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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馆很简陋的地方，花圈寥寥无几，其中一多半还是老师送的。
到场的家人只有年迈的爷爷和奶奶。
爷爷沉着脸，满头系数的白发，愈显苍老。
他扶着奶奶哭到无力的身子。
“我的小成，你的命太苦了。”
“那你前几天才跟我说要好好学习，要复读高三。”
“我都给你报名了，结果呜呜呜……”
悲戚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微弱沙哑。
林闻绍站在门口，已然被里面沉重的氛围压得情绪低沉。
他若有所感地低下头。
乔佳清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肩膀一耸一耸。
林闻绍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别哭了。”
“罪人已经伏法，我们去给她上柱香。”
乔佳清呜咽地点头。
她一直觉得，生死离别其实很远。
他们连十八岁都没有，人生还没开始活明白。
就已经走到终点。
林闻绍对于李红成的经历唏嘘不已。
遗照中，李红成笑容满面被定格。
按理说。
他应该庆幸，庆幸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李红成。
而不是乔佳清。
但是。
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林闻绍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深深鞠了三躬。
红姐，谢谢你帮我守着清清。
一路走好。
三鞠躬完毕。
林闻绍直起身子。
不远处李红成的奶奶在爷爷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近。
“你们是小成的同学吗？”
“有警察跟我们说了她的死因。”
“那些罪犯长期在三中附近活跃，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
乔明宇点头，“奶奶放心，坏人都被关起来了。”
“你们也要好好注意身体，不然红姐不会安心的。”
林闻绍和乔佳清接过乔明宇的话茬。
三人一起宽慰老人。
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天，乔佳清从丧礼离开，一直哭到回家。
哭得林闻绍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乔妈乔爸上班不在家。
厨房传来乔明宇乒乒乓乓做饭的声音。
林闻绍坐在乔佳清的床上，将泪人从怀中捞出。
他用指腹擦过她的泪痕，温柔安慰道：
“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逝者如斯，我们以后多去看看她的爷爷奶奶。”
乔佳清满脸悲伤地点头。
她轻声低喃道：“林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跳楼的时候我好疼。”
“像时候我自己也跳过一样。”
“那种疼，痛到窒息。”
“有几秒我甚至能感觉到骨头碎裂，血肉在体内搅成一团！”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水眸问，“林同学，你说人会不会有前世？”
“我前世，是不是也是跳楼死的？”
林闻绍心头一颤。
他抱着乔佳清的肩膀紧了紧。
是的。
李红成和她前世的结局很像。
但也不一样。
乔佳清太傻了。
傻到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还能有转机，她就被逼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林闻绍胸腔像被堵了一团酸涩气流。
他摇了摇头，涩涩开口，“清清，你就算有前世，也一定是幸福快乐活到生命的尽头。”
一辈子。
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在林闻绍的轻声讲述下，乔佳清窝在林闻绍的怀中，渐渐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