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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人多，好不容易遇上，陈焯买了不少小吃，说京城最近多了很多小吃摊，都是以前没有的，味道很好，他和许悠悠晚上没什么事就喜欢带着孩子来这边走走。
大概是因为疫情，许多人在家憋了两三个月，大家都想出来走走。
顾栀来的时候，见到陈焯和许悠悠有些意外，因为知道她要过来，陈焯又点了许多小吃，顾栀是个吃货，倒是欣然接受。
我原本就吃得差不多了，便坐在一旁看着顾栀吃。
见她吃的没了形象，我不由道，“你最近不是在减肥吗？”
她害了一声，道，“吃饱了再减，没事，我好久没有在外面吃东西了，馋死了都，天天吃素都变成草了都。”
陈焯看她吃，便又给她点了几分烧烤，她吃得嘴巴油津津的让人不由想笑。
顾栀吃得开心，没头没脑道，“要是沈演和我哥都还在，咱们就……。”
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嘴巴里的食物仿佛不香了，陈焯的脸色也微微僵硬了几分，我看着他们的表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由开口道，“知寅最近应该很忙，没时间出来，下次可以一起过来。”顿了一下，我不由看向顾栀道，“沈演是谁？”
我似乎一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陈焯看着我，目光有些疑惑，眉心蹙了蹙，看着我道，“你不记得沈演了？”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顾栀。
顾栀此时已经吃不下了，放下手中的食物，看向他道，“她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
陈焯看着我，目光迟钝了好一会，随后不明不白的忽然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一般道，“也好，忘记了，就不痛苦了。”
“吃饱了。”顾栀站了起来，拉着我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说完后，她和陈焯几个人打了招呼，便带着我和杜音上了车。
将杜音送回学校后，一路上顾栀像是有什么悲伤的事一样，一直没开口。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道，“顾栀，沈演这个人，以前我很熟悉吗？”
她扶着方向盘，微微点头，“嗯，很熟悉。”
听到这里，我将包里的本子拿了出来，准备记录一下，看着她道，“你能简单和我描述一下他吗？”
她点头，“他啊，个子还算高，长得不丑，有点小帅，嘴巴毒，但人不坏，是位……了不起的医生。”
我大致记录了一些，开口道，“那等下次你有时间，你能带我见见他吗？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了那么多人，我想努力记住，想和你们一样，遇见他们是欢喜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茫然。”
她没有回答我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她下了车，声音淡淡道，“到家了，早点休息。”
她显然没有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我跟在她身后，“顾栀，你能带我见……。”
“见什么？”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我，声音很大，“都忘记了，那就都忘记好了，有什么好见的，见了有什么用？况且，你以为你想见就能都见到你的吗？见不到了，有些人，这辈子你都没办法见到了。”
看着她双眼通红，脸色痛苦的样子，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有些怯懦道，“他怎么了？”
“死了，都死了。”她开口，这话，几乎是朝着我吼出来的。
我只觉得心里抽疼了一下，可是还是茫然的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她看着我，情绪失控道，“唐黎，我也想和你一样，把所有人都忘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记忆里没有人，没有痛苦，多好。”
“我……。”
看着她进了别墅，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家里照顾小宝的母亲跑了出来，见顾栀红着眼回了房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忙看着我道，“黎黎，怎么了？”
我看着母亲，心里空空的，“妈，我心里好空，好空。”
母亲微微抽了口气，眼睛有些通红，扶着我道，“外面冷，回家吧。”
日子过得很快，我每天都在记录，记住了许多人，好像也忘记了很多人。
十月底，陆翊带我去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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