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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原就是难产,生得格外瘦弱,自那日漱芳斋受惊之后,更是夜夜啼哭,不得安眠,翌日很快便发起了高热。董鄂凌霄心系幼子,常常衣不解带,陪伴左右,皇帝亦是忧心忡忡,连政事也一概不问,只整日陪了爱妃幼子,长住于承乾宫。
因着阖宫上下都盯着承乾宫,不过十六日夜里,安德广与其其格轻易便用两名死囚将乾生与玉媺换了出来。
夜色未央里,青月正坐在那炕上,只管着自己出神,其其格忽然挑了赤红的百鸟朝凤锦帘进来,压低了声音道:“格格,成了。”
青月尚未回过神来,又听得她道:“那乾生不肯走,要再见格格一面,说是有要紧事对格格说。”青月方知她所谓何事,却也不以为意,只随口道:“他人呢?”
其其格方伸手一引,那浓黑的夜色下,偶尔一点月光倾泻,积雪泛着粼粼清波,忽地一晃,便转出两个兜着风帽的人来,走进了暖阁里,像是寻常奉命行走的宫人。
那先头的一个撂下风帽来,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孔来,朝着青月跪下道:“乾生谢静妃娘娘救命之恩。”
青月只无波无澜道:“起来罢,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无需如此。”
乾生方起身携了玉媺的手,道:“性命事小,若今日以身殉国,倒也英雄。但静妃娘娘成全我与玉媺二人,恩同再造。”玉媺闻言亦是温婉一笑,轻瞥了乾生一眼,那眼波似醉,如春风含情,方对青月道了句:“谢静妃娘娘冒死相救。”
青月见他二人情深意重,生死不离,心中又是羡艳,又是欣慰,便道:“只瞧着你们如今的模样,本宫便知道当初自己的抉择不曾有错。”
乾生见她始终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思虑片刻,方嗫嚅道:“我等为大明后裔,娘娘不担心放虎归山,我等揭竿而起,灭了满清统治么?”
青月听罢,亦不动怒,只似笑非笑道:“明朝已亡数十载,若其后人有治国之才,而显满清帝王无能,那我大清自然会有气数至尽的一天。但现今国泰民安,天下安定,可见我大清皇帝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本宫放你们走,原是希望你们放下复仇之心,亦是要你们明白,你们同我大清王朝的差距所在。何况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大同,若再挑起战事,只会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你们都是聪明人,亦历经过国破家亡之痛,想必明白本宫所言。”
乾生听罢,那眼中尽是赞许之色,怔了许久,方拱手为礼,道:“静妃娘娘胸怀天下,心系百姓,全然不似久居深宫之人。满清皇帝废去娘娘后位,娘娘却依旧肯维护其帝王之尊,娘娘心胸之广,乾生钦佩之至。”
青月静默不言,其木格见二人逗留许久,忙催促道:“马车已经在宣武门外等候了,二位快些上路罢,莫要被人发现,连累了我家格格。”
乾生本欲举足离开,却忽怔忡了片刻,定了定心神,似下了极大决心般,回首对青月道:“君子当知恩图报。既然静妃娘娘对我二人有恩,乾生便报答娘娘一回……”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宫中可有妃嫔名为宛如的?”
青月心下一惊,方迟疑道:“贞嫔……”
玉媺端庄的面容亦蒙上了一层阴郁,方与乾生对视了一眼,那话中亦隐隐含了几分担忧,道:“我与乾生在南府潜伏了半月,曾经见那位贞嫔与一名侍卫于子时私会密谈,言语间曾提及娘娘与皇贵妃。”
乾生道:“那位贞嫔娘娘看似柔弱,却如绵里藏针,我听得那侍卫唤她“宛如”,二人或有私情,提及娘娘时亦不怀善意。”他沉了口气,又郑重道:“总而言之,这宫中污秽肮脏,还望静妃娘娘保重自身。”
青月闻言,方莞尔一笑道:“即便为了两位这份心意,青月亦当珍重性命,绝不轻易让旁人戕害了去。”
她望一眼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雪光清寒,人心却暖,不禁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二位还是趁着夜色早些上路罢,免得多生事端。”又吩咐了安德广取百两黄金赠予二人做盘缠,望着他们匆匆远去的背影,方长叹了一声,坐在那炕上出神。
其木格掩好了暖阁的门,见青月半倚在那鹅羽软垫上瑟瑟发抖,忙用火钳拨了拨火盆里的红萝炭,方道:“格格可是冷么?我这便取大毛衣裳去,白日里都晒好了……”
窗外停了许久的雪,竟又开始飘落了,鹅毛大雪像极了满天飞舞的柳絮,夹杂着雪霰子,却带着分外的清寒与冰冷,打在琉璃瓦上飒飒作响。青月的声音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我只是忽然想起,许久以前,瑾瑜曾经叮嘱我小心贞嫔……”她忆起贞嫔董鄂宛如那清秀温和,直如江南春水的模样,全然不似后宫之中满心算计,城府极深的嫔妃。
青月忽然抬起那双明如寒星的眸,怔怔地盯着那殿中烛火,眼神却是迷茫,仿佛不知能落到何方去一般,良久,方轻声道:“这宫里头,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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