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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充足的时间另作准备。而兰斯的来访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也许她看出什么,决定把事情交给沃格特处理,那一句“招待你的朋友”包含了多重意思。晚餐后,玛丽的管家递给沃格特的已经醒好酒的ur1990红酒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沃格特无视兰斯想要告辞的举动,提着两只勃艮第酒杯把他拉到花园。
“这是我祖母的私人珍藏,她交代我好好招待你。”沃格特斟好红酒递给兰斯,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嫉妒。收藏红酒是玛丽的爱好之一,她的藏品能令红酒爱好者眼睛发绿。但她平时不怎么喝,也极少给别人喝,只爱收藏着自己欣赏。能拿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顶级红酒来给沃格特招待兰斯,无疑是颇为看重他的身份。
论生活品味,美国人确实远远比不上欧洲的贵族。兰斯的出身相当不错,见识广博,但也不免被这支ur1990吸引了视线。他下意识接过酒,微微晃了晃,暗红色的酒液散发着黑加仑子、樱桃等交织在一起的香气,厚实而丰满。
说到这个份上,兰斯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他朝沃格特举起酒杯。
“cheers!”沃格特和他碰杯。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专心品尝美酒。
ur劲道十足,看着精致,却是红酒中的硬汉。一杯下肚,人已微醺。
沃格特见兰斯的脸部线条不自觉放松下来,摇着酒杯若无其事开口:“和凯特分手了?”
兰斯一愣,似乎没料到沃格特会这样问,而他无法反驳的样子已经说明沃格特猜中了。
沃格特心里升起同情。为了摸清兰斯失常的原因,他刚才终于拨冗查了一下美国那边的情况,然后发现他在奥斯卡颁奖礼“大放厥词”的事早被他的公关团队压了下来,对外的一致说辞大概是“小男孩年纪小,受委屈了闹脾气”以及“天才艺术家的率真任性”。不管媒体怎么渲染夸张、大惊小怪,团队都不厌其烦拿出以上的说辞对待。而沃格特的粉丝对这些说辞非常卖账,他们认为沃格特的真性情在奥斯卡一大片“输了还要痛苦地端着风度”的千篇一律面孔中显得格外可爱,在网上对沃格特各种抚摸安慰。沃格特的公关团队在沃格特的年纪上作文章——他的年纪在奥斯卡面前确实年轻得过分,之前评委组给提名的时候就拿过他的年纪说事,现在一报还一报,奥斯卡组委会总不好和一个天赋过人的小男孩过不去吧?为了显示大度包容,也就端着长辈的架子不轻不重说了几句,还要重点特出奥斯卡对天赋演员的呵护,鼓励沃格特不骄不躁,继续拍出精彩的电影。末了又强调奥斯卡评奖的公平性,只要沃格特的表演获得足够的认可,奥斯卡一定会不吝于为他封帝云云,姿态摆得十足。
高举轻放,无论沃格特和奥斯卡都刷了一把存在感,形象并没有受到大形象。有媒体不甘心想继续炒作的,一顶“欺负天才小演员”的帽子扣下来,也只能不甘不愿闭嘴了。
兰斯处理这种事的手段简直轻驾就熟,完全没有沃格特想象中的那么棘手为难。他甚至在基于对他的脾气的了解上留了后路,没有公开说出“沃格特对奥斯卡的言论不作数”之类的完全否定的话。天知道沃格特会不会任性的再作一次死?兰斯先前恐吓他的一番话根本是吃定他忘(不)了(敢)关注事态发展。
工作上的问题难不倒兰斯,他和克拉克家的关系一向和睦,那么唯一的问题可能只有爱情了。
沃格特见过兰斯的女朋友凯特.科尔曼,那是一个热力四射的美丽女孩,有着一颗自由不羁的灵魂,一年中至少有十个月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和兰斯聚少离多。但两人的感情相当不错,爱情长跑多年,兰斯这么工作狂的人,每次都肯挤出时间陪伴归来的凯特,提起女朋友时,他的表情总会显得稍微柔和一些。
沃格特一直以为他们是妥妥会携手走进教堂的节奏。
兰斯没有说话,主动拿起ur1990斟酒,斟到一半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被杯子斟满了。
沃格特看着他目光涣散地直视前方,抿了一口酒后,开始大口大口喝,眨眼间已经半杯不见了。
沃格特心痛得不得了!这酒珍贵啊,兰斯这种喝法简直是暴殄天物!而且这酒后劲足,兰斯把它当水喝,非喝醉不可。沃格特皱着眉头忍他喝完这一杯,见他继续斟酒,他拦住了他。
“不要喝了。”沃格特握住他的酒杯。他一点都不想看兰斯喝醉的模样,因为事后兰斯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死要面子的人非常注重自己在客户面前的专业形象。
“给我。”兰斯冷冷说。平时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非常有震慑力,但在半醉的酒杯争夺战中,他已经东歪西倒摊在椅子上,眼镜掉到一边,露出浓丽的海蓝色眼睛。这双眼睛上挑着,朦胧湿润地看着沃格特。
沃格特有一瞬间的炫目,然后他直觉有些不妙,尴尬地撤开手,想要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
但兰斯做了一个令沃格特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揪着沃格特的头发拉下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