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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征战
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了,香宝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院子里大树的叶子一片一片掉下来。
“大人去了好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说吴军很厉害,特别那个吴王,叫什么夫差的,听说他眼睛有铜铃那么大,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
“啊,太可怕了!我们大人可怎么办才好!”一旁穿过庭院的丫头们叽叽喳喳的。
眼睛像铜铃,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
香宝打了个哆嗦,那还是人吗?
可是……范蠡的确去了好久了。
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姐,莫离姑娘和文种先生来看你了。”有侍女上前,恭敬地道。
香宝还是有些不习惯她们的态度,只是听到莫离来看她,忙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刚跑到院子门口,便看到莫离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身后站着的正是那摇着羽扇、挂着招牌笑容的文种。
“你们?”香宝张大嘴巴,有些吃惊。
“莫离想你了,我陪她来看你。”文种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
香宝看到莫离头上戴着一个有点眼熟的钗子,似乎在文种那里见过,说买了送给莫离的,可是莫离一直没收。
可是……现在怎么戴在她头上了?
香宝嘴巴张得更大了,莫非……
看文种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肯定得逞了。
“不是在打战么,你怎么这么闲?”香宝咧了咧嘴道。
“唉,我是文官,与少伯兄自然不同,听某人的口气,大概太想念一个人,快变成深闺怨妇了吧。”文种的嘴还是那么毒。
香宝愤愤甩头,决定不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听说……少伯兄受了伤。”文种忽然幽幽地开口。
香宝猛地僵住,冲上前一把揪住文种的衣服:“你说什么?”
“我说……少伯兄受了伤。”文种摇头叹息,欲言又止,“他……”
“不可能!”香宝摇头,“他说了会回来娶我的!”
“哦?”文种淡淡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香宝后退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说了会回来娶我的!他说了的!”
“嗯,是啊,我说过。”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香宝蓦然抬头,看到院子门口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风尘仆仆。
香宝张大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文种“呵呵”地笑。
香宝忽然张牙舞爪地扑向文种,用牙咬,用手抓,用脚踢,怎么狠怎么整。
“啊……干什么干什么……”可怜文种是个文官,空有满腹经纶,此时却斗不过一个发了狂的野蛮小丫头。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让你吓我!”香宝一边撕咬踢打一边大声喊叫。
“少伯救我……莫离救我……”文种被追得满院子乱转。
莫离抿着嘴笑。
范蠡也站在原地看热闹。
闹了一会儿,看文种被香宝整得惨兮兮的,衣冠不整,羽毛扇子毛也掉光了,范蠡才上前,轻轻将香宝抱住。
前一刻还张牙舞爪、龇牙咧嘴跟个小狮子似的,下一刻,在范蠡怀中,香宝忽然乖得跟猫一样。
香宝蹭了蹭,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了范蠡的怀里。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香宝喃喃道。
“喂喂,你们看我!”文种忿忿地摇着没了羽毛的羽毛扇子。
“你活该。”莫离轻笑。
文种便嘿嘿地笑了笑,不再耍宝。
“不是在打战吗?怎么会回来?”香宝揉了揉鼻子,问范蠡。
“因我阵前受伤,而且大军粮草未齐,我顺路回来带齐粮草再出发。”
“你受伤了?”香宝瞪大眼睛,在范蠡身上一阵乱摸,急急地道,“伤在哪儿?”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范蠡捉住香宝乱动的小手,笑道,“而且我正好可以回来看你啊。”
“这样啊。”香宝眨了眨眼睛,“那你会在府里待多久?”
“大概半个多月吧。”
半个多月耶!
香宝欢呼雀跃。
“对了对了,你见到吴王……那个叫什么夫差的了吗?”香宝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见过。”范蠡抬手抚了抚左肩,“就是他一箭射伤了我。”
“啊?”香宝恨恨地磨牙,“他是不是眼睛长得像铜铃,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
“呃?”范蠡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一把拥住香宝,捏了捏她的鼻子,“香宝啊香宝,你可真是个宝。”
香宝兀自将范蠡的大笑理解为她猜对了。嗯,吴王那个叫什么夫差的,一定很可怕!
大家都笑作一团,莫离也笑得频频抹泪。
“虽然美人在怀,可是少伯兄……君上还等着你汇报军情呢。”文种摇了摇那把没了羽毛的扇子,大煞风景地道。
提起君上,香宝便想起范蠡出征那一日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范蠡低头,附耳轻问。
“呀!你衣服破了呢!”香宝答非所问地指着他衣袖上一个小洞,大惊小怪地喊出声来。
“嘁,箭都射进皮肉了,衣服能不破吗?”文种嗤道,随即又笑,“这一箭甚是凶险呐,少伯兄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香宝闻言,呆愣片刻,变了脸色。
“子禽。”范蠡淡淡瞥了文种一眼。
文种耸了耸肩,忙补救:“别怕别怕,有香宝在家里等着盼着,少伯哪怕是死也是要爬回来的……”
香宝的脸色更难看了。
“少伯不顾性命,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直接来见香宝你了呢……”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文种嘿嘿笑了一下,便要开溜,“呃……你们叙旧,叙旧啊……我先告辞了……”
莫离看了香宝一眼,笑着随文种离开。
也许……把香宝交给范蠡,是对的。
“香宝,我没事。”范蠡无奈地看着香宝黑着一张小脸,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的衣服……破了。”香宝抠了抠他衣袖上那个小洞,喃喃道。
“没关系。”范蠡随意看了一眼,摸了摸香宝的脑袋。
“我帮你补啊。”香宝歪了歪脑袋,冲着范蠡甜甜地笑。
“换新的就好了。”
“勤俭是美德嘛。”香宝执拗。
范蠡看了她半晌,缓缓脱下外衣。
香宝看着他里面白色单衣上那一大块血印子,扁了扁嘴,红了眼眶。
“真的没事了,已经包扎过,看起来比较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的。”范蠡叹气。
香宝捧着破了的外衣,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点头。
“干什么?”见范蠡一直盯着她看,香宝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你补衣服啊。”
“呃?”
然后香宝开始思考一个很重要很严肃的问题,衣服……是怎么补的?姐姐没有教过她耶……
耷拉着脑袋,香宝跟着范蠡回房。
抱着那件破了的外衣,香宝正心虚着不敢抬头,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手上拿着一包针钱。
“勤俭是美德。”范蠡微笑。
“当然!”香宝硬着头皮接过针线。
摆弄好半天,总算摸出些门道来,这还要多亏之前做衣服的经验。
“哎呀!”
痛痛痛……针尖刺到指尖,真真是十指连心痛。
“怎么了?”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香宝吮了吮手指,抬头有些手忙脚乱地冲范蠡笑了一下,忙又继续低头与针线搏斗。
不到半刻……
“哎呀!”
“怎么了?”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
以上如此这般的对话起码进行了八次以上,而那个“马上就好”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好了!”
终于,香宝大声宣布,得意洋洋地扬起手中的衣服。
“你……确定?”范蠡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当然!”香宝信心满满,“我第一次补衣服耶!是不是很有天分?”
范蠡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虽然那是香宝亲手缝的,但客观一点来说,他不得不认为,补得真是……太丑了!针脚歪歪扭扭不说,还一针长一针短,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些线头暴露在外,这种衣服,他……他……他……
“将军,已经过三个时辰了,您还要去向君上禀明战况呢!”门外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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