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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也站了起来。他比乔治略高一点,但是仍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两双蓝眼睛充满敌意的互相凝视着,一双烧成了红色,一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们紧握双拳,冲上前去就打架,攥得紧紧的拳头用力砸向对方的身躯。可是,乔治毕竟是掉了一层皮,虽然已经好转了许多,局部已经重新恢复,但仍然是极度虚弱,况且他没有安德烈年龄大。安德烈22岁,正值黄金年龄,身强力壮,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把弟弟打倒在了坚硬的岩石上。乔治喘着气,头朝下悬在岩石上,腰胯部被安德烈强健的手臂摁住,喉咙处旧伤复发,涌出了鲜血,嘴角和鼻子流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撕破了,左眼肿了起来,右臂骨折了,此外还有或轻或重的擦伤、划伤和打伤。安德烈也气喘吁吁,脸上留着好几道血痕,衣服被撕成了条,一块指甲劈断了,胳膊也肿得厉害,左腿严重脱臼。不过,看伤势的样子安德烈是朝乔治的脸部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而乔治则侧重于对四肢的殴打。这块巨岩有八米高,除了顶部以外,其他的地方坑坑洼洼,所以才比较容易攀爬。安德烈拼命想用能动弹的右脚钩住岩石光滑的表面,让自己别掉下去。他似乎随时都想放手让乔治掉下去。路易神情紧张的蹲伏在岩石下,不知是想接住即将掉下来的哥哥呢,还是唯恐呆在岩石顶部会殃及池鱼。乔治头朝下躺着,掉下去准保脑袋开花,壮烈惨死。因此,他激烈的挣扎着,蹬着腿,用脚奋力踹向安德烈的大腿和肚子。安德烈痛苦的哼哼了一声,低嘶道:“安静,你这个白痴!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乔治将信将疑的安静了下来。安德烈喘着粗气,眼睛眯了起来,估量着岩石到地面的高度。乔治见状,又开始拼命扭动。不过,当你头朝下躺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并且一直在往下滑,腰部还被卡住了的时候,是很难保持平衡,调整重心,进行反击的。力大无穷的安德烈死死卡住了他的腰腿部,他的腿用不上力,他只能用手死死扒住岩石,指关节都变成了白色。突然之间,乔治瞥见安德烈的眼里闪过一抹憎恨和恐惧。“不要!”乔治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呼喊,安德烈用力一推,把乔治推了下去。乔治心里清楚,这么小的空间,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有余地展开他的翅膀。他的声音在空地里回荡,一场兄弟之间的普通打架竟变成了生死的决斗。他的腿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也许是老天爷照顾他,他的右脚竟然意外的钩住了一个不太深不太大的坑,一只脚勉勉强强能塞进去,再加上左脚就不可能了。乔治也没有力气抬起头,再找个地方把左脚也塞进去。他就这样一只脚挂着,悬着身子在半空中倒挂金钩。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安德烈从岩石顶部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盯着倒挂着的乔治,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而又困惑,晕晕乎乎的。突然,他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乔治的脚踝,用力一提,用健壮有力的右臂将乔治像拎一只脱毛鸡一样拎了上去,摆在岩石上。下面的路易大松了一口气,而乔治则感到极为迷惑。
“你为什么……”他开口问道。
安德烈抬起眼睛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如此的陌生,是在活力和火力十足的安德烈身上极为罕见的。那眼神饱含了疲惫和迷茫,悲伤和歉意,但在眸子深处又闪烁着冷冷的光芒。乔治大惊失色,伸出颤巍巍的右手想去抚慰哥哥,不料他的手刚一碰到他,安德烈就猛地打了个激灵,连连后退,脸上布满了震惊和厌恶。乔治惊讶而又难过的凝视着安德烈的眼睛,可是安德烈低着头,有意回避着他清澈的目光。接着,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安德烈从岩石的另一边纵身跳下。乔治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岩石可有8米高啊!但是安德烈并未理会。他翻身跳下岩石后,连头也不回一下,就自顾自的走了。乔治和路易互相对望了一眼,急忙追上前去,不料刚一追上,安德烈就猛地撞过身子,凶恶的瞪着他们。两人迷惑的刹住了脚步。“不要来烦我!”他怒吼道,“给我滚开!!”路易和乔治惊慌失措,茫然地看着阴森森的树木吞噬了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