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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玄与东方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明了对方的想法。
东方白将冰锥插在地上,伸手取回自己的玉石腰带,对司徒玄笑道:“总叫你司徒兄弟太过麻烦,左右你小我三四岁,以后就叫你弟弟了。”说着将腰带扣上。
司徒玄脸色一黑就想说话,东方白却率先开口说道:“不许不同意,除非你能打得过我。”说完一脚踢碎扎在地上的冰锥,冰锥断成数节,而东方白双臂一展便将所有碎冰抄在手里,随后以特殊手法丢向小瀑布那边。
这些碎冰飞的极快,又有内力附着其上所以力道大,叮叮咚咚的打在小瀑布旁边的山石上,居然打出了道道白印,隐约是‘东方’两个字。之后东方白转身就走,也不跟高传奇魏莱两人打招呼。
等东方白去的远了,高传奇赞叹道:“这位兄台虽然性格怪异,但这手暗器功夫可厉害的紧。”
司徒玄心中暗笑,东方白的武功又哪里是什么暗器专精?人家分明是拿硬实力打出来的,一流的内力辅以一流的眼力和手法而已。
魏莱皱眉道:“我怎么看着有些女态,这人若是个女子,那性格可就一点都不怪了。”说完紧盯着司徒玄的表情,好像在探寻什么。
离得近了司徒玄才发现魏莱的曲裾上别有新意,看着是杏黄色裙装,但外表居然罩有一层细微的白色轻纱,显得十分贵气。白纱与肌肤两相比较,却是不知道哪个更白一些。皓腕洁白如玉,一个翠绿色的玉镯点缀其上,虽是少女但韵味十足。
司徒玄打岔道:“男生女相而已,所以性格才有些扭曲。”说完司徒玄自己先笑了。
魏莱却并不轻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怀疑的看了司徒玄两眼。
司徒玄对魏莱问道:“你怎么来华山了?布政大人如何会允许的?”
魏莱笑道:“你们华山派搞出偌大动静,我爹都有所关注,我跟爹爹说亲眼前来见识一番,回去给他细讲,磨了两****便答应了。”
若是没有记错,这位布政使大人可是一个打击豪强商人、劝课农桑,恨不得将全天下商人都弄死,归于三代之治的人物。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关中大地最高长官的注视,司徒玄摸了摸下巴,将此事记在心底。
陪着高传奇和魏莱上上下下游览了华山的几处景致,中午又叫上令狐冲坐陪款待二人,之后司徒玄便打发令狐冲陪高传奇过招,魏莱虽然有些不愿意离开司徒玄,但今日返山的李不负找到了司徒玄,显然有事要商谈。
李不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精神却愈发健旺,双目炯炯隐含煞气。他在华阴城驻扎了一个多月,光是他处理掉的江湖人就有二十多人,更别说那些败在他剑下的挑事者了。如今华山‘滴血剑’李不负的血色声名,已经流传江湖了。
司徒玄知道这位师叔悟性不凡,差的就是内力方面的短板和临敌交手之经验,所以将他安排在火山口一样的华阴城,三天两头派人送去最新炼制出来滋养身体,增益内气的丹药。
果然,李不负如同精钢淬火,短短一个月之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已经隐隐摸到了天地桥,后天圆满指日可待。
长时间与各路江湖人接触,李不负如今有了几分江湖百晓生的架势,各家各派的矛盾渊源信手拈来,许多看起来不起眼的江湖事件,居然都能被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反本溯源找寻其中关窍。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李不负率先说道:“师侄,令狐师侄前些天托人给我捎来一封信,是不凡让他转交给我的,不凡知道山中事物繁忙,他想下崖来帮忙。”
赵不凡去年将自己关在思过崖上苦修剑术,司徒玄还曾跟他学过一段‘希夷剑法’,后来司徒玄转修‘朝阳一气剑’,便放下了‘希夷剑法’。
令狐冲对于‘希夷剑法’很有些天赋,近些日子都是令狐冲接替司徒玄去给赵不凡送餐,同时跟着赵不凡学一些‘希夷剑法’的窍门。
从去年年底开始,华山派在司徒玄的主持下进行全面改革,华山派上下的所有弟子全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令狐冲年龄太小,仍旧每日给赵不凡送餐。每天都说一些门派中的变化和趣事,说的赵不凡心中痒痒,直想下山亲眼见识一番各种变化。
赵不凡上思过崖是自愿闭关,又不是犯错被惩罚,所以他想什么时候下崖其实都可以。
但就在赵不凡意动之时,偏偏司徒玄先一步请了宁清成的掌门谕令,命令赵不凡在思过崖苦修三年,三年之内不许下山。
还记得司徒玄给赵不凡出示宁清成手令的时候,赵不凡的脸色发绿,恐怕他真想暴揍司徒玄一顿。
后来许多人上崖去看赵不凡,赵不凡也品出了结症所在,就是那个一直笑眯眯的白头发坏小子,枉他以前还觉得这个师侄不错,没想到自己钻进笼子,这个师侄回头就帮自己把锁头给扣上了。
赵不凡也是要脸面的人,总不能哀求司徒玄这个师侄吧,所以就把注意打在了与他关系最好的李不负身上,希望李不负能出手帮忙,将他‘救下’思过崖。
想明白这些之后,司徒玄对李不负笑道:“李师叔,你总不会认为师侄在故意为难赵师叔吧。”
李不负摇头说道:“当然不会,要不然我还会跟你提这事?直接去找师傅了。只是如今门派着实缺人手,不凡的武功头脑俱佳,而且你还在谋划五派弟子比武大会,咱们华山派底子薄,不应该闲置这样一个出色弟子。”
司徒玄点点头正色说道:“李师叔真诚,我也不跟李师叔兜圈子,有话我就直说了。去年我跟赵师叔求教时,赵师叔不说倾囊相授,但也没有丝毫推脱。虽然后来我改学‘朝阳一气剑’而放弃‘希夷剑法’,但赵师叔的恩情我是记得的。既然我帮了李师叔一手,总不能厚此薄彼,自然不会忘记赵师叔。”
听到这李不负脸上闪过一道晦气,心说我真是谢谢你帮我,但手段也太粗糙了,你是想帮死我啊。想起这一个月的几次生死相搏,李不负仍旧心有余悸。
司徒玄没注意到李不负的脸色,继续说道:“赵师叔性子跳脱傲气,有些地方与我师弟颇为相似,都是太好动,难以静心养神。所以我才请动师祖的谕令,将他关在思过崖上苦修,还派师弟每天给他讲解新鲜事,就是让他心里像猫抓一样,就是要磨一磨他的性子。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收束心神,不为外物所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就说明赵师叔想通了一些东西,放下了一些东西,届时先天可期。”
当然,司徒玄也没想到令狐冲居然敢背着自己搞这种‘小动作’,不过令狐冲就是那种性子上来了,不要命也要讲义气的性格,又不是危及华山派的大事,所以他就帮赵不凡传信了。
虽然能够理解,也能想明白,但司徒玄还是决定找机会让令狐冲吃一些苦头。所谓长兄如父,不使些手段你怎么能记住谁是‘爹’?
李不负苦笑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阴损主意。”他自己虽然流血流汗,又苦又累,但想到赵不凡即将面对的精神煎熬,李不负就觉得自己的待遇似乎还不错。
他这样说,自然是认同了司徒玄的想法和做法,司徒玄笑道:“所谓‘十年磨一剑’,这一剑磨的时间越长,出剑时便会越锋利。如果可能,三年之后我再关他三年,我要将赵师叔一直限制在思过崖上,直到他突破先天,甚至半步宗师。”
李不负诧异道:“可行么?”若是能摸到宗师的门槛,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这一刻李不负甚至有些隐隐羡慕赵不凡。
司徒玄轻笑道:“事在人为嘛。”
李不负若有所悟的说道:“难道你的拔剑术也是这样,你准备封剑蓄势?”
司徒玄笑道:“李师叔果然一点就透,我准备自封于华山上十年甚至二十年,二十年之内不出剑斩人。待蓄势足够,我的第一剑便要以半步宗师、甚至宗师高手的性命来血祭。”
李不负的脸颊轻微抽动一下,他开口说道:“很有志气的想法,很有魄力的决断,但师侄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明明是你没法收束紫薇星光,如果贸然下山容易遭到敌对门派伏击,缺非要说成什么大志向,大宏愿。”
看见司徒玄脸色猛然一黑,李不负心中有些快活,继续说道:“总之不凡来信一次,我也不能一点响动都做不出来。这样吧,师侄你陪我走一趟思过崖,咱们跟不凡当面谈一下如何?”
司徒玄想了想点头同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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