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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若罔闻。宝马雕车停下,水幻早已探知众公子要闹事,掀开遮帏露个脸道:“你等大胆,敢拦本公主的路!”无人应声。
水幻索性跳下车来,走到众公子跟前,道:“你们起个大早,是不是给本公主送行来了?不容易啊,不睡懒觉可不那么舒服嘛。”公子们心怀鬼胎,都不作声,一个个冷眉冷眼的。水幻道:“这就怪了,既然你们是来为本公主送行的,为什么都不说话呢?为什么不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呢?”公子们仍然不言不语,形同木石。水幻厉声道:“这是干什么,你们要违抗季德王的旨意吗,都给闪开!”可那批人还是闻声不动。那水幻大怒道:“本公主话从来不说两遍。”掏出魔宝就要作法。
卫猛慢慢踱出,水幻看卫猛一眼:“没想到是你啊。卫猛,你身为季德王朝的王公子弟,怎么就不肯为咒玉计划出力呢?”卫猛冷笑道:“咒玉计划?哦,好一个咒玉计划!”水幻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卫猛道:“不不,你没错,你当然没错,我等都是季桂国的贵族,为大王效劳义不容辞,只是公子们听说公主要远足,特地来为公主送行,而且公子们各怀奇能,都想显示一番,公主能否赏光?”水幻威严地盯着卫猛:“那好,我会让他们长记性的,知道什么样的事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做。”
暴叫声、怪吼声、口哨声、冷笑声四起,这些王公贵族后代的怨气几乎达到了沸点。卫猛对水幻道:“公主不要夸口,敢和我比试魔法吗?”手一招,只见路边草丛中,托地跳出一只白虎。那虎身形巨大,足有三米多长,目射电光,露齿咆哮,叫声撼天动地。水幻一脸不屑,道:“不过是只白虎而已,本公主只用一条纱巾就可以制服它。”边说边从腰间扯出一条纱巾,一甩手扔给了白虎,只听白虎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咬住纱巾,卫猛连忙掏出一只金龟子,二指暗弹,发了出去。顿时血沫横飞,原来那纱巾被金龟子附着,早已变成了一大块血淋淋的生牛腿。白虎歪着脑袋嚼得起劲。
众公子齐齐地发出一声暴喝。卫猛得意地微笑。水幻向四周抱个拳,道:“各位公子作证,本公主马上让纱巾恢复原形,就等白虎吃完生牛腿再说。”以那只白虎的个头和吃东西的生猛劲头,不到一分钟就会解决生牛腿。卫猛道:“本公子来帮它吃快点。”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附咒小刀,随手抛向生牛腿,只见白虎稍一楞神,残缺的生牛腿已经被小刀悄无声息地切成了豆腐样的工整小块,白虎立刻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卫猛念诀收回小刀。水幻的纱巾没等到恢复原形就报销了。
卫猛扬脖大笑,十分得意,对水幻道:“刚才公主说白虎吃完生牛腿之后就恢复纱巾原形,可又如何?”水幻讪道:“卫猛,你让我刚才不得不同时做了另一件事,对不住了,看看你那把骄傲的附咒之刀吧。”卫猛赶紧看看腰间,可怜那把削铁如泥的附咒小刀已经变成了一节发霉的烂甘蔗。而那条纱巾却依原样回到了水幻手中。
紫檀居管事凌云拍掌大叫:“好呀,报销了。”卫猛大为沮丧,脸上一副鸭子表情,嘴里直哼哼。水幻暗笑,道:“卫猛,得罪了,以后本公主赔你一把七星宝石剑。”卫猛点头道:“功夫不错,季桂国的公主可不是等闲之辈。”水幻道:“这也叫不错?雕虫小技而已。公子哥儿们,你们有能耐的都上吧。”卫猛却道:“别太狂了,看你那条纱巾啊。”水幻忽然就觉手上空空的,原来那纱巾变成一只麻雀飞走了。水幻急急诵咒,却不见纱巾回来。卫猛嘲道:“就这功夫,也想去蓝星?家里好好呆着吧!”把水幻气得花枝乱颤但又无可奈何,当下绕道而行。
却说荫内莎也化身道姑,前往昌荣府院。到了府院门口,小厮报入。昌荣请入正厅相见,坐定待茶。荫内莎道:“久闻昌公大名,未曾拜识。”昌荣道:“道姑前来或有所教诲?”荫内莎道:“贫道有要事,可否借一步说话。”昌荣即引入密室。坐定之后荫内莎道:“昌公不知外面将发生大事乎?”昌荣惊问何事。荫内莎道:“昌公请看。”袖中抖出一物,昌荣转头看去,荫内莎喝声:“疾!”昌荣随即后仰跌倒。原来持魔石诵咒要人中招,对准他人中最是快。荫内莎即将昌荣藏于柜中。荫内莎此咒厉害,不经十天半月,哪能够醒转。
荫内莎旋即化身为昌荣。读者谨记:此后昌荣即是荫内莎所冒。却说这荫内莎既然化身昌荣,就在他宅中住下,她既是修成的邪魔,什么不会?这昌荣的饮食起居,禀**好,都仿遍了,做得滴水不漏。
荫内莎急于得到魔变子石,当晚便对昌越说要将魔变子石借给水幻。昌越不知昌荣是荫内莎所冒,便道:“水幻个性霸道,心地残忍,我等帮助她将来会不会有祸啊。”荫内莎道:“行大事者必是水幻那样的个性,据闻,季德王或是邪魔所冒,水幻果断,必有作为,日后厘清乱局之人,或许非她莫属。”昌越道:“自古以来,做臣子的有句话叫做择主而事,孩儿是怕将来水幻上台了,我等未必有好下场啊。”荫内莎道:“臆测,绝对的臆测,说水幻将来会成为暴君,你拿的出证据吗?拿的出一点点证据吗?”昌越道:“孩儿是拿不出证据,不过孩儿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恐怕我等将来结局不妙。”荫内莎变色斥道:“你拿不出证据,拿不出证据你就赶紧闭上你的鸟嘴啊,今后再也不要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了。”昌越惊恐道:“是,孩儿不再多嘴了。”荫内莎道:“你去将魔变子石取来,我这就去见大公主。”昌越道:“是,孩儿这就去取。”荫内莎暗笑。
话分两头。却说荫内莎既取魔变子石,立马派人报与计智狐。计智狐即刻口诵咒语,耸身变成道姑清秋。只见外穿黄色罩衣,背挎葫芦,手摇香扇,容貌甚美,只是个子偏小。计智狐即刻起行,往紫檀居拜见水幻。
水幻闻知清秋到来,请入拜茶。计智狐尚未落座便道:“公主出行,王公挡路,公主不敢对付他耶?”水幻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公主岂会不敢对付他!”计智狐道:“公主果然胸襟非凡,不让须眉。前日之事,贫道已尽知。”水幻怪道:“原来道姑都知道了,何必相戏?”计智狐道:“贫道并无相戏之意,贫道前来只想问公主一句话:公主还想对付那些王公贵戚否?”水幻道:“本公主是要再次对付他,只不过不是现在!”计智狐道:“我知公主的意思,公主是手中无宝,故不能有所施展。”水幻喜道:“莫非道姑要送我宝贝?”计智狐道:“贫道乃一凡魔,哪有宝贝?”水幻道:“原来道姑两手空空,有何益焉?”计智狐道:“我若有宝,恐怕公主也不敢用。”水幻嗔道:“道姑没有宝贝何必一再卖弄!”计智狐笑道:“公主不必心急,自然会有人奉上宝贝的。”水幻道:“道姑何必隐讳?但说不妨。”
计智狐方道:“贫道有个一石二鸟之计:据说大臣昌荣拥有魔变子石,王公们若是真的阻碍出行,公主就以身受大任为由,请求暂借魔变子石对付王公们,昌荣见公主要借魔变子石,不敢不允。等魔变子石到手之后,就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吃些苦头!至于那魔变子石嘛,公主自然就可以多借用些日子了。”水幻道:“道姑好计,深谢通报。只是如何向昌荣开口?道姑刚才说‘自然会有人奉上宝贝’,又是何人?”计智狐道:“公主尊贵,自然不必求他,昌荣自会上门,到时便知。”诡笑而去。
却说荫内莎接得计智狐消息,即冒昌荣前往紫檀居拜见水幻,昌越随行。水幻闻知昌荣到来,连忙请入。荫内莎道:“在下知道公主魔法高深,可惜尚欠宝物,公主想不想得到魔石呢?”水幻展眉一笑:“怎么,昌公手里有宝。”荫内莎道:“有是有,就不知公主能不能看得上。”水幻嫣然道:“怎么会看不上呢,只怕昌公舍不得呢。我听说有宝不用等于没宝;既有魔宝,何不让其派上用场。”荫内莎示意昌越给水幻送上魔变子石。水幻接石细看。荫内莎道:“此石虽妙,无奈只是魔变子石,与黑里格野的魔变雄石不可同日而语。据闻,五方魔石中的魔变雌石初时为魔鑫王赵广吉所有,后来赵广吉家族败亡,避走蓝星,带去大批宝物封入山洞中,魔变雌石也在其中,赵广吉家族怕人挖掘盗宝,在洞中设置了至阴石阵,温度极低,无人敢入。公主此次前往该地,若能找到魔变雌石,必然能制约黑里格野。如若两石合一,珠联璧合,更是魔缘大开,足可称霸一方。”
水幻道:“那好呀,我就帮昌公你这个忙,只是以蓝星之大,不知何时能找到呢。”一面说一面巴掌紧紧攥住魔变子石,密密地藏在腰间。昌越见此,心中不甘,因道:“今日公主手中的只是魔变子石,将来寻到魔变雌石,务必让我父子拭目一观,公主不会忘了此事吧?”荫内莎瞪了昌越一眼,骂道:“放肆,怎么跟公主说话的?”水幻脸色一变,稍纵即逝,随即开怀大笑:“把我水幻看成什么人了!”荫内莎道:“大公主神通,在下所言,务必牢记,日后或能寻着那魔变雌石。”水幻微笑点头:“多谢昌公好意。”当下这“父子俩”辞去。
是夜,昌越辗转难眠,起床穿了衣服,打开房门。荫内莎听见响声,开门问道:“昌越,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昌越道:“我睡不着,想去看看水幻取了魔变子石,会不会马上就草菅人命,她可是个急性子。”荫内莎斥道:“乱弹琴,你要是乱跑,老子就砸断你的狗腿!”昌越道:“好,好,我不去了,行不行?”转身返回睡房。荫内莎方才闭门放心睡觉。昌越见她睡了,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而出。
夜色如墨,水幻暗藏魔变子石潜入卫猛府院。昌越蹑足紧跟其后。走廊上灯光朦胧,两边房间排列,有不少远道而来的王公子弟在卫猛府院中借宿,此时都在酣睡。水幻遍寻卫猛不着,见那些王公子弟都睡着,恨道:“白天看你们狂的,本公主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说罢拿出魔变子石对众公子狂咒。刹那之间,这些白天狂妄自得的家伙就都变成了怪物,有的人头兽身,有的兽头人身,惨叫连连。昌越见了,大为震撼。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又恢复了原样,变幻效果极其短暂。水幻暗嘲魔变子石道:“这宝贝功力仅此而已,简直太低级了。”急回宫中,平真迎着,道:“公主行事如何?”水幻道:“魔变子石功力有限,那些家伙都没变幻成功。”平真叹道:“魔幻石又成了泡影!”
火芙蓉深夜归来,荫内莎问道:“打听消息如何?”火芙蓉道:“魔变子石果然现世,而且被水幻所得!不过,那只是魔变子石罢了。”荫内莎道:“咱们是不是准备取魔变子石?”火芙蓉道:“魔主说取得那就取得。”荫内莎大笑,道:“告诉你,那魔变子石就是本魔给水幻的。”火芙蓉不解道:“魔主有魔变子石何不自己留着,却要送给水幻呢。”荫内莎道:“你眼窝子就这么浅啊,戏才刚刚上演呢,以水幻的聪明和狠劲,将来所有的魔石都会归于她名下的,明白我的意思?”
火芙蓉道:“在下不明白,所有魔石都归水幻了,对我岂非不利?”计智狐道:“借人之力,聚而得之,魔主高明。”荫内莎道:“正是此意。水幻是季桂国的大公主,她行事远比咱们方便,不借她之力又如何?”火芙蓉道:“魔主高明。”
当晚昌越急急奔回家中,向荫内莎道:“水幻果然用魔变子石对王公们下手了,他们差点就变成了怪物,简直是触目惊心令人作呕啊。”荫内莎大笑:“好一个逆我者死的公主,季桂国命不该绝啊。”昌越道:“老爹,你说什么哪。”荫内莎道:“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就你这妇人心肠,将来肯定做不成什么大事!”猛然想起,骂道:“你还真跑去偷窥公主了,就不怕老子打断你的腿!”昌越道:“做大事?我要做什么大事,有道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儿子跟着老爹您,不是过得还算幸福吗?”荫内莎骂道:“我怎么如此倒霉,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还自以为是的家伙!”
昌越回到睡房,还是一闭眼就看见王公府院昨夜那一幕,心中惴惴不安,因想:“本待将此事禀报王后,无奈王后居于深宫,见之极难,都道皇贵妃花婉秀宅心仁厚,我何不将水幻所行之事告诉她,或能阻她肆意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