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武器就是生命 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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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了让人笑话。
行进间射击,已经在马道石堡开始演练了,照例是首屈一指的亲卫们,技巧上压得那些旗队没法抬起头来。
苟晨良就带着九个力士,按照他的想法,区区几个伤员,加上六七个妇孺,哪能抗得过膀大腰圆的力士,何况,力士们腰里也有短火/枪,灭掉萧夜是手拿把攥的小事。
为了能抢到那两个女子,他决定提前下手,但是,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这个锦衣卫试百户,愕然瞪圆了眼珠子;低头看看,胸口处崭新的斗牛服上,绣纹里涌出了大团的血渍。
刀子远远低打出的第一枪,就是瞄着他打得,谁让他最为骄横地处在最前面。刘水合随后的接连补枪,彻底让苟晨良的胸膛处,被打得稀烂。
“你们,你们竟然敢反叛朝廷,”嘴里轻声嘀咕两句,喘不上气的苟晨良,眼前一黑栽倒下马,哆嗦地挣扎了好一会,这才渐渐没了声息。
等到刀子跑到马队近前,这些锦衣卫力士,至少每人挨了三四发弹丸,翻倒在马下,有的官靴还挂在马镫上,长刀、军弩散乱地丢在地上。
“彭、彭,”早一步赶到锦衣卫马队近前的刘水合,还在给每一个力士脑袋上,奉送了一发弹丸,腿上身上溅满了红白腥物,他连眼皮子都不眨,可见对这些力士恨到了何种地步。
好在这些战马受过训练,没有被巨大的枪响声吓惊,只是散开了在原地啃食着地上泛绿的草叶。
眼看着面前的锦衣卫力士,全是被打下马去,萧夜这才觉得,身上虚脱的没半点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眼看着跑上近前的刀子。
丢掉手里的短/枪,刀子急步上前,双膝跪倒在地,“大人,小的归队迟滞,请大人责罚,”按照规定返队时间,他们已经超期了好几天了。
阿塔三人翻看过地上的尸首,瞥见百户面色不善,赶忙溜溜地拢过去,跪在了刀子后面,低着脑袋不吭声。
看着浑身汗臭味的刀子,黑脸已经瘦了整整一圈,萧夜长长吐了口浊气,“事出有因,我不怪你们,回去了自己去鹰爪堡里,干一个月的磨坊吧,”
“谢百户,”刀子心里得得的一乐,知道百户没有太多怪罪,赶忙爬起来,搀着萧夜站起来,“百户,我们先收拾了马匹,”
“去吧,锦衣卫难缠,找地方埋了,能藏几天是几天,”萧夜一摆手,推开了刀子,转身向梅儿缓步走去,脚下有些浮软。
刀子他们恰逢其时的赶到,让亲卫和女护卫们,脸上焕发出丝丝光彩,丢下手里的石头、短棒,能走动的呼啦一下跑了过去,帮着刀子打扫战场,主要是赶紧捡一把趁手的家伙,没有武器在身的滋味,他们实在是不想经历了。
默默地走到两女面前,萧夜伸手抱住了她俩,目光盯在后面腥热的炭火堆上,良久,嘶哑地说道,“梅儿、莉娜,看来咱们也只能去草原上了,边墙这里,无处容身了,”
额头在萧夜怀里蹭了蹭,梅儿抬起白皙的脸庞,眼仁里闪动着光泽,“夫唱妇随,生死相随,”
“哎呀,头发都乱了,”不肯安分的莉娜,扭动着身子,一边拢着发髻,一边拿起银簪,小心地别上,“小翠,来来,帮我把头发收拾一下,”
站在最后面瑟瑟发抖的丫鬟小崔,也把一根铜簪插回发髻里,低声应着上来帮忙。
作为和萧夜家属最亲近的人,遇上了敌人只要不敌,基本上和萧夜的命运是一样的,与其受辱,还不如和家主一起,有难同当。
莉娜的打岔,让气氛悄然一变,萧夜脸上的自信再次浮现,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堆,他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让自己和家人,走到这般境遇,这次血淋淋的教训,刻骨铭心,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有女护卫捡来百户的官袍,不过让手快的栾凤英拿了过去,递到了萧夜面前。
毁尸灭迹收拾停当,已是半个时辰后了,萧夜听刀子说载前面鸡嘴沟,已经灭了一帮截杀他们的马贼,得了十几匹的战马,后背上泛起了一层的冷汗,头皮发麻。
三个弟兄殓过的骨骸收在皮袋里,伤员勉强架上了马背,临走前,萧夜召集了大家,随即下达了一条军令;这条军令,伴随着西门军团的强盛,一直在军队里流传了下去。
“军士在自身安全受威胁之时,上官下达的解除武备命令,可以拒绝,但不得反抗上官的指挥,此令任何人不得更改,”萧夜酸涩地说出这道命令后,拉着马缰绳,缓步向大道走去。
尽管亲卫和护卫们不太明白萧夜军令的含义,但他们知道,在碎石堡那里憋屈的惨状,以后不会再有了,这就足够了。
在护卫的环护下,梅儿骑着一匹马,莉娜和小翠骑着一匹,紧紧跟在了萧夜身后。其他人两人一马,伤员相互扶持着强忍颠簸。
和鸡嘴沟里等候的阿勒汇合后,战马已经有了多余,趁着夜色,马队缓慢地向交口火墩行进。
既然自己被逼进了草原,萧夜不会束手就擒,永和屯火墩、交口火墩,还有西渠火墩里的军士,能跟着走的,他必须带走;那些因着家属拖累的军士,不愿意走的,他不会勉强。
难熬的一夜,随着荒野小道上急促的马蹄声,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在火墩里稍事休息的萧夜,要趁着黎明的暮色,转进山间,从山岭里的蜿蜒小路北进,翻过重重野岭进入草原。
监军张忠喝令他自清风谷外出草原,萧夜没那么愚蠢,不说沿途有没有埋伏的敌人,就是草原上的鞑子,万一被通报了消息,就能让他再次遭遇灭顶之灾。
三个火墩的旗官,都是萧夜安排的亲卫担当,接到快马传信后,尚安尚铁拉走了十几个军士,西渠火墩的旗官满家合,干脆地把十个军士全部拉了出来,连带他们的家属一大帮子人,在清晨赶到了永和屯会火墩。
军户们消息闭塞,不知道萧夜他们在碎石堡的遭遇,如果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就不是这般的场景了,起码会有一半的人留下来。
五十多人组成的队伍,悄悄出了火墩,留下的几个军士,站在火墩平台上,羡慕地看着远去的马队,他们有家人牵挂,没办法跟随百户去草原上闯荡,但萧夜和他们结下的缘分,不会就这么轻易散掉的。
甘肃镇以东十几里的大道旁,隐藏在大沟里的百户李雄,带着一众弟兄,苦苦等了一晚上,没看到路上有半个人影;而清风谷外的沼泽边缘,一队队四下游动的鞑子骑兵,也在巴巴地盯着明人的关卡。
第二天上午,准备起身离开碎石堡的张忠,接到甘肃镇急报,“富贵楼波斯人以及仆从,尽数被屠,凶手未知,”
“咔,”精致的青瓷茶杯,被张忠摔在桌子上,汁水茶叶四溅,“什么人,竟敢坏杂家的好事?”
阴沉的目光停滞片刻,张忠忽然跳了起来,“不好,想那西门萧夜,绝不会从清风谷外出草原,”
“坏了坏了,放虎归山呐,放虎归山,”后悔连连的张忠,冲着跪在地上的信使就是一脚,踹倒了这个精壮的军汉后,又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崇礼,大声喝道,“还不赶紧召集人手,去追,追上西门萧夜,当场斩首,”
“啊,”一脑门子雾水的王崇礼,呆立在那里,遂就见张忠目露凶光,赶忙躬身一礼,“是了,下官马上派出快马骑兵,”
王崇礼狼狈地退下了,张忠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圈,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着如何应对,眼角余光就看见方善水匆匆进了花亭,谨慎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说,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黑着老脸的张忠,俯看着方善水。
“秉监军,石关屯、老羊口两个磨坊,已经在力士的控制下,老羊口屯堡收缴水伞十副,石关屯收缴五副,军户们不敢造次,抄没西门萧夜百户所,所得银两不多,但粮食布匹颇盛,暗藏火器全部收缴,”方善水详细的禀报,让张忠脸色悄然一松。
让他蹊跷的是,手下也找不到永和屯百户所的名册,难道西门萧夜也是表面光,和那些糊涂的百户油子一样,只是凭着一股血气找食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能坦然了,不怕青钢坚韧,就怕门后狡鬼。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老羊口屯堡里的军户,竟然携带家属,跑了不下百人,石关屯有胡百户监看,倒是没有跑几个人,”听了方善水接下来的这句话,张忠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跑了就跑了,我大明人口繁盛,区区百十号流民,不用你专门禀报,”张忠的不耐烦,让方善水忐忑的心情,好歹能安稳了些;他上报给监军的数字,和力士报来的已经腰斩了一半还多,具体也没盘查,监军既然不在意,他也乐得去了麻烦。
“还有,下官属下试百户苟晨良,到现在他的旗队未归,不知道监军大人是否知晓他们下落,”方善水小心的问话,让张忠彻底爆发了。
苟晨良是张忠做主派出去的,现在连带九个力士不见了踪影,他自然要来问问。
“还用问,肯定是被那该死的西门萧夜,搞得尸首皆无,”暴跳如雷的张忠,把桌子拍的啪啪乱响,“没想到啊,他还藏有着一手,真真是狡兔三窟啊,”
张忠的断语,让方善水心里咯噔一下,脑门上刷地冒出一层白毛汗,好险,昨天差点就点头应了下属的建议,去撅了西门烈风的坟茔,要不是自己考虑再三,不肯白舔这阉货的脚跟,或许天大的祸患就给自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