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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林黛玉梳洗完毕后,因不见他来潇湘馆,便走去行宫。
往嘉荫堂走时,路过秦姐姐住的侧殿,见她也没醒来,大门关着,外边也没见伺候的丫鬟和宫女。
“姑娘!”
黛玉往前走了没几步,宫女清菊叫住了她,神情有些奇怪的问:“姑娘是去找神仙老爷?”
黛玉笑道:“他还未醒来?楚大爷不跑步就好睡懒觉!”
一旁的紫鹃倒是听出别的意思,用眼神询问清菊。
香菱没想那么多,跟上黛玉的脚步。
清菊见她们就要走去,咬咬牙,赶紧叫住她:“姑娘,老爷今日要晚些起,你还是中午再来罢!”
黛玉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细眉。
紫鹃奇道:“昨晚上楚大爷睡得很晚?”
清菊脸上微微羞红,半晌,才指了指秦可卿住的侧殿,小声道:“老爷昨晚宿在秦二姑娘房里!”
问话的紫鹃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顿时脸上飞红,平日里有些呆的香菱,听了后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羞答答的半低着头。
黛玉那张娇嫩绝色的小脸上,同样浮现少许红晕,却没有如她们一样羞,反倒笑着说:“下回见了秦姐姐,是不是得叫她嫂子?”
“姑娘!”
紫鹃拉着她手,神情有几分好笑。
姑娘大约是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她不懂得楚大爷夜宿秦二姑娘房,是怎么个羞人事情呢!
比楚大爷抱着她亲要羞人得多!
偏姑娘还傻乎乎的打趣人家!
清菊掩嘴笑道:“我们商量着,以后要叫秦姑娘为秦妃娘娘,可我们不敢做主,还得问过神妃,准不准许这么叫。”
园子内的人,哪能不知道神仙老爷的正妃是林姑娘?
要封秦可卿为次妃,喊她为秦妃娘娘,定要问过神仙妃子林姑娘才行!
“我如今可不是什么神妃……”
黛玉这时反倒羞起来,抿着薄软的樱唇,眼中带笑,半晌才说道:“封什么妃我哪能拿主意?你们只管听楚大爷怎么说。
在我想来,秦姐姐到底是没过门的,你们在园子里喊一声秦妃娘娘倒没什么,在外头可不能随便乱喊,免得惹人笑话!”
清菊忙答应下来:“我们听林姑娘的!”
几个宫女和太监也都连忙点头。
黛玉抿唇笑着,吩咐他们道:“等你们老爷醒来后再派人去潇湘馆跟我说一声,若是我不在,那就是在老太太那,待会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是!”
清菊等人应下,送神妃娘娘出了行宫,才折返回来,对视了一眼。
老爷还不知要到什么时辰才能醒。
昨晚上四更天了,晴雯还让他们去烧水,搬木桶,备毛巾。
一宿贪欢。
也不知老爷和秦妃娘娘累坏了没……
……
“谁跟你说的这事?!”
斜倚在榻上,怀中搂着一只白色短尾猫的贵妇人王熙凤,诧异的看向自己的陪嫁丫鬟平儿。
平儿一边整理着柜中衣物,一边笑道:“园子里和府内都传开了,那些宫女们都说以后要改口叫秦妃娘娘,说只在园子里叫娘娘,我听了后,回来想问奶奶,可要备些礼物送去,道贺秦二姑娘封妃?”
王熙凤听了,“震撼”得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她往日里和秦可卿关系要好,若是得闲儿,两人能边看电视剧边聊上半天。
素日里秦可卿那惫懒模样,跟妃子哪能沾上边?
谁能看得出,她一夜之间就封了妃……
恰好此时,外头有丫鬟来禀报:
“回奶奶,太太叫你过去呢!”
王熙凤忙站起来,整理下仪容后,出门问那丫鬟:“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那丫鬟摇头说不知。
王熙凤便带上平儿,来到王夫人屋里。
屏退其余人后,王夫人立刻问她:“秦二姑娘要封妃的事,伱听说了没?”
王熙凤笑道:“我也是才刚听说,园内那些宫女太监们都要改口喊秦妃娘娘,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备些礼物送去,虽因林丫头的缘故,秦妃还未正式过门,可到底是定下了名分!”
王夫人点头道:“礼定要送到,待会你去备一份厚礼,亲自送过去!”
王熙凤笑着应下,心中虽因从夏金桂抢来送礼的这担子事而高兴,却难免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她那闺中好友秦可卿,什么都没做,只因嫁了个好相公,一夜就封了妃,称秦妃娘娘。
落红之后,府里还得给她送礼道贺!
这都什么事!
难道要叫落红礼?
心中幽怨不平,王熙凤和太太闲说几句话,见她仍旧皱着眉,就问道:“太太可还有别的事要吩咐我去做?或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
王夫人看向她,又纠结了一会,才道:“还是上回老太太跟我们说的事!”
王熙凤立刻想起来了:“太太是想说,府内的三個丫头……选一个去当神仙妃子?”
王夫人微微点头:“这些日来我也想过,若是能嫁给楚神仙当次妃,后半生的依靠有了,也不必离开家,仍旧住在园子里。那秦二姑娘身段样貌都好,可我府内的三个丫头样貌也不差,昨晚上三丫头还跟楚大爷去散步了?”
王熙凤回答说是。
王夫人又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吩咐她道:“你有空了去探探三丫头的口风,作为嫂子,去关心小姑子婚事,比我直接问要好。”
王熙凤实在不愿接这活,直到王夫人又说:“她若是有意,你就说太太和老太太也同意,咱们再找人去跟楚神仙说媒。”
得了这句话,王熙凤这才答应下。
告辞后,她心满意足的回了房,吩咐平儿叫来一个认字的小厮,列出要送礼的礼单。
平儿听了,惊奇的看向她:“奶奶这是要从官中要银子去备礼?”
“这是当然,府内送礼给秦妃娘娘,难道还要花我的银子?”
“可是,宝二奶奶那……”
“别理会她!”
王熙凤挑了挑柳叶眉,得意道:“太太吩咐我备礼物送过去,碍着她什么事?她若是想要这差事,自个求太太去!”
平儿忧心忡忡的吩咐丫鬟去找来旺儿。
那位宝二奶奶绝不肯轻易罢休!
果然。
来旺儿拿着礼单和王熙凤给的对牌出去后,没过多久就回来,战战兢兢的禀告:“回奶奶,宝二奶奶派人拦住,说送礼的事由她来管,不耽误奶奶这边的事。”
“混账东西!”
王熙凤恼怒得掀开帘子走出,骂他道:“平日里怎么办事的?一盏茶都不到的功夫就传到她那,是不是你去告诉了她?!”
“冤枉啊奶奶!”
被凤姐威仪的神态吓到,来旺儿跪下来哭诉:“我才到了官中,递了对牌,传了奶奶的话,没多久宝二奶奶就来了,她看过礼单就顺势收走,说由她来送!”
王熙凤气得脸色涨红。
平儿忙让他先出去,劝王熙凤道:“奶奶也别生气,宝二奶奶管送礼的事,是太太定下的,底下的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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