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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一直在躲避着他的攻击,但手中的长剑却迟迟不肯挥动。到最后…归根到底,他还是难以对自己的亲人动手,即使他变成了恶魔的模样,也没了当初斩杀的果决和坚定。
“杀了我,孩子!”
突然间的停手,里昂抓紧了自己的脑袋左右晃动。看样子,他的意识并未被完全剥夺,但他还是没能拿回自己的身体。
“杀了我!我回不来了!”
里昂看出了塞德斯眼里的犹豫,大声向他呐喊着,求他杀了自己。
“呼…”
叹气,无言的沉默。塞德斯望着眼前自己憧憬、崇拜、尊敬的男人,心中许久未有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子?塞德斯想不通。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一个远去了,他却始终在追逐着他们的背影,什么都挽回不了。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是恶魔?还是那自称为神的家伙?或许都不是……真正作祟的是命运,是这世界的恶意。它布置着舞台,然后将他们一个个放入其中,最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拿走。戏剧快要结束了,对于他们来说,结局或许就是定好的死亡。
但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这一幕就不会结束,只要他还活着…这戏剧或许还能继续演下去。他要违抗着这天命,他要将那些把他卷入不幸当中的人事物全部杀死。为此…他必须活着,为此他需要力量……所以,为此…他必须把眼前的里昂,他的父亲杀死!
剑刃闪过,瞬间刺出明艳的血色花朵。里昂的意识重新操控起了自己的身体,他紧抱着塞德斯,小声在他耳边细语道:
“做得好,孩子。下一步…你就拿走我的眼睛吧。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塞德斯无言,随着里昂的身体蹲坐在了地上。强忍着泪水,他想他绝不能哭。
“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和你交代了,有个小家伙,是我在那件事后领养来的孤儿。她是个好孩子,但是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相遇的话,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在右边我卧室里的箱子中有一本日记本,那上面记载了这几年来我对恶魔的研究,或许对你有点帮助。钥匙在我的口袋里,你拿去吧……”
里昂像是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滑落在了地上,没了呼吸…就这样,死了。
塞德斯仍然蹲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看着里昂的尸体……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
道歉,他含泪剜去了里昂的右眼,将柜子中的日志拿走便离开了。
他走出屋子,迎面吹来的寒风已不足以令他颤抖了。从这一刻起,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幸福的事物全部都被他埋葬在了记忆之中,他要为他们复仇,为逝去的故人们祭奠上敌人的鲜血!
披上披风,背上长剑,手中的眼球还在流落着鲜血,他行走于漆黑的夜晚当中,准备踏上的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无可失去的人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