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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最后季景西还是走了一趟宗正司。
气鼓鼓的去,抑郁地回,比起尚在怒火中的景小王爷,已经冷静下来的靖阳公主反倒成了那个安慰别人的人。
宗正司的禁室潮湿又阴冷,季珪与靖阳一人占了一间。季珪养尊处优多年,何曾在这种地方待过这么久?没多久人便暴躁易怒起来。相反,靖阳公主那边安静极了。她随意地坐在一个破旧的草编垫子上,支着腿靠着冰凉斑驳的墙壁睡了一觉,季景西刚到,她便警觉地醒了过来。
季景西本是打算去寻季珪讨个说法的,是靖阳将人劝了下来。认真反思后,她的确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季珪毕竟是东宫太子,她就这么提着枪上去,往小了说是兄妹之间的摩擦,往大了说,却是不敬之罪。
皇上没有将她当场治罪,而是连同季珪一起关了禁室,靖阳如今反应过来已是万份庆幸了。显然在她父皇眼中,他们二人没一个无辜的,也幸好他们起冲突时是在公主府,否则若换个地方,靖阳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进天牢了。
季景西这个弟弟,对她是真的好,听闻她受了委屈,想都不想便要去找人拼命。可靖阳哪敢让他步自己的后尘,苦口婆心地将季景西的怒火压下来,可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却茫然了。
季氏的靖阳公主擅长的是带兵打仗,不擅长处理这等事,若是过去,还能仗着年纪小不懂事而糊弄过去,可放到现在,靖阳难得感到了棘手。明明从小到大她都很少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中,无论是在皇宫里、在南苑、在战场,遇到何种困境都全身而退,唯独这次,她的预感很糟糕。
盛京,或许真的不适合她。
“……皇姐,别怕。”季景西举着一盏小而精致的宫灯站在他面前,斩钉截铁道,“你信我,我帮你。”
“我当然信你。”靖阳苦笑,“但你也莫为难。宗正司的行事风格我不是不知,这里不是你能任性的地方,你若想为了我而徇私,怕是到时会连自己都搭进去,别说帮我,你今后的路都难走。”
这是季氏一族最严肃威严之地,在保障皇权的前提下公正无情是它得以立足数百年的最大倚仗。历任宗正卿都被冠以冷血判官之名不是没道理的,景西若想在宗正司里徇情枉法,定会惊动族中那些身份尊贵的长老们,到时候,就不是她靖阳如何了,第一个要制裁的,就是妄图颠覆宗正司礼法的季景西。
季氏不是什么源远流长的名门世族,嘴上说着世族如何如何不齿,行事却在向着世族靠拢,可惜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真正那些千年世族的大气从容没学来,苛刻的规矩却是丁点没少。
季景西长这么大,虽是个行事浪荡的纨绔,但真正触到宗正司底线的却是从来没有,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一旦被宗正司抓到,绝对脱不了。
这不是个好地方,但却是季氏皇权的最后保障。它会在季氏子弟犯下大错时无情惩处,也会在季氏皇权出现危机时倾巢而出保下希望之火。作为季氏子,季景西深知这一点。而正是因为靖阳,他头一次生出了某个可怕的想法。
可惜这个惊天动地的想法不过昙花一现,如今他满脑子依然是如何处置眼下的“差事”。很明显,皇上是要将这件事作为他叩开宗正卿之职的敲门砖,季景西甚至在这其中闻到了可怕的谋算——他的皇伯父,似乎并不在乎太子的名声。
太子和皇女起冲突,无论谁对谁错,若是在乎储君,皇上大可让太子回东宫反省,甚至为他做主将事情都推到皇女的身上,毕竟比起一国重中之重的储君,哪怕是靖阳,也不过是个可被牺牲的棋。
可皇上没有这样做。
若是杨霖与杨绪尘在此,大约会嫌弃地撇撇嘴,说,你们可算瞧出不对了。
可惜并没有人提醒季景西,他只是越想越觉得可怖,后知后觉地品出了这件事背后隐含的意味,心惊之余,也深刻体会到了这件事有多棘手。
父王说宗正卿不是那么好做的,他多少明白了。
这件事,罪不至死,毕竟太子只是太子,还没成为一国之君,谋逆之罪还扣不到靖阳头上,季景西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撑天了是褫夺靖阳的官职功劳,将她幽闭,受些皮肉之苦,直至改朝换代前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只能绷着脸安慰了靖阳几句,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走出宗正司,柳东彦跟在他身边,少见地闭紧了嘴。
他已经知道身边这位明日便会成为下一任宗正卿,先前他盼望的吃瓜看戏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不会有个高的顶在前头,也不会有燕亲王撑腰,一切都得他这位年轻的上司决断。
而他作为下一任宗正卿的亲信,总觉得怕是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要在这件事里折进去了。
这一刻,柳东彦很没出息地羡慕起了还在家里睡大觉的冯林。
无知是福啊!
不知道他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回宣城当二世祖……
“当务之急,小王爷还是想想明日怎么给皇上回话吧。”上了贼船哪是好下去的,柳东彦认命地捏了鼻子,尽职尽责地为身边人操心起来。
“你怎么看?”季景西瞥他。
柳东彦想了想,谨慎道,“动手之事大事化小。”
季景西也正是同样想法。
撇开各自身份不谈,这无非就是个兄妹之间的摩擦,关键是在于季珪的身份问题。然而这件事既被归到宗正司,很明显皇上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季景西心中渐渐有了想法,与柳东彦简单交流后,将写折子的事交给了他。
时间已经缓缓走向子时,两人都知道明天有场硬仗要打,索性一起窝进了燕亲王府的书房。
柳东彦写折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季景西却难得愁眉苦脸起来。他与柳东彦分工不同,他要应付的除了皇上,还有朝臣。而当他提笔打算列个名单时才忽然发现,对于接下来他可能会面对的对手……他不知道会有谁!
这就很尴尬了。
他与柳东彦商议的法子,是将此事定性为“家事”,但显然这个做法并不足以服众。不论是靖阳还是季珪,两人身份都非常敏感。一个是为国立功的带兵将领,一个是未来的储君,显而易见这件事闹出来,不光御史们会兴奋,军、政二派也会各有话说。且不提靖阳在朝中是否有根基,季珪是有人支持的啊!
景小王爷虽说号称消息渠道灵通,但那是只盛京上流圈子的杂事,涉及到官场,那真是陌生至极,知道有谁,但不知道谁是哪边的人。除了先前在户部认识了一堆同僚以外,他谁都不熟……
太子在朝中势力如何,这件事会有多少人出面说话,谁会站在靖阳一方,谁会咬死储君不可犯,谁的个性刚正不阿,谁私下与谁交好,种种这些,他都不知道。
说白了,就是个职场小白。
提笔半天没写出个人名,季景西默默望向柳东彦,“……你对朝中官员可熟?”
“啊?”柳东彦此时正在奋笔疾书,冷不丁被提问,脸上一片茫然,“熟……倒是不至于,知道一些。”
“……废物。”景小王爷抽嘴角,“要你何用。”
这话柳东彦听着就不开心了,笔一撂,道,“小王爷,讲道理,我柳家虽在岭南首屈一指,但在盛京,那就只是个外戚啊。你若问宣城大小官员,那我如数家珍,可这京里不是您的地盘吗?我才来此地两个月好不好。”
你说的好有道理。
可我不想听。
季景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柳东彦虽然人不着调了点,但眼力却是有的,很快便想到他在愁什么,“要不您去问问王爷?”
“他十四年没在朝中了。”景小王爷尴尬。
不,确切的说,他甚至没怎么回来过……
柳少主顿时怜悯地望过来,等回过神,又顾不得可怜身边人,连自己也可怜上了。
他们两兄弟好不容易打算大干一场,结果倒在起步之处是怎么回事?
这么惨的吗!
季景西开始悉数自己的亲信。
袁铮,过。
孟斐然,太医院他倒是熟。
裴青,这会俩人还僵着。
季珏……季珏倒是有点靠谱,可这位堂兄自打上次他把话挑明,让他不准肖想杨缱后,到现在兄弟俩还没好好说过一句话……
“我原来混的这么惨的吗?”景小王爷泄气地趴在桌上。
他先前还有脸嘲笑季珪呢,现在想想,呸,季珪比他强多了。
“……难道就没人对朝中之事烂熟于心的?”柳东彦问。
季景西沉默着,好一会才幽幽道,“有。”
“谁?”
“很多人。”
“比如?”
“……杨绪尘。”
哦,杨绪尘。
这不废话吗!
弘农杨氏立足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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