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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肆无忌惮地展示威力。虽然准星上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赵营的兵士们在本能的驱使下还是自相攒动,整个阵型很快就在官军的威慑下七零八落。
“把总,咱们撑不住了!”一个百总大张着嘴,表情似哭非哭。郭虎头注意到他门牙以及周边几颗牙都缺了,唇间还有血迹,不消说,定是晦气缠身,给飞溅的土石或是弹片崩到了嘴上。
“白蛟龙那里如何了?”郭虎头强按着怒气,问道。
“适才刚报,白把总部千人已给敌骑搅得天翻地覆,白把总自己身负重伤,现在前线由他人代为指挥!”
“个狗日的!”郭虎头气得胸腔都要炸了。白蛟龙手底下是赵营最为精锐的部队,加上前方还有诸多障碍加成,居然还给祖杰的马军骑在脖子上打,肯定是指挥上出了问题,“老子早说这姓白的不靠谱,掌盘非不信。就这副德行,还是让他去后营挑粪来的安担!”
郭虎头就是这样,火烧眉毛了还不忘调侃别人,那个百总听了,也不知怎么,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居然有些想笑。但一抽动,牙口的疼痛就使他整张脸扭成了一个麻花。
那百总挤眉弄眼哎呦了片刻,又听郭虎头道:“你带几个人,立刻去后面,把另外五百人叫来支援!”
“什么?”那百总听他这么说,惊呼,“那五百人是居于白把总后列的预备,不可轻动!”
“混账,老子的部下,老子想调就调。他娘的,白蛟龙个废物想让老子帮他擦屁股,想的美!事到临头,老子只管自己打好了,管他娘的是死是活!”郭虎头一怒之下,大骂起来。
“但预备队没了,一旦白把总垮了,掌盘情况不妙!”
“狗‘娘养的货,你懂个屁!”郭虎头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模样像极了寺院
里的怒目罗汉,那百总给他看得心中发毛,“老子这边垮了,掌盘一样不妙!懂了吗?你马上滚去叫人,迟一步老子剁你娘的脑袋!”
那百总受不了他恫吓,屁滚尿流去了。郭虎头又找过一个百总,对他道:“官军凶猛,对着打鸟怕是行不通,传令到各级,丢了手上的破铜烂铁,等援兵到了准备拔刀肉搏!”说罢,踢了一脚那百总,怒目催他快去,同时不忘自言自语,“奶奶的,到最后还是得操起老本行!”
郭虎头以前没带过火器队,只是在徐珲手底下是颇受教诲,他本身虚心好学,所以进步很大,这次也是徐珲特意让他和白旺分带了五百人的火器队。但郭虎头虽说指挥火器队已有模样,甚至在对付不强的敌人时都有“得心应手”之感,但碰上了费邑宰这支靠火器吃饭的“正规军”,立马就原形毕露了,对于火器队指挥使用上经验不足以及知识不够的短板展露无遗。
如果郭虎头手下带的是冷兵器的部队,那么他现在的情况绝不会这么窘困——因为比起尚在摸索阶段的火器队,他对于冷兵器部队指挥的经验无疑是十分雄厚的。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想着不能再以己之短搏人之长,倒不如索性赌一把,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端出来。他也知道火器队虽有短兵,可毕竟操演火器多,实际肉搏不够,所以特地差人去把自己另外五百,本布于白蛟龙队后的第二排预备队叫来。这样干,也许败,但不这样干,必败无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正在郭虎头所部节节败退,满心期待援兵的当口,费邑宰部又使出了新花样。这一次,官军的阵中推出数十辆大车。这车需由四人以上推送,形制很像超大号的羊角车,但前方立有十分宽大的挡板。挡板以硬木为底,外包厚铁皮,最外头则覆盖有厚牛皮,三层防护,防弹防箭,异常坚固。而大板中,有一些空隙,放在板后的火箭通过这些孔隙钻出,只要后头点放,这些火箭就将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敌阵。
此者谓之“武刚车”,首创于汉代,明代对其改进,归属于战车的一种,且都主要用在对付北方以马军为主的敌人,戚继光任蓟州总兵时加以改进,以成今形。
费邑宰出身辽东,自然知道马军的利弊,所以在火器队中备此物专门克制有可能来袭的敌方马军。只是这车很大,平时都是拆成几块运输,适才到达了战场,兵士们都在满头大汗组装战车,所以这些武刚车没有第一时间投入战场。眼下,费邑宰觉得形势已定,便想活用武刚车,用它的坚固性来快速推进掩护后续部队,以给郭虎头部最后的一击。
随着尖利的呼啸声一道道遽响起来,条条火龙般的火箭飞射向郭虎头部阵内外,这些火箭所炸之处,瞬成火海,远远看去,郭虎头部所在地端的是火光冲天,明亮夺睛。
郭虎头躲过几个火浪,但张狂的火势还是使他须发焦成一片,脸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泛起了无数水泡,剧痛之下他手中的刀柄都差些握不稳。忍着阵阵袭来热浪勉强抬头四望,火光、人影交映成一片,满眼都是红炎炎、黄灿灿一片,无休止的惨叫交织其中,几让人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下到了炼狱。
“把总!”一个尖叫声突至,郭虎头循声望去,但已然肿胀成灯泡似的双眼压根无法睁开,“怎么样了?”听声音,是那个去叫援兵的把总,他深吸一口气,想安抚下身心好听清情况,然而浓厚的焦烟灌入耳鼻,几乎让他熏倒。
“预备队已由掌盘亲自指挥,难以调用!”那把总说话间带着哭腔,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戛然而止,听上去像被什么撂倒了。
郭虎头再难言语,又一股热浪袭来,他直觉脸上像被打了无数耳光也似无比焦躁,继而天旋地转,倒入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