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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一直沉默不语的石敏突然开口说话了,她道:“不用这么拼个你死我活的,我愿跟笑天钺走,你们自忖有谁能与他相比吗?”
古错吃了一惊,本欲道:“我并未说要带你走。”
话刚到了口边,又生生咽下,因为他发现如果如此一说,反倒显得他怕了,而且这些人总是这么没完没了地打,不知闹到什么时候,到时石敏若有一个差错,自己岂非前功尽弃?
于是便也大呼小叫起来:“诸位,诸位,大家也听到了,刚才石姑娘已说了随我走。有谁觉得不服气,就同我这天钺商量。”那口气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风刀冷声道:“我己说过,除非我倒下,否则就是我要杀的人倒下。”
古错大笑道:“好,很好。”天钺缓缓举至齐眉。
风刀知道对手如真的是笑天钺,那他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所以一出手,便是致命招式,但见沙飞石裂,枯草漫天,一股刀光抡起的回绝气流掠过长空,那柄薄如纸般的长刀如风一般向古错刮来。
风,总是无孔不入的,什么东西能挡住风的渗透?只要有一丝缝隙,那薄薄的刀刃就可以乘虚而入,将刀刃与寒意一起深深刺入你的肌肤之中。风刀希望这从未失误过的规律今天也不要失误。
但遗憾的是对手是古错,是手持兵器之王的古错,只听得古错一声长啸,人如蛟龙般斜飞而起,天钺挥出,快速绝伦地在空中施出三招:“大漠落日、反弹琵琶、胡鹤夜飞。”
风刀闪过一招,又拆了一招,第三招横杀来时,他只觉胸口一痛,人已如败草般,砰然倒下。
古错沉声道:“很好,竟走过二招!”
石敏走了过来。挽起古错的胳膊,就往外走,就像挽着情人的手,古错想说什么,却没说:古云也想说什么,竟也没说。
一路上,珑珑都很不高兴,嘟着嘴。
她当然不高兴,因为石敏要牵古错的手,古错竟那么让她牵着,而且走了这么长的路,竟还不放开。但珑珑却什么也不能说,谁让她是男儿的装束呢?即使是女儿装又如何,她又能说古错什么呢?终于走到一块空旷之地后,石敏停了下来,放开了古错的手,她一抚头上秀发,道:“如果你是笑天钺的话,我本来正在找你。
古错目瞪口呆,他暗道:“自己这样不分白天黑夜地寻找她,倒不如当时在自己脖子上挂上一块木牌,上面写上:我是笑天钺,岂不少了许多折腾?”想到这儿,不由笑了一下。
珑珑以为古错听了石敏说正在找他后不由就高兴得笑了,因此大为生气,恨恨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瞪眼的动作让石敏看在眼中,她笑道:“其实我已看出这位兄弟应是女人之身,而笑兄也不会就是这副德性吧。”
古错一听,忍不住笑了,珑珑却大为奇怪,不禁问道:“你又是怎会知道我本是女人?”
石敏道:“看你的眼睛。在笑兄与风刀厮杀之时,你那关切之神色,已不可能是一个仆人对主人所应该有的,而且你身材娇小。尤其是我牵笑兄之手时,你神色大变,隐隐有种酸酸的味儿,我就更为肯定了。其实,我可以告诉你,虽然我知道笑兄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油头粉面的样子,而应是英俊潇洒,但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笑兄这样的人的。”
珑珑没想到石敏会说得如此坦率露骨,不由大窘,她哪知石敏自幼便未见着母亲,而是由父亲石君子独自一人带大,所以性格便少了一般女孩的扭捏作态,说话做事都极豪放。
古错也极为不自在,无论如何,被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女孩说“肯定不会喜欢”总有点“那个”所以他一个劲地互搓着双手。
石敏又道:“我找笑兄,是想问他几件事。”
古错不由暗自苦笑:“自己本是东奔西走要找她问几件事,没想到倒是她先来问我了,真是奇哉怪也。”口中却道:“石姑娘但问无妨,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告诉石姑娘。”
石敏问道:“第一个问题,笑兄的天钺是否真的是从哭神农那儿得到的?”
古错点点头。
石敏又问道:“当年我父亲石君子是否真的是参加过围攻哭神农之战?”
古错又点了点头,石敏恍然道:“这就是了。”沉默了一会儿,道:“江湖中传言笑天钺常常追杀一些看似不该杀,实际上却该杀得很的人,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古错又点了点头。
石敏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而隐有讥讽之意:“可我发现笑天钺只是找些软的柿子捏捏而已。”
古错长声一笑,道:“谁让我运气不好,每次去捏那看似很硬的柿子,当真一捏,奇软无比。莫非石姑娘已找到了一个比较硬的柿子想让在下去捏?在下一向认为捏硬的柿子比较刺激。”
石敏笑了。因为她很少会笑,所以笑起来有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让人感到心里也暖洋洋的舒服。她道:“其实这个柿子不但很硬,而且简直应当把它称作铁柿子,我就怕笑兄心有余而力不足,捏不了柿子,反让柿子崩了牙。”
古错笑意更浓:“石姑娘这么一说,在下便更想见识一下这铁柿子了,姑娘能详细介绍一下有关铁柿子的事吗?”
石敏看着古错道:“武林至尊天绝,硬不硬?”
古锡心中一笑,暗道:“醉君子果然是醉酒不醉心,这杀死石君子的凶手定是天绝无疑了。”口中却惊讶道:“天绝他老人家不是德高望重,江湖人对他敬如神明吗?石姑娘为何与他作对?”
石敏沉声道:“笑见有没有听说云南一带盛产一种奇艳无比的花,叫罂粟花,花开之时,奇香无比。恰恰是这样一种香艳无比的花,却奇毒无比,若误食罂粟花,便再也摆脱不了对它的依赖,每日若不服用一些,全身便如肝肠已断,万蚁挠心般难受。而服用之后,则会慢慢地毒入心脾,慢慢地人就消瘦脱力而死,而天绝,便如这么一株罂粟花。”
古错忽然笑道:“石姑娘怎么就如此信任在下,敢将对天绝不敬之辞,告诉在下?”
石敏也笑了,道:“这又有何妨?先前我牵着你的手这么走来,又岂能逃过天绝的耳目?
天绝本就欲将我斩草除根,现在见你与我如此亲密,又与我坐在这儿长谈,他又怎会再放过你?既然他已对你动了杀机,我多告诉你一点有关他的事又有何妨?”古错再也笑不出来了。
珑珑忍不住怒道:“你怎么如此歹毒?”
“歹毒?”石敏仰天大笑道:“如果我整日光明磊落,这几天来,我已不知要死多少次了,你知不知道刚才要杀我的风刀和要救我的那一伙人都是天绝一人所指派。”
古错与珑珑都大吃一惊,心道:“天绝莫非疯了?又要杀人又要救人,岂不矛盾?”
石敏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所思,道:“天绝并没有疯。这恰恰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一方面让人找我,说要保护我的安全,帮我追查真凶,故意不让这救人的人说出是他指派,却留下一点痕迹让天下人可心猜出是他所为,如此一来,天下人定以为他不求虚名,对他自会更为尊重。而我一旦被他‘救’走了,不用多少时间,我就会像金陵梅寒星那样意外交疯,或者死去。然后,天绝又将开始追查杀我的‘凶手’,又有人会莫名其妙地死在他的‘正义’之下。”
“另一方面,他又派出大量杀手,暗中追杀我,这些杀手武功都高过救我的这帮人,即便不能杀了我,也足以让我日夜担惊受怕,最后,我便更有可能被‘救’我的人救走。”
说到这儿,她冷冷地看了珑珑一眼道:“你说我若天真烂漫,岂不是早已命丧他手?”
古错问道:“石姑娘又如何断定我不是天绝派来的人?若我真是,石姑娘岂不是危险得很?”
石敏道:“不错,一开始我也怀疑笑兄是天绝派来的人,是设在圈套外面的更大的一个圈套,所以我为你留了一手。”
古错感到诧异,道:“如何又留了一手?”
石敏道:“你不妨挽起你的袖子看看,手腕上是否有一红印?”古错低头挽起袖子一看,见上面果然有一淡红指印,却不痛不痒,不由惊问道:“莫非莫非你竟在我身上下过毒?”
石敏点点头道:“不错。刚才我牵你的手时,乘你不留意,我便将家传奇毒‘石心’按在你手腕之上,此毒药只有我与我爹能解开,毒发之后,心便慢慢变硬,最后坚如硬石,全身血液凝固而死。如果你真是天绝派来,一旦对我有所阴谋,我不给你解药。你必死无疑。”
古错只觉得腋下有丝丝凉意,头上却有冷汗渗出,他突然觉得以后千万不能让陌生的女孩牵手,若一牵手,说不定就会牵出万般烦恼,甚至牵走自己的性命。
珑珑大惊,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已如闪电般向石敏刺来,眼中几欲喷火,似要一招便生劈了石敏,石敏却不避不闪,手中拿起一粒豆大的药丸,放在嘴边,只要珑珑长剑一至,她便一咽而下。珑珑见状,只好生生收住剑势,身子斜飞出去,悲愤至极地望着石敏。
石敏笑了,道:“现在我已看出笑兄并非天绝派来的人,我又怎会加害于他?这便是‘石心’的解药,你拿去给笑兄让他服下吧。”
珑珑赶紧上前,拿过那粒药丸,走到古错身边,让古错服下那粒药丸。
石敏忽然又笑了,道:“你们怎么信任我?如果我说笑兄开始并未真的中毒,而现在服的药丸却恰恰是毒药,你们二位又有何感受?”
古错的心一下子沉了,珑珑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们齐齐地看着石敏,像在看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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