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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正在看戏的楚觉脚下猝然一空，向下望去，脚下是一片宁静的湖。
院子里的所有泥巴小人忽然都全都变成了白色，浑身泡涨呈溺死之状。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成千上万的蝴蝶，将小人全部覆盖，散去后落了满地尸骸。
尸骸化土，蝴蝶聚在一起，又成了楚觉最初看到的冲天辫的猴子屁股泥娃娃小人。
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泥点子从眼睛里落下掉到地上又成了泥人，围在他的身边，似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最受欢迎的小孩。
……
楚觉感觉自己在湖中下坠，恍惚间听见有人好像在水边说话。
目光穿过折射的水，刚看到湖边的少年，猝不及防地便对上那双无法描述的眼眸。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眼中如何会有如此痛切的孤独与悲伤？
没待看得更清，便坠到更深的地方了。
不，是在湖里溺毙。
恍惚间看到自己的手似变成属于小孩的模样，面对面前水中半透明长发如水草飘荡的老妪，任凭她将自己淹死，感受着水流涌入口鼻，涌入肺部，看着身边的姐姐已经先一步死去，然后是自己。
“我……终于也体会到一次你们死亡时的感觉了。
“姐姐，还有仇余哥哥。”
是盛多金。
当楚觉这一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喜气洋洋的布置，幸福洋溢的人们与一个羞涩的少女。
“……”有些沉默地望着挡住视线的人群，看了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他明白自己变成了个小孩。
“为什么不可以呢，楚小时候的时候多可爱啊~”名为庄一现，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男人的笑声在耳边远去，像夏日抓不住的风，灼热又忧伤。
是的，不应该在此刻出现。
在庄一现出生很久很久的以前，信仰初现，人们畏惧自然又神明遍地的时候。
畏自然之威，奉圣贤之人，均可谓“神”。
神明与凡人在天地并行，那时还没有出现天堑。
人们的愿望都很简单，天地间落了个清清白白。
那个少女不知道从何方出现，发如鸦羽，眸如星辰，穿着奇怪的衣裳，上面有九个头的大鸟的图画。
她行走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一位老妪一同住在黄河边上的小屋。
人们发现她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令人好梦安眠。
有部落年轻又英俊的首领为她奉上礼物，少女羞涩垂下的眼帘，像蝴蝶轻颤的翅膀。
楚觉冷眼见她在对方的连番攻势下沦陷，自此那个部落战无不胜，敌人均在惊惧中死去。
她依旧在天真地笑着，拥有叫所有人都畏惧的力量，尚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枕边人越来越阴冷的神色，一个和她一样美丽的少女出现在部落之中。
在欢喜最幸福的时候死去，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抱在腿上怨憎地看着她。
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满天星辰。
……
这个世界已有阶层不公，执念滋生。
九个头的大鸟张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声，怨气滔天，夜飞昼藏，盖鬼神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