。毕竟都是来南山狩猎游玩的,各位大人及家眷出入十分频繁。故而,门禁只查入,不查出。嫌犯拿到赵珂的名牌,从马厩出行宫,然后易装以本来面貌进来,如果身份不存在疑问,守卫不会拦他。”
魏恒听到这里,知道这条线算是断了。何全经验比他足,办事他向来放心,既然何全都没能查出来,那这条线就可能真的查不下去。
他默了片刻,又饮了口浓茶,转而问起别的:“小猎场的木栏杆你可曾查过,为何一匹马能轻易撞开?”
“臣亲自去看过了。小猎场的木栏杆坏掉,主因是年久失修。多年风吹日晒,不止破掉的那一处,还有很多地方也都松动了。不说别的,单说娘娘的马冲出去的那一块,确实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
木栏杆坏掉,这也只能怪监管不力。在这一方面,他自己也该背上一定的责任。他继位之初便说过,不兴土木,不劳民伤财的话,下边儿的人便不敢轻易提哪儿该修了。
魏恒听得扶额,再浓的茶也解不了他此刻的头疼。经历过上一世,他隐约知道是谁干的,现在只不过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除了贺家,大概没有别人了。昨夜至行宫已经很晚,各官员及家眷都早早就寝,只有她那里迁宫,有过走动。
给马下毒的人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擅自离开内宫,去马厩动起手脚。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应该与陈立相熟。
“行宫户籍登记所是否安然无事?”
“倒是没事,但找遍了也没找到陈立的户籍册子。”
陈立的这条线索彻底断掉,又让他给猜对了。
早已见过贺子芝本来面目的魏恒,几乎确定就是她所为。但他烦心的是,眼下还不到点破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安抚姜家。
至少,在他收网之前,姜家不能得罪。
“明日一早,你去找大将军,把你查到的据实以告。如果他不满意结果,告诉他可参与查探,一旦找到罪魁祸首,则由他亲自处理。”
何全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禁军由皇帝直属管辖,办的事从不会让除皇帝本人外的人插手,皇帝竟然随便一句话便开了这个先例。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过于重大,那姜威又是个横行霸道的,一旦听说查不到始作俑者,指不定又会耍什么样儿的威风。
皇帝这么处理,也是出于无奈,他只好领命。
何全离开时,已经到了未时。
这一日谁也不轻松,挨到现在都是强撑。但魏恒并不觉得困,只要一看到他伤痕累累的皇后,他就难以静下心。
上一世就是在这南山行宫,她遭遇不测。没想到这一世悲剧险些重演,这南山哪里还称得上龙骨福地。
“先喝汤药吧。”
“还是先喂粥吧!”
“粥哪儿喂得下去,娘娘嘴都不张!”
“汤哪儿饱肚子,娘娘虚弱着呢,光喂药有什么用!”
他这头正在犯愁,青霜和白芍倒是争执起来,为了个该喂汤还是该喂粥,谁也不让谁。两个丫头都是一心为了主子好,吵吵嚷嚷,魏恒听进耳朵反倒心情好了些许。
“把汤药给朕,粥一会儿能张嘴了再吃。”他在床沿坐下,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姜樰毫无知觉,在睡梦中眉头不展,也不知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还是伤痛太难受了。
白芍赶紧把手里的瓷碗递上去,先前还说要先喂粥的青霜见皇帝要亲自喂药,也就不敢再争执,乖乖把粥放进食盒。
魏恒还是第一次喂人吃药,这才发现喂药只是看着简单,实则并不比他批个折子容易。姜樰昏睡着总也不张嘴,药灌进去一半,洒出来一半,到最后金蚕丝的被子被汤药打湿一片。
好容易折腾完这一碗,摸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又降下去了一些,他便又安心一些。
许是被扶起来喝药,又或者碰到了她的伤口,姜樰变得不安分,迷糊中嘴里不知嘀咕起什么胡话。
“为……么。”
听到她说话,魏恒心头一激,赶忙凑近耳朵去听。屏息听了半晌,他却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大概是“为什么”三个字。
她起先还气音微弱,反反复复地说“为什么”。过了一会儿竟越说越大声,咬字逐渐变得清晰,竟似在质问谁一般。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倒霉骑了匹疯马?青霜听得莫名其妙,与白芍对视一眼,都不明白。
大约又像那天晚上,做噩梦了吧。魏恒轻轻摇她的肩,试着将她摇醒。这一摇不打紧,姜樰突然睁开眼睛,眸光涣散,竟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