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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岳阳从上到下瞧了瞧天蓬尺,又掂了掂,将它递给姚青,“给你吧。”
姚青冷眼道:“你爷爷给你的,又不是给我。”
“他给我就是我的,我愿意给谁是我的事。这东西我拿着没用,带着它凭空多个累赘。”武岳阳道。
“有眼不识金镶玉,可怜你爷爷一片苦心。哼,我可受不起。”姚青拍马窜出,沿着河岸向下追去。
武岳阳感觉这根天蓬尺犹如鸡肋,带着没多大的用处,又不能随手丢掉。他将天蓬尺别在后腰,满心不是滋味——侠客行走江湖都是背刀负剑,自己却好不尴尬地背块木疙瘩。
追上了姚青,武岳阳扭头道:“二爷爷说的对,咱们可不能以卵击石,大仇一定要报,至于怎么报,咱们不能贸然行事。”
姚青不咸不淡道:“有什么主意你直接说就是!”
“我担心你按捺不住,见了那姓马的立即动手。”武岳阳道。
姚青冷哼一声,“我自有分寸。”
武岳阳还有些不放心,可是看姚青冷冰冰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尾随在姚青马后。两匹马又跑了几里路,待追得近了,却见双桅白帆大船向河对岸泊去。
附近没有港口,也没有村庄,寻不到船自然无法过河,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又驱马沿河向下跑了近三里远,才在葫芦腰状的河谷上找到一条悬梯桥。两人拴住了马,快速的爬到河对岸,再逆流而上,等摸到双桅白帆大船停泊的半截木桥近旁,已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武岳阳和姚青躲在草丛后面窥视,可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一点动静,也不见半个人影。姚青失去耐心,起身要去查探。武岳阳抓住她手臂,“你干嘛去?”
“还能干嘛?”姚青甩开武岳阳的手。
“你在这帮我照应着,我过去。”武岳阳掏出盒子炮检查了一下子弹,猫着腰向河岸靠近过去。
武岳阳看到河岸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和重物拖拽过的痕迹,心中暗道:“不好!”他拾起拳头大小一颗鹅卵石,丢到船头近处的河水中。伴着“噗嗵”的落水声,水花溅起数尺高,几只水鸟扑棱棱惊起飞走,可大船上仍旧没有半点声响。武岳阳不再迟疑,他几步跑上半截木桥,顺船帮垂下的绳索攀到大船上去,缓缓挑开船舱门帘,里面一片空旷,连着那许多被财宝装得满满的箱子和麻袋全都不知所踪。
武岳阳满脸失望地跳下船,姚青迎上来问他,“怎么?船上没人?”
“一个人也没有,连着那些金银财宝全都不见了。”武岳阳道。
姚青咬碎银牙,几个起落冲上大船,搜索一番,果然没见到半个人影,她脸色铁青地从船头跃下,“他们逃不远,追!”
“往哪追?”
“有脚印。”姚青顺着河岸上深浅不一的脚印追去。
武岳阳见脚印通向不远处的树林,他无奈地摇摇头,大步跟在姚青身后。
果然不出武岳阳所料,脚印一到树林里就寻不到了。两人看着几处倒伏的长草,分不清哪处才是被马长官一伙人刚刚踩出的。
“咱们中计了。”武岳阳望着河面道。
姚青挑眉看着武岳阳,等他解释。
“宝藏到了手,只有两条路走:要么远远逃走;要么就近隐藏起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将船驶到这里停下。”武岳阳分析道。
姚青四顾张望,寻找着蛛丝马迹。
“你若不信,咱俩分开来,从两个方向合围着将这片林子搜遍就是。”武岳阳举臂遥指,“你从那边搜,咱们一炷香后还在这里汇合。”
姚青更不答话,向武岳阳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出。武岳阳也毫不迟疑,背向姚青而行,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秋意愈浓,秋风吹蓝了天,吹熟了庄稼,吹走了莺燕呢喃,吹来了凉爽和萧瑟。秋蝉伏在枝头,鸣声悲切,似乎正为消逝的盛夏和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而放声悲歌。
武岳阳踩过枯黄干脆的草木枝叶,扎进丛林更深处。他知道这次的搜寻必定劳而无功,走这个过场只是为了令姚青死心。武岳阳闷着头在林间穿梭,他将昨夜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在脑中重新过了数遍,可是仍旧没有找到一丝可疑之处,马长官究竟耍了什么把戏?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踪迹。武岳阳百思不得其解。
丛林背山向水,遍布了整个山坡。武岳阳不知不觉已爬到山坡最高处,他居高临下,整个河畔尽收眼底:稀落的树叶遮掩不住阳光,树荫下光点斑驳,叫不出名字的虫豸在草尖爬动。远处河面波光粼粼,几只水鸟在浅滩上戏水捕鱼,不时地飞起落下。半截断桥延伸到河中去,双桅大船斜着搁浅在木桥边。这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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