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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商雨,从他对她表白,这是她第一次大大方方的迎向他的目光。
“王爷说,仓谰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是,仓谰人?”
商雨沉吟片刻,道:“算是半个,我母亲,是和亲去仓谰的容和公主。老安庆王,就是我的舅舅。”他本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裴云旷是他的表兄,怪不得他在裴云旷面前一向神色自如,丝毫没有卑微的神色。”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一笔陈年血帐,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他紧紧看着她,沉声问:“仓谰的事,以后再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低头沉默片刻,说道:“三年前信州大旱,朝廷的救济迟迟未到,王爷下帖设宴,将信州的富商请到王府,让大家捐助钱粮帮助百姓度过饥荒,王爷捐的最多。我父亲当日也被邀在列,回来后说,安庆王仁爱百姓,是信州之福。后来机缘巧合我进了王府,对王爷的为人看的很清楚。我母亲的病王爷本可以不管,但他认为是举手之劳,便不吝与我恩惠。对一个下人尚且如此,对苍生百姓也必定不薄。我对王爷,感激景慕。我衷心期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不再让张国师和左相那些人把持朝政,也不要再有象苏姐那样的冤案。所以我愿意身为朱雀为王爷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光是为了承诺,不光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也是大梁的百姓,我也希望有位明君。”
商雨怔怔的看着她,觉得她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她从没对他说过这么多的话,表露过这么多的想法。
她顿了顿又道:“最重要的是,我还希望能有机会亲手为我弟弟报仇。”门虚掩着,她知道裴云旷能听见她方才的那一番话,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只是景慕,从此两人只是主仆,她会看他的江山,但是不是并肩站在他的身边,只是远远的景仰而已。
他直直看着她,又看的她开始脸红,她低垂眼帘,柔声道:“我知道你很关心我,王爷已经派了暗卫在此,你可以放心。王爷说的很对,你大事未成,其他的事应该先放一边。而我,家仇未报,也无心谈论其他。更何况,我的姻缘,全凭母亲做主。”
商雨看着她,暗暗头疼,她的倔劲又上来了。但是,心里稍安了一分,就是,她对王爷,原来只是景慕。
景慕与爱慕,差了很远,景慕与相守,更是无关。
他笑了笑:“那好,既然你不肯去我那里,那我就天天过来看你,成吧?”
她的脸又红了,与他说正经事,他总是打岔。他难道没听出来她已经拒绝了。
她低头道:“你别来,若是有缘,他日再续。”这样,够委婉了吧?
他含笑看着她:“那不成,他日是何日?”
“他日”其实就是敷衍,怎么说的清楚是那一日。于是,她不接下句,只管说:“你快走吧。”
他可不上当,抱着胳膊道:“那不行,你讲清了,我再走。”
她心里一急,脸上开始发热,他一痴缠,她就没策,既拉不下脸来斥责,又狠不下心来翻脸。他是她的师兄,她原来对他敬重,现在又很感动,所以她委婉的说了半天大道理,希望他大事为重,不要再来找她,可是他貌似什么都没听懂,又或是听懂了装没听懂?
她很没脾气,低声道:“你不要逼我。”
她的那些推辞,那些冠冕堂皇的伟业大事,他心里明镜一般,他不置可否,当没听懂,其实很不以为然。若是一个小女子就能拖累他成就大事,那他也太菜了。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该做的事、该要的人,都不会罢手。
他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对了,你说你的亲事,全凭母亲做主,是不是让我去找你母亲提亲?”
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急忙否认:“不是!”
他笑呵呵道:“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明白了。我明日就给七叔写信。”
“商雨,你!”他这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他的神色还带着揶揄:“你母亲一定很高兴,因为我一定不会退亲。”
她急了:“你!”第二次被退亲还不是因为他,他倒好意思提起。她瞪着他,却没脾气。她懊恼不已,说自己的姻缘是母亲做主本是一个推辞,不想被他抓住破绽,倒好象给他指了明路一般。她开始担心,母亲会不会答应?她暗自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好象给自己下了套一般。
他也不再给她机会反驳,笑着拉开门,走到回廊上。
裴云旷一直停在那里,动也未动。
她的话,他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她谁都没有答应。但是商雨的那股霸道,让他仿佛看见她拒绝的毫无力气,他第一次觉得商雨很象仓谰人。
等他回到仓谰,就是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