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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回来了。”府衙里的小厮,上前来,帮县官脱下身上的罩衫,“香香夫人已经备好酒菜,在房间里等着您了。”
“嗯。”推门进去,一穿着薄纱的女子,确实已经拎着酒壶在等待他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女子依偎在他怀中,娇滴滴的问道,“大人今儿个是遇见了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县官便将今日的事告诉给她听了,听得她也是笑逐颜开,“哎哟,这银子,不等同于大人白捡的吗?”
县官大笑几声,捏着她细嫩柔荑,与她温存,“怎么能这样说,本官这是秉公执法,铁面无私。”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女子附和着,拎着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而后放下酒壶,双手托举着倒满的酒杯,喂他喝下,“只是,大人就这么放他走了?不怕他离开雍县,四处乱说么?”
“乱说?哼。他也要有那个命走出去再说。”
“大人的意思是……”
县官没有往深了说,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拉着她往床榻上去了。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搂着女人酣睡的县官,翻了个身的功夫,忽然听到房顶上,有人窃窃私语——
“我们还不动手?”
“急什么,反正这狗官也是要死的,再让他快活几日,等香香打听清楚库房钥匙藏在哪里,再取他人头也不迟。”
听到这杀机浓厚的两句对话,本来迷迷糊糊的县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掀开帐子,往房梁上看去。
“他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要他命的,会是他手下的人。”
“到时等他一死,他那几个在京城外,替他铲除雍县流民的手下,将御状这么一告——啧啧,不光免了自己的连坐之罪,说不定,还能加官晋爵呢。”
抓着帐子的手颤抖起来,涔涔冷汗,一下从额上冒了出来。
等房顶上的两道声音消失,县官才终于呼进一口气,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啊——”
谁在他枕边的女子,被他吵醒,揉着惺忪睡眼撒娇,“大人,怎么了嘛。”
小厮也闯了进来,问他有什么吩咐。县官一指方才还在床上和他温存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把她给我带下去,关到死牢里去!”
女人一下子被吓的清醒了,只是此时,她连眼前是什么情况也不知,“大人!大人!香香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大人——”
一拂袖将床上的女人扫下去,县官怒不可遏,“你这贱女人,竟然谋害本官!”
“冤枉啊,香香冤枉啊!”
根本不听枕边人的呼喊,看她披头散发的被人拽出去,县官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下心底的恐惧。但想到方才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对话,他不敢在这个房间里睡下去,招了几个奴才为他更换了房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房顶上,又忽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你知道他派人去了京城?”
“知道啊,你不还把他们都杀了吗。”方才故意捏着嗓子,此刻声音都还有些奇怪,“咳咳咳——”清了清嗓子,再张口,就是金珠子那清甜的声音了,“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屋顶上两道人影,一跃跳进了府衙此时空无一人的后院里。
从黑暗处走出,不是罹决与金珠子是谁?
……
朝阳初升,坐在床边合衣而眠的罹决,忽然被人在腰上踹了一脚。他睁开双眼,见睡在床上的金珠子,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起来,快起来。”
当着罹决的面,眼睛都还没睁开的金珠子,又用脚丫子在罹决腰上连踹了两脚。
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罹决看了一眼,声音有几分不悦,“干什么?”
“去干活了。”金珠子自个儿都还抱着被子赖床不起呢。
罹决虽没有什么起床气,但被人从睡梦里踹醒,也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干什么活?”
头发都睡散了的金珠子,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儿,黑溜溜的眼珠,隔着层雾气,望着罹决,“跟着那个县官啊,既然说派了杀手,那就得演全套的。”
罹决被金珠子的脚丫子踢的烦了,伸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他从被窝里生生拽了出来。金珠子那也是睡迷糊了,才敢对罹决发号施令,现在被他这一拽弄清醒了,望着面前的罹决,眼睛都瞪大了。
看着他这个模样,本来准备给他点颜色的罹决,不知为何又下不去手了,“跟到什么时候?”
金珠子拿捏不定他现在的心情,声音都细弱了不少,“就,就这几天。”
罹决松开他的脚腕站起身来,将昨晚解下放在一旁的佩剑拿起,而后就从大开的窗户跳出去了。金珠子看着他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又一头栽在了床上。
就这么过了几天,被金珠子罹决这一吓,县官就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大门都不敢出了。罹决也省了每天跟他的功夫,回到金珠子住的客栈里,同他说,“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快。”
金珠子连忙劝阻,“杀了他,还没等我找到银子,估计上头就派人来,把银子都充国库了。”
罹决就知道金珠子还惦记着那些银子。
“你今晚露面,吓一吓他,他为了买命,必定会拿钱收买你。”金珠子这两天,在罹决跟着那县官,吓得他肝胆俱裂的时候,自己也没闲着,四处掀动民愤,“只要他肯掏钱消灾,一切就好办了。”
罹决只当金珠子这么费尽心力,是想逼得那县官自己将钱交出来。不过,他从来不会听命于人,帮金珠子,也只是兴趣所致,至于最后到底杀不杀人,就要看他的剑了。
……
雍县府衙。
“有回信了吗?”从那一晚,听到两个杀手在屋顶窃窃私语之后,这雍县县令,就始终觉得自己头顶有把刀悬挂着。他想了又想,决定写信给他的侄子——也是被他派去京城外,阻拦告御状的人之一。
只是,飞鸽将信送出去几天,却始终没有回应。
“大人,还没有信传回来呢。”
不知自己派去的人,已经被罹决当山匪剿灭了的县令心如死灰,真的当是自己的亲侄子背叛了自己,抱着头躲在书房中。
“大人,我去给您倒杯茶。”小厮也觉得自个儿的老爷,这几天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似的,但无论派了多少人在身边,都没有找出跟着的人。
明明真的有个人。
那天,他一回头,确实看见了一个黑衣的剑客,站在阴影处望着他。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靴子的主人,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的县令,看到那双靴子,浑身哆嗦了一下,而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你,你是谁?!”吓的连连后退,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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