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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灰白法袍(把你的针线盒拿出来,纱卡。)
“啊?”忙着逗猫的修女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现在就……我怕是有好几十年没亲手织过东西了。”
(我们时间有限。)淡然用一句话封死某人讨价还价的余地,银发银甲的女骑士示意黑发小家伙站起身。
(你比较喜欢进攻还是防守?)巡道使突兀发问。赛拉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思考片刻后还是回答说:“进攻。”
(把你最喜欢的武器递给我。)
这个没头没尾的要求更是让黑发亡灵皱眉,但在金发死灵师的点头鼓励下,她还是决定相信这名全身上下都透着诡异的“圣骑士”,一脸不情愿的将掘墓铁锹的柄部朝前递送出去。
(竖直放下来。)小亡灵不太高兴地照做,抬头与高大重甲骑士对视,银发的女人凝视深黑的双眸良久,露出一丝微笑。(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别松手。)她温和“说道”,赛拉略带迷惑的点点头,于是鬼灵骑士伸出裹着钢铁的大手,抓住位于白皙小手上方的一段木柄。
整个掘墓铲一瞬间向外放射出刺眼的幽蓝光芒,好似变成了照明用的强力辉石,明亮的光辉不仅自小亡灵赛拉的指缝中透出,还将她的手掌照射得几乎透明,与此同时小亡灵的整个身躯好似一汪沸腾的池水,浑身上下急剧冒出大量白色蒸汽,表情扭曲、身体剧颤,显然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但颤抖不已的黑发小亡灵不仅死死的抓住掘墓铁锹不放、手指关节都用力到泛白,宁愿紧咬牙关、用力到嘴角和齿缝都渗出黯淡的黑血,也不肯放声哀嚎尖叫。
喉咙中发出的痛苦嘶吼乍一响起,心软的金发沼泽人就忍不住想站出阻止,忙于缝缝补补的鬼灵修女只用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制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你以后要经历的试炼要比她难熬多了。”纱卡若无其事地说:“与其瞎操心,不如帮我扶一下布料——我感觉现在我的手蠢得跟脚一样。”
相信两位阿姨没有恶意的小小幼崽只好听话,期间时不时偷偷喵一眼黑发的小旅伴,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就不得不扭过头——不是害怕惹得纱卡阿姨不高兴,而是心怀不忍。赛拉的额角、眼角、手腕青筋暴突,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瞪大的瞳孔布满血丝,在嘶嘶涌出的气雾中挣扎的身躯好似被抽去了骨骼,躯干、四肢间或弯曲成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角度,连体表都开始微微渗出蓝色的莹辉,每看一眼她脸上的狰狞表情,伊莎贝拉就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要做一次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金发沼泽人打结的思维甚至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嘶吼终于被替换成一声颓然无力的“咚”,女死灵师壮着胆子回头,如释重负发现所谓的“考验”或是“仪式”终于告一段落,巡道使阿姨松开了自己的手,失去全身气力的黑发小亡灵半跪在地上喘息,掘墓铲横放在身侧,被“附魔”过的武器除了时不时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蓝色魂光一闪而过,当伊莎贝拉集中注意力时,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路途艰辛,虎狼环伺,这也许能为你们提供点帮助。)阿尔曼的脸上半是对自己手艺的自豪,半是对小亡灵反应的赞赏,(你确实一刻都没有放手,干得好。)
“谢谢。”赛拉沙哑着嗓子说,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女骑士刚刚所进行的附魔价值不菲,而且虽然在过程中备受折磨,但结束后小家伙发现自己心中莫名的怒火和不好的念头也消去不少,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你们应得的。)鬼灵骑士微微一笑,转过身,微微扬起好看的眉毛。(纱卡,你还没弄好?)
“快了,快了。”鬼魂修女一阵手忙脚乱:“别催了,越催越慢。”
(刚好我这边还需要点时间准备。)“沉默之石”重新拿出余下的魂灯残片,朝尚在喘息回气的小亡灵点点头:(能制造一点死燃火焰吗?我不是特别拿手死亡系的魔力。而且这是给他准备的,你可能会想要点参与感。)
衬衫几乎湿透的黑发女孩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便将铁锹当做拐杖支撑身体想要站起,只是力度似乎有些没控制好——金属锹头刚一刺进地面,被触碰到的土壤就成片龟裂、化为灰白的死烬,同时包裹农舍的层层防护法阵如同气泡般接连幻灭,整个藏身所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外界。
“没事,我能修好它,你们继续!”金发沼泽人热心的举起右手大家无须担心,随后全部六只手飞快舞动,逐层重构原本设置的防御魔法,赛拉为掘墓锹的威力吃惊了一小会,不过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开始准备铸造需要的死亡之火。
黑发小亡灵并不清楚需要的量是多少,因此她极尽所能让黑色负能量之火在铁锹上熊熊燃烧,一开始赛拉还担心这样规模的火焰无法长期持续,坚持不到铸器结束,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证明是多余。鬼灵骑士的手隔空虚握,将燃着的死燃火焰牵引为一个头颅大小、半漂浮状态的黑色球体,任其将坠入其中的魂灯碎片炙烤的滋滋作响,原本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被烧得彻底变形、甚至被生生灼成焦炭般的漆黑也不加干扰,听着水晶残片中间或传出的细微哀鸣声,小狼人姜姜忍不住在想,这哪里是在锻造,分明是在火葬。
阿尔曼所谓的“准备”就是把原本昂贵而美观的水晶碎片烧成一团纠结在一起、根本辨认不出形状的墨色物体,随后她撤去死燃火焰,双手一左一右悬在材料的上方,伴随着能让直视者短暂失明的灼目强光将海量的灵魂之力灌注其中,一边进行填充,一边不断的隔空牵引、打出繁涩的手势,把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捏来捏去,好像它是小孩子玩的泥团。等到最终定型,成品也是一副怪模怪样的姿态,看上去有一点像是一副上身甲,但是这样的盔甲也太怪了——大家常说“护心甲”,这套盔甲护着的却是腹部之上一小块加上两肋的一部分,说是古怪的大号腰带也有人信,而它真正的腰带部分却是一根长铁链。打造这种东西的用意何在?
(现在你该弄好了吧。)
“好,好了。”纱卡苦着脸,双手抓住完工的长袍,把它竖着抖开:“跟你说了,几十年没碰过针线了,不符合预期可别骂我。”
三名幼年日蚀之女面无表情的瞻仰了纱卡的“杰作”,如果在正常的衣帽店有人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卖,挨揍都是轻的:那是一件带兜帽的灰白色贴身短袍,最下面的长度大概只到原主人的脚腕,除了磨破了一点,旧了一点,颜色褪色了一点,还勉强说得过去——如果不是袍子的下半身密密麻麻打满了粗线补丁,袍摆还参差不齐,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被火烧得不成样,再被狗啃过了般乱糟糟。
“不能全怪我,你不知道这袍子经历过了什么。”鬼魂修女罕见的哭丧着脸,“它本来的材质就一般般,还被穿去跟魔导师干架,吃了不知道多少技能和魔力对冲,我接手的时候差不多是碰一下就碎的状态了,人家捡回来可能就是为了收藏或者纪念意义,你非要让我拿这玩意改……”
(没人会怪你的——只要你能少说几句。)阿尔曼由衷叹气,把手上的那套“盔甲”系在灰袍的腰间,那套看起来蠢蠢的黑色甲胄一接触破旧衣物的布料,竟然就严丝合缝的贴在它该在的位置,厚度也大大降低,看上去就像一个不算太丑的装饰物,至少不会妨碍到穿着者的日常行为。
伊莎贝拉跟大家一起鄙视完这件衣服的外貌,接着惊叹于它的防护性能。赛拉和姜姜看不见的地方在于,原本脆弱得随时都会自行化灰的法袍经了鬼灵修女的手,不但具备了极强的韧性、抗穿刺、抗冲击、抗元素伤害和抗负能量能力,更让人称道的是阿尔曼加装的那套“外接盔甲”。原本是储存灵魂绝佳载体的摄魂水晶经过巡道使的一处理,存储能力几乎丢失殆尽,但是却得到了极强的灵魂魔法抗性,与纱卡缝补的新衣相结合,不但让穿戴者几乎免疫同阶以下的灵魂魔法,而且还能形成一个与外界隔绝开的灵魂保护力场,极大的稳定在其环绕下的残缺灵魂状况,几乎就是为卡拉维先生和他的姐姐量身定做的。
纱卡阿姨的裁缝技术还真有一套,这样一件衣服放在普通衣帽间可能会害得店主挨打,但是要是放在魔法装备及防具店,打破头的就是识货的买家们了。看东西真的不能只看外表!
伊莎贝拉的火炬魔杖,赛拉掘墓锹的附魔强化,卡拉维先生的新袍子,再加上姜姜的斗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效果,这样一来人人都有礼物到手,给出馈赠的巡道使阿姨们,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间了。
临出门前,骑着幽灵马的女骑士想起什么,调转马头问道:(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伊兰雅和修德兰已经全面开战了,这种情况下要小心被卷入无关的战场上。关于你们下一步调查的主要目标,有什么想法吗?)
“嗯……我们继续调查血月衰亡?顺便帮着卡拉维先生多杀点敌人聚集灵魂?”金发沼泽人咬着指甲含糊不清说道,她其实对未来没多少规划。
(选血月衰亡做主方向不好。)银甲骑士果断摇头,(她们组织的架构就决定了学徒和助教基本没有任何调查价值,但是一旦涉及导师,差不多每一个都能要了你们的命,遇上实力强劲的,你们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若拉戴尔,巫妖,尸鬼御者和末日祷言,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的头头更是差点当上这一任通灵领主,现在的你们去找她们麻烦,人偶师的或然律都救不了你们。)
“那……阿姨给个建议?”
(你们听说过伊兰雅境内有一群邪神崇拜的疯子吗?)
三名少女联想到之前圣龙城下水道的不愉快经历,默契的同时点头,伊莎贝拉更是勾起了某些几乎遗忘的回忆:“啊,对了,他们在地底下用死人尸体到处乱涂乱画,把那里折腾得一塌糊涂,但是在我靠近某个奇怪符号的时候,却感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就像是某种……不成熟的血魔法?但是一群邪教徒怎么可能掌握血魔法呢?是当年萨法玛莎和伊兰雅签署和平协议时,教出来的学生的传承吗?”
还未了解过湮灭之战细节的亡灵和狼人讶然瞪大双眼,但鬼灵骑士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不可能,自从提雅教会撕毁协议突袭萨法玛莎,接下来的连番血战让血魔法的力量变得更加紊乱而狂暴,即便是萨法玛莎也需要具备天赋的幼崽经年累月的接触与练习才能掌握,至于原来学会血魔法的人类,在第四次血战结束后就彻底丧失了再次使用它的权利,更不用说那些毫无经验的其他凡人了。如果连那种仆从级别的低阶教徒都能胡乱捣鼓出粗陋不堪的血魔法——或者至少是类似的东西,那背后绝对有人在捣鬼。)
(拜熵、邪神、水晶、旧神,如此多的别名,那些教徒看起来也许很像傻瓜,但最好别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傻瓜——至少躲在幕后的家伙绝对不是。)阿尔曼沉吟道,(比起见面就得死斗的血月衰亡,邪神教有着更多值得调查的情报,并且他们的平均战力要低得多,即便是高阶教徒和分教主,你们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我也会同时进行调查,并吸引他们的战斗主力,但我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微小而隐晦的事情,也许你们会比我有更好的运气。)
“我们会的!”金发沼泽人雀跃道,“这真是个好主意。”
(那就此别过吧。)传奇巡道使笑着说,(你们有你们的冒险,我也有我的。祝好运,小家伙们。)
“也祝您好运!”三只日蚀之女幼崽异口同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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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运气。”纱卡挠了挠头发,“你见过多少雄性接触黑日之力还没有变成怪物的?”
(如果你指的是产生“日蚀之女特质”的剂量,零。)
“所以这就奇了怪了。”鬼魂修女皱眉道,“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有多少男人想要得到日蚀之女的诅咒力量,变成某种强化版本的突变生物,就连我们当年所在的……为了得到黑日之力的雄性感染者,他们做了多少尝试?再到现在,修德兰阴影议会在尝试,涅尔沃尔在尝试,熔火军团在尝试,结果呢?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就是受试者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无一例外。那个叫卡拉维的苍白之主,凭什么可以做到?”
(他有同胞姐妹的灵魂碎片分摊回馈,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
“或许说的通,但是类似他的情况我还是见过,双魂一体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的案例,一开始确实非常顺利,后来呢?随着时间推移,达到阈值,砰。那个倒霉鬼可是呆在家里什么都没做也没活过五年,不像这个,到处乱跑,到处杀人,到处汲魂,黑日之力的富集度都不知道涨到哪里去了,然后你看到了,跟阿纳斯塔那个白痴打生打死,按理说光是那场战斗阈值就不知道要突破几次了,现在呢?一点事没有,而且我看了,他的状况稳定的很,撑过下一个一百年绝对不是问题,这怎么可能呢?黑日之力从一开始,就不是给雄性生物设计的。”
(可能是体质特殊,或者寄生者特殊。)银甲骑士不置可否,(又或者,在以上前提之下,他还找了第二个人来帮他分摊黑日之力。)
“你指那个复生者?我靠,这样也行?”纱卡一脸不可思议,“所以在达到阈值前,再找一个灵魂伴侣分摊就行了?我靠,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搞定,现在维瓦尔就全是死灵法师了。”
(当然行,我说了,是建立在罕见体质的前提下。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搞的定,那可是个战灵。)
“你确定?靠,我还以为战灵都在萨法玛莎。”
(不全在。)阿尔曼给出一个简单的回答。
“该死,那她脾气暴躁成那样也就说得通了。”
(对一个战灵而言。)巡道使露出戏谑笑容,(小赛拉的脾气已经很不错了。)
“那这个苍白之主的运气可真的好的出奇。”白袍修女咋舌,“他从哪能找到一个战灵?”
(别大惊小怪了,年轻人运气好一点有什么坏处吗?这家伙人还算不错,后辈们的运气好一点,才能做到我们没有做到的事。)
这句话一出来,纱卡就明白,愉快的闲聊时间结束了,她露出无奈的苦笑:“你还是相信无暇者没有死。”
(连我们都没有死,她就更不会了。)一提起这个名字,银甲骑士的脸上顿时满是憎恨和怨毒,还有一丝接近歇斯底里的疯狂。(我能感觉到,她就躲在这儿,躲在伊兰雅,躲在帷幕之后,像只耗子一样,舔着受害者滴下的鲜血,等着卷土归来的机会。)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纱卡叹息道:“对付她也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的责任,我们也做不到。”
(我原谅萨法玛莎,我原谅伊兰雅大帝,我甚至愿意原谅抛弃我们的提雅。)鬼灵骑士几乎将右手的护甲捏得粉碎,(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她害死了所有人,纱卡,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让上一次的惨剧再次重演,而且毫无愧疚。你总不能坐在这里不动,等着报应降临到她头上。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公道和正义这种东西,如果报应真的存在……)银发的女骑士抬头看向天空,(那它也一定是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