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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说是不管顾少音,喝着茶目光却一直往号舍飘。
顾少音端着几只瓷碗,倒来倒去,不知在干嘛。
萧玉看不清瓷碗里有什么,装作不经意走到台边,欣赏起盆栽,余光却一直瞄着号舍。
此时顾少音已将在四只瓷碗并排放在桌角,白白胖胖的雪团子沾了各色墨汁。
黄色、绿色分别混合成两种灰色,虽然都是灰色却能明显看出来一冷一暖。另外两只瓷碗里是中性灰色的浓淡二调。
现场制墨调色,胆子还真大。
萧玉眉头舒展,几不可查地勾动唇角。
“大人,萧大人?”
萧玉抬头,不知道何时左梅儿和张宏已走到他身旁。
张宏指了指盆栽,“这南天竹的叶子都快被您拔光了。”
嗯?萧玉看向指尖,正夹着一片红叶,赶忙放开。
他摸了摸鼻尖,耳廓都红了。
张宏倒是毫不避讳,直接指着顾少音,被萧玉按下手臂,还要继续说。
“这位小顾公子倒是稀奇,弄了一排墨水,这是干嘛?摆阵呐?”
大理寺主各类案件,整日就是审犯人、查卷宗,见得多的只有黑色和红色,并不需要多强的颜色识别能力。
萧玉眉尾跳动,奇道:“你是瞀视?”
瞀视者分辨不清颜色,有种说法是瞀视者学医更有天赋。左梅儿就是瞀视。
怪不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边,一点没有察觉顾少音在做什么。
萧玉忽而想起什么,变了脸色。
“张大人,”他脸上浮上寒霜,正色道:“为什么是您来监考?”
张宏无辜,“因为太师……”
“我是说为什么是你,不是别人?”萧玉强硬地打断他的话,眼神中带着质问。
一旁的左梅儿都被吓到,捏住他的衣角摇动,却被萧玉甩开。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理寺掌管各类刑狱案件,科考作弊通天了不过是终身不用,用得着您来?”
他越说越急,“本以为您对工造、图样有所造诣,你却连颜色也无法分辨。”
“所以,让你来有什么用?”
张宏摊手,依旧很是无辜道:“今早好好睡着就被傅府派人请了过来,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萧玉的额角冒出冷汗,瞪着号舍目眦欲裂。
要出命案。只有命案才需大理寺介入。
傅玄明早就写好今日科考的话本。有人会死,而凶手正是他的死对头萧玉,又或者,是让他当众出丑的顾少音。
只有这样才非要让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张宏来监考。
萧玉的脑子还在不停地转,眼珠子来回巡视,一刻不敢停下。
这感觉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剑,你知道它要落下,却不知何时落下,架着人烤。
号舍依旧平静,每个考生都待在自己的小格子里。
顾少音笔下丝滑,纸上的十层楼阁模样生动起来,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嘴角逐渐咧开。
正在此时,却听到咚地一声。
有考生大叫:“湛哥!”
鲁湛对面号舍的考生都站了起来,同是禀生的两人更是手足无措,想要冲过去扶起鲁湛,又害怕被判为作弊。
“是他?!”
萧玉提起衣袍快步跑下台,左梅儿和张宏紧随其后。
如果死的是鲁湛,那今日傅玄明要栽赃的就是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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