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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供养，善无畏上师将亲自主持法事。”络腮胡子介绍到一半，都督站起来祝酒了。他忙将都督的意思翻译给石榴听。
作法事啊？跟在善无畏和尚身后磕头烧香拜佛念经，应该是这个流程没错。以天女的身份，还是参加比较好。石榴表示同意，说她会准时出席。
看到天女点头，席上的来宾似乎更加开心，杯觥交错，豪饮之态尽现。
“你也去吗？”石榴周围只有络腮胡子一人会说汉话，她随口问了问。
“您、您邀请我去？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络腮胡子激动地差点结巴。轮宝供养他去过，但有“天女”的轮宝供养，可遇不可求，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起来吧，佛说众生都是平等的，我眼里没有都督与奴隶的区别。”石榴见他这么激动，以为这种法事会很隆重，既然说出口了，那就请他跟着去围观围观，不就是一场法事么。
接风宴办得很圆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红光满面。
宴后，石榴又坐回步辇上，络腮胡子说，这是送她去住处沐浴更衣。他用回纥语嘱咐了抬辇的人几句，便匆匆跟在散宴的贵族们后面，他们也需要换衣裳。
出入有人抬的日子真惬意。下了辇一进门，石榴立刻对都督好感大增，给她安排的这套屋子很不错，各种摆设齐全，粗望过去，大件玉器的价值应该不亚于鹤翔殿那只狼的寝室。
“装神”果然是上上之选。天女的待遇真好。
石榴遣散了抬辇的随从，看到面前站着个男仆模样的人，想必就是充当翻译的奴隶了。
打量一眼，很标准的回纥人，鼻梁高，眼窝深，头发留到了耳根处，腰里围着过夜保暖用的虎皮裙，跟都督之子身量差不多，但气质差了很多。这个奴隶弯着腰，态度很恭卑。
孙悟空也穿虎皮裙呵，倒是很衬人。石榴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奴还没有名字。”奴隶匍匐下去，打算以善无畏上师所提起过的礼节来对待天女。他想用额头去触碰石榴的脚背。
“免礼免礼。”石榴以为这个带着回纥口音的奴隶要跪拜，忙不迭叫他免礼。“不用跪，往后你就叫空吧……”
她想说“往后你就叫悟空”来着，话到嘴边，又觉得他虽然穿虎皮裙，长相并不像猴子，于是只说了个空字出来。也好，四大皆空，这个叫大空，下个奴隶叫二空，依次轮下去，方便管理。
“空奴记下了。”他给石榴端来一杯热饮，询问是否需要熬制茶汤。
“不用，我得沐浴更衣，一会儿参加善上师的法事。”石榴巡视完她的新窝，越看越满意，只有一处地方不太合适，那就是屋中供着的欢喜佛。
佛龛再华丽，也掩饰不住里面那尊佛像极其不和谐的事实。欢喜佛，顾名思义，是正在行男女欢好之事的佛像。佛教在印度式微之后，有一个分支结合了印度教的一些教义，提倡男女双修，自立一宗，在人口相对稀少的吐蕃那块儿比较流行，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藏传密宗。
据说现在的印度教还保留着臭名昭著的一条陋习，在神庙里圈养“寺奴圣女”，从七岁的幼女到十四岁的小姑娘，都可以被“嫁给神”，供高僧们享用。密宗就是跟它融合以后诞生的。
吐蕃需要繁衍人口，故提倡密宗，不鼓励牧民清心寡欲。而东土大唐的寺院里则严格地奉行了僧尼戒律，禁欲。在大部分朝代，中原总是和谐第一，河蟹这种生物一向横着走嘛。人人都能借着出家的名号左拥右抱艳福无边，那还了得？！社会风气该乱成什么样子……
不用说了，这个欢喜佛，定然是爱四处学习的回纥人向吐蕃取经的后果。
石榴停在欢喜佛像面前，飞速扫了这尊一男盘坐、一女扭腰承欢的不和谐金像，命令她的空奴将其撤走：“大空，我要换成观音菩萨像，先拿块布把它掩上吧。”
“主人，这是善上师赠与都督的佛像，都督特别命空奴安放在您的住处，以示尊敬天女。”空奴奉上一叠衣服，对石榴说：“您的浴盆已经准备好了，主人，现在沐浴吗？”
原来冤枉了吐蕃人，善无畏老和尚来到回纥传教带的密宗欢喜佛。石榴略琢磨了那个老者，宴上似乎一直很和蔼，对人都是笑脸。能舍弃王位的人，绝非好色之徒。鉴于他地位比自己高，还是尊重为好。她想通之后，无视了它，不再执意要求撤佛像，脱下鞋子去洗澡。
盆中乳香随着热气散发出来，石榴啧啧赞道：“比宁王府里的花瓣香汤还好。”
“善上师说他们那里都是如此沐浴的，因此都督吩咐给您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