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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二月十六是每年最后一次祭拜土地神, 又被称之为尾牙, 人们用做尾牙的方式感谢土地神一年来保佑农作物收成、保佑生意兴隆, 所以比较隆重，准备的贡品也多。后来就演变成各商家老板在尾牙当天宴请员工，慰劳员工一年来的辛勤工作。
尾牙同时也是送神日，是土地神一年一度返回九重天汇报人间一年来发生的好事坏事的重要日子。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二头牙时，土地神才会返回人间, 继续庇护一方土地, 接受祭拜，这一天又被称之为接神日。
当然，这些都是信众自发赋予的规则，其实土地神并不受九重天的管辖，更没有上级，所以这半个月上不上九重天还看自己的想法, 也有土地神把这当作度假的。
程父似乎对九重天不感兴趣，传承记忆中对九重天的描述很少，以至于一开始程云忽略了这条规则。
也就是说, 只要过了尾牙, 程云就有半个月的假期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晋江城，上九重天了。想到这里他很是高兴, 却没有告诉林震渊，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这天，程云在刷朋友圈时，发现了一条由启点城土地神发出来的信息：【今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 有谁要去九重天参加年会的？来报个数，到时候好联系。听说最近九重天风声比较紧，大家出行要小心。我会先过去踩点，会议地点具体定在哪里将另行通知。】
年会？什么年会？程云疑惑地发了条评论。
对方立刻回复了他：【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新神。是这样的，每年不都有半个月年假吗？我们土地神会到九重天集中，在腊月二十开个年会，探讨一下今年发生的大事，如果有什么疑惑或者不知该怎么解决的事情，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不过往年参加的土地神不多，今年因为出现了魔修，可能参会人员会多一些。你父亲就从没来过，但我建议你参加一次，毕竟你刚当上土地神，很多事情可以向前辈们讨教一下经验。】
程云琢磨了一会儿，觉得的确有必要去看看，再说他本就打算上九重天的。
腊月十六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程云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尾牙宴邀请，有妖族的、游魂的、以及钱家的。往年程父都会带他去参加钱父公司开的尾牙宴，并不是说程父没有收到其他邀请，而是不能厚此薄彼，所以索性都没有去，直接选择了人类的尾牙宴。
今年是程云成为土地神的第一个年头，妖族和游魂为了让他参加他们举办的尾牙宴，特地把时间错开了，妖族设宴在中午，游魂则在晚上。程云对此也感觉挺好奇的，所以都打算赴约。这样一天要赶三场，倒是挺忙碌的。
妖族的尾牙宴设在凤卿本体凤凰树所在的那片树林，以他的本体为中心向四周摆设宴席。
凤凰树林外设有结界和幻阵，防止普通人误入。凤卿作为接待人，引着程云进入结界：“你家总裁呢？没有跟你一起来？”
“嗯，他有事回九重天了。”他们的确有将近一个月不曾见面。
得知林震渊是个天神，凤卿并没有感觉太意外，毕竟之前秦广王在群里说过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现在除了幽冥的几位地神，就只有孙长富是在林震渊与秦广王对峙时正好在场，才得以知道林震渊的真实身份。
程云所坐的主桌在最靠近中心的地方。一路走来，能看到好多未化形的小动物们，地上、树上占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也只有此刻，才能直观地看出晋江城内有多少妖族。
动物们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让程云和凤卿往里走。再往里一点就能看见已化形的大妖们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摆满了各种瓜果的宴席。据凤卿介绍，这一面以素食动植物为主，肉食动植物则坐在另一面，以此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除了程云，尾牙宴还邀请了特处部的负责人小陈，因为晋江分部工作人员太少，其中一个还是妖族，所以并没有特地做尾牙，每年尾牙小陈都是跟着妖族过的。
祭拜土地神的仪式早在尾牙宴之前就已经进行过了，对于这一点程云倒是松了口气，毕竟看着别人祭拜自己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尴尬。
尾牙宴其实就是吃吃喝喝，表演节目，抽奖发礼物、红包。妖族不兴那些繁文缛节，最开始的领导讲话没有拖拉，都挑重点的说，比如今年有多少妖化形，有多少妖出现，有多少妖死亡等等，最后还邀请程云也上台说两句。
程云一脸懵逼，没人告诉他还要上台讲话啊？身边的凤卿轻声提点：“没关系，你随便说说，不管说什么，反正大家就是等着鼓掌的。”
被赶鸭子上架的程云最后只能蹦出一句：“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没化形的早点化形，未开智的尽快开智，让我们为创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晋江城共同努力。”
接下来是节目表演，有鹦鹉的群口相声，孔雀的开屏舞，猫咪杂技表演，兔子叠罗汉等等，无论有没有修成人形，他们用的都是本体，倒也生动有趣，最令人震撼的是压轴节目：百鸟朝凤……凰树。
在音乐声中，一群雪白的、但品种不尽相同的大大小小的飞鸟飞向凤卿的本体——那棵最大的凤凰树，落到树冠上，叽叽喳喳引吭高歌。远远望去，凤凰树仿佛开出了一丛雪白的花朵，迎风摇曳。
紧接着又有一群黄色的小鸟飞了过来，落在了凤凰树的另一片树冠上，然后是红色、蓝色、紫色……
一直到音乐高潮的最后，凤凰树上已经停满了各色飞鸟，将树冠装点出了一丛丛缤纷的色彩，在阳光下泛着柔美的光华，如梦似幻。搭配上宛转悠扬的乐曲，以及飞鸟的鸣唱，余音缭绕，娓娓动听，扣人心弦。
这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让程云都忍不住拍了照片和视频。
表演结束后就是热热闹闹的抽奖环节，程云作为抽奖嘉宾走完了整个流程，然后又跟一众大妖小妖们玩了一个下午，才余犹未尽地赶往钱父的尾牙宴。
这场尾牙宴程云不是主角，只要负责吃就行。但这一次参加宴会的除了员工，还有一些钱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做尾牙的习俗，所以钱父也会发帖请人来赴宴。以往因距离、时间的限制，一般只有很好的合作伙伴才会过来赴宴，但今年，参加尾牙宴的人数却前所未有地多。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程云身上。
此前，消息灵通人士已经知道林氏集团总裁林震渊为了蓝颜，直接从帝都搬到了晋江这个二线城市，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但至少现在人是在这里的。
原以为程云来参加尾牙宴，林总也会跟着来，于是有不少人就动了心思，想要借用钱父这层关系在林总面前露露脸。
可是直到宴会开始，也没见到林总的人影，难道说这两人这么快就闹掰了？但情报显示林震渊并没有回帝都啊？
钱斌撇撇嘴，扫了眼周围或明或暗的视线：“这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你家林总来的。你等一下吃完了就快点走吧，不然被他们缠上也是麻烦。”
但显然钱斌低估了他们的决心，没等尾牙宴到尾声，这群醉翁虽不见亲自上阵，但却派了小辈过来。
在长辈的示意下，小辈们向钱父敬过酒后，自然而然地以结实钱斌为理由找上了程云这一桌。这一桌坐着的都是与钱斌关系较好的年轻人，没什么分量的那种，也好拿捏。
事实上，这群心高气傲的少爷小姐们是不太看得上程云的，在他们眼中，非一线城市都算小城市，而小城市养出来的人又能多优秀？或许去大城市磨练几年还能发光。
程云的年龄才多大？二十都不到，大学都还没毕业！真不知林氏集团的总裁是看上他什么了。今日一见，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长得也不是上上之姿，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但长辈要求他们跟程云打好关系，最好是能套出林震渊的联系方式，不行也得交个朋友，能约出来玩的那种，说不定哪天就钓到林总这条大鱼了呢？
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傲气青年，与钱斌寒暄了几句后，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程云身上：“听闻程少的父亲是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大师，想必程少对玄学一定很了解吧？”
另一边穿着公主裙的少女娇声接口：“程少可以帮我看个相么？我都单身好久啦，想看看我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能到。程少帮帮忙嘛！好不好？”
钱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往程云这边靠了靠，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别看这位一副未成年的样子，其实已经三十多了，也不知是整容还是什么，一直保持这副模样。”
虽然他的声音低，但大家离得近，其实或多或少都听见了他的话，顿时整个气氛尴尬起来。
少女倒是依旧维持着笑容，对钱斌抛了个媚眼：“只要保持童真，容貌也会跟着年轻的呢。钱少是在羡慕我吗？我可以告诉你偏方哦！”
程云望着对方身上挂着的几个成形、未成形，还染上了怨气的婴灵皱了皱眉。那些婴灵正对着少女的身体又啃又咬，在那深灰色的灵魂上留下许多牙印和咬痕。
他放下手中装有饮料的玻璃杯，“咄”地一声轻响，一种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周围的人在那一瞬间大脑完全放空了，下意识闭上嘴。
程云弹了弹手指，几缕金光没入婴灵的身躯，驱散了怨气，这些婴灵终于没有了束缚，脱离少女的身体，飘浮在半空中。
少女只觉得身体一轻，耳边响起婴儿“咯咯”的笑声，身体下意识地一缩，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很快就有一位来自幽冥的地神前来将这些婴灵带走，在场的普通人看不见他，他只是对程云点点头，就带着婴灵消失了。
程云重新拿起杯子，轻声道：“你所用的方法，并不能让你保持年轻。我送他们去投胎了。”
“你……你说什么？”少女脸色大变，她总觉得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仿佛能看穿她所做的一切，惊慌和恐惧立时蔓延至全身，她猛地一哆嗦，突然转身就跑。
两三个跟她关系好的急忙追了上去，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这位程少刚才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做了些什么，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人下意识地就产生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敬畏之意。一时间竟不敢再呆下去了，只得尴尬地告辞。
钱斌见识过程云不少神奇之处，也没有太过意外，静静吃瓜就好，那女的显然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方法吧。
同桌的其他人更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少女的表现觉得很神奇，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究竟是什么方法让对方大惊失色，还有胆子大的直接问了程云。程云笑了笑没有回答。
当天晚上，少女回家以后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见刽子手屠宰婴儿的画面，血淋淋地肢.解、剥.皮、掏出内脏……
耳边响起不知是谁的声音：‘婴儿的皮肤吃起来效果最好啦！多吃几次保证你的皮肤就像婴儿一样嫩白，不长皱纹！比紫河车效果好多了。’
眼前一群肢体残缺鲜血淋漓的婴儿咯咯笑着，扑到她身上疯狂地撕扯她的皮肉，剧痛让她丧失了理智：“不！我没有动手……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你们！我吃的是煮好的！你们去找杀你们的人，不要来找我！……”
第二天，少女从噩梦中挣扎出来，却发现自己的皮肤长出了细小的皱纹。接下来每一个夜晚，她都会重复那个噩梦，皱纹一天天增加，直到最后，她已形同八十岁的老媪。
医生说这是罕见的衰老症，不仅是皮肤，连同她的内脏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目前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她喃喃着，“不该只有我，不该只有我……”
接下来，她动用手头能动用的势力，疯狂地报复了贩卖、食用婴儿的整个产业链，甚至是同她一样食用婴儿的人，凭什么就自己一个人老了，其他人也要付出代价！
直到最后闹大了，社会上曝光出一系列耸人听闻的贩卖食用婴儿案件，国家介入，所有参与的人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这群不长眼的人搅局，程云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就先离开，直接去赴游魂的尾牙宴了。
不知何时起，程云身边跟着林总似乎已成定律，孙长富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问那位怎么没来。程云简单解释了一下。
游魂的尾牙宴举办地在鬼市所在的地方，摆了流水席，除了人界常见的吃食，还有一些是游魂界的特产，充满阴气。
阴气并不会对神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上次带着林震渊，因担心对方不能食用这种类型的食物，所以程云也没有尝试，这一次倒是可以试试看，好吃的话顺便可以打包给林总。只是以林总的审美，游魂界的食物通常是属于丑拒这个类别的吧。
游魂的尾牙宴也有表演，只是看上去群魔乱舞，颇具万圣节的气氛，程云自然是更喜欢妖族的演出。游魂的节目表演不多，他们有另一项特别的活动，那就是鬼王挑战赛。
每年在尾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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