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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不明就里的人眼中, 世族与世族彼此之间定是相熟的, 然而事实上却是,陈杨两家真算不得熟络。
世族也分三六九等, 最顶级的世族只有王谢温杨, 其次才能算到顾陈裴越,更遑论大家族内部也分许多嫡系旁支。一个传承三百年以上的姓氏,光族人就有上千, 外人所以为的那些“相熟”, 充其量不过是听说过罢了。
杨绪尘与陈洛就是这等关系。
两人相识皆因公主议亲,此前并无任何交集。杨绪尘久居府中,极少参与京中同辈间的活动, 而陈洛作为江右陈氏的二房长子,自有圈子,平日同陈泽这个堂弟都来往不多,与南苑十八子更是不同路, 两人上次见面, 还是在琼林宴上。
比起那日陈二公子的丰神俊朗, 眼前这个青年削瘦了许多, 眼底泛着青色, 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绪和疲累, 整个人形容憔悴,乍一看, 简直同换了个人。
杨绪尘心中疑惑, 但不好多问, 反倒是陈洛自己主动开口,“……近来遇到了些烦心事,让重安见笑了。”
杨绪尘淡笑着为他推过去一杯茶。
交浅忌言深,两人不过点头之交,有些话点到为止,陈洛不可能将杨绪尘当做诉苦的对象,后者也没义务为他排忧解难,虽然杨绪尘大概也能猜到对面这位近来在烦什么——
无非还是和季君瑶有关。
靖阳公主与太子殿下在公主府大打出手,事后二人皆被宗正司重罚,事情虽落下帷幕,但若有人追根究底,便会发现眼前这位陈洛公子才是真正事情的起因:
如若不是靖阳与他在承德殿外起了冲突,皇后娘娘不会送教养女官到公主府,靖阳也不会打了荣华宫的脸面,季珪也不会上门教训靖阳。
作为这一切的开端,陈洛说没点心理负担是假的,端看他几日不见便瘦得可怕便能得出,他实则已经从这件事里得出了很多自己想要的答案。例如他间接地得罪了东宫,例如他好不容易营造的“准驸马爷”形象变成了笑柄,例如他开始意识到,周围所有人都对这桩亲事有着期待,唯独那个主角,靖阳,不仅没有,还极为抵触。
这实在是件很难受的事。
他未来打算携手一生的人,并不期待他们举案齐眉。
倘若只是个小官小户家的女子便也罢了,他陈洛好歹堂堂陈家子,对方不愿,他也不会强求,这太掉价了。就算真没办法娶回了家,也大可不必太在意妻子的看法,好生待着就行。
可偏偏那个人是靖阳公主,皇上最宠爱的皇长女,生而为将,战功赫赫……哪怕他们陈家与季氏皇族不对路子,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儿媳妇。
这桩亲,决定权不在他手里。
然而喜日已定,礼部也已经开始走程序,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从承德殿外与靖阳起了冲突开始,到后来一连串的事端,再到他方才想去探望公主却被拒之门外,这一切就像是炎炎夏日的一盆兜头冷水,瞬间让陈二公子火热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他恍恍惚惚往回走,路过青石巷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高墙后那个拥有无数赞誉的同辈中人。然后,他就坐在了对方面前。
两人寒暄了大半天,陈洛总算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而这个来意,在杨绪尘听来,简直像是听到了一桩笑话。
“邀我……做傧相?”
陈洛尴尬地点头,“正是。虽有些唐突,但洛深思熟虑,觉得重安实乃不二人选。这也是家中长辈提议的。尘世子品质高洁,冰壑玉壶,又与靖阳同为南苑十八子之一,若能得世子为男傧相,靖阳想必也会开心。”
杨绪尘:“……”
不,不会的,她只会想打死我。
已经很久没人能将杨家的宗子堵到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地步了,显然陈洛光荣地做到了这一点。好半晌杨绪尘脑子都是“季君瑶成亲,我居然是男傧相”这个光是听着都觉得可怕的画面。
面对陈洛期待的目光,他张了张嘴,酝酿半天,最后还是喷笑出声。
“我?”尘世子实在忍不住,“陈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陈洛尴尬极了。
“陈公子怎会想到我杨重安?”杨绪尘好笑望他,“若说男傧相人选,难道不是霈之更好?你二人既是兄弟,霈之又与公主殿下乃同窗好友,怎么看都比尘合适吧?”
放着陈泽这么好的人选不提,跑来找他杨绪尘???
且不提男傧相通常由新郎官好友担任,单就说,凭什么他陈洛成亲,要让杨家子为他撑场?嫁人的还是季君瑶??
此时此刻,杨绪尘甚至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也不觉得酸涩吃醋,他只是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靖阳的未婚夫”着实有些可怜。
议亲之事刚传出来时,陈洛的反应是惊喜并重,然而很快亲事定下来,他开始在达官世族之间崭露头角,东宫那边频频向他示好,原本不认识陈家二公子的那些人也都变了风向般围着他阿谀逢迎,莫说从前,单说半个月前,这位可都是风光无限的!
结果呢,突然就传出了公主殿下厌恶未婚夫、甚至为此得罪荣华宫和东宫的风声,转眼间,平日围着陈洛转的人都没了影,东宫那边也冷眼相待,不用想杨绪尘都能猜到,陈洛甚至还吃了靖阳的排头。
如此之落差,换个人也难受。
若非如此,怎会来寻他做男傧相?
陈洛心中有苦说不出,面上艰难地维持着礼貌的笑,“世子就别打趣洛了,洛当然也对堂弟提过此事。只不过家中长辈并未松口……”
陈泽是陈洛的堂兄弟,找兄弟来做傧相太正常了,怎么陈家居然会反对?
杨绪尘不动声色地挑起了眉,聪明地没多问。
拒绝的意图已经表露,陈洛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人,面对水泼不进的杨绪尘也只好放弃。
送走了陈洛,杨绪尘面上的笑渐渐收住,垂眸思索良久才将落秋唤过来,“近来京里有何消息?”
这范围就大了去了,落秋为难地挠头,“不知主子想问哪方面?”
“陈家。”杨绪尘道。
落秋冥思苦想,“陈家……好像没什么大事?呃,霈之少爷的祖父病了算不算?哦对,方才那位洛少爷的母亲似乎也告病了。唔,今年的榜眼郎陈宽少爷似乎被吏部那边外放了,听说原本是个偏远的穷地方,还是霈之少爷的父亲、陈家家主走通了些路子才换了个京畿临县,离京里不远,来回只需一日。”
陈宽也是陈泽的堂兄弟,打小读书便是个好的,但因着性子内敛的缘故,不太受族里重视,直到此次金榜题名才换来了许多家族资源的倾斜。
堂堂大考的榜眼郎,居然差点被外放至偏远穷苦之地?
杨绪尘蹙眉,“陈老太爷是因为这个病的?”
落秋摇头,“不过挺邪门的,自打洛少爷同公主开始议亲,陈家没一件好事。好不容易出了个榜眼郎,转头就被人穿了小鞋……属下先前在外头还听过些冷嘲热讽的,不过都是粗言俗语,主子就别听了。”
尘世子眉梢一动,下意识回头,盯着落秋看起来。
后者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陡然望进自家主子严肃深沉的眸子,下意识抖了抖,“……要不属下再去打听打听?”
杨绪尘收回目光,摆摆手算是应了。
结果不打听不知道,落秋说的那些不过才是简化版,真正的来龙去脉,精彩得简直能作为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了。
事情的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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