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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花千骨依依不舍地拉着洛匀非的手,又交代这,又交代那,无非就是让洛匀非等她回来,又交代儒尊代为照顾,不许欺负她的非儿。反反复复,甚是仔细。花匀非只是再三保证,又不住点头,幽若和笙箫默也是一再指天为誓,花千骨才依依不舍告别众人和白子画御剑而去。
许久没有御剑了,花千骨就仿佛是捡到宝似的,一会儿从白子画身后跳到身前,一会儿又从白子画身前跳到身后,没有一刻安静。白子画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一再叮嘱她小心小心。其实有什么好小心的呢,要是她真掉下去了,不还有她的师傅大人嘛!
这横霜剑真是一把上古宝剑,站在上方如履平地,稳当的不能再稳当了。此时的花千骨站在白子画的身前,俯瞰群山从脚下飞驰而过,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美妙。白子画站在她的身后,简直没办法好好御剑,他看着这个柔弱的小身影,在风中摇摇摆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恨不得一下子紧紧抱住她,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花千骨也似乎感受到了后面热切的眼神,可是这眼神越是热切,她就越是担心。马上就要到瑶池了,马上就要面对那些的仙友了,师傅这样毫无顾忌地带着她,别人会怎么看他呢?会不会又像上一世那样责备师傅呢?想到这里,她心里的不安和痛苦又随之而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兴奋,而是隐隐不安起来。身后的白子画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份不安,他笑着拍着花千骨的肩膀:“小骨,凡事不要太过介怀,顺其自然,一切有师傅在!”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温柔到让小骨瞬间融化了,她点头微笑,那一刹那,她似乎什么都不怕了,是的,她有师傅,师傅有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消一刻钟,两人已抵达瑶池。一切似乎来的很顺利,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大家的目光都是那样自然而随和,仿佛早就接受了他们一般,连白子画都觉得奇怪,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本来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这下倒是全然用不上了!白子画倒也坦然。他协着花千骨的手向瑶池主会场走去。听见侍者高声报:“神界女娲后人花千骨到!长留尊上白子画到!”这不报还好,一报花千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名号居然还排在自家师傅前面。她不自觉转身看了看白子画,白子画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对她笑了一笑,牵着她的手直接步入瑶池。大家纷纷前来祝贺,祝贺花千骨重返六界,祝贺白子画重新执掌长留。白子画微笑着点头一一应承,眼光却从没从自己小徒弟的身上离开。
花千骨百无聊赖,连应承都显得慵懒,虽说花千骨已经参加过一次瑶池仙宴了,可当时她是以一只小虫子的身份参加的,哪里有受过这种礼遇,何况还是站在自己师傅身边,以神界女娲后人的名义,她一直只是想做师傅身边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哪里想过要做耀眼的太阳呢!她此时倒也没有不耐烦,跟在师傅身后,学着师傅的样子,一一点头回应,只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系列应酬过去,终于可以坐到席位上大吃一顿了!看着自己的位置被安排在天帝旁边,离白子画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她嘟了嘟小嘴,十分不情愿地与师傅道别。白子画下意识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少安毋躁。等着小骨转身坐上她的席位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六界太平,自妖神大战后再无纷争,众仙家也都自顾自地饮酒叙旧。不少人前来向白子画敬酒,还有一部分神仙还在来的路上。
只听见一声来报:“蜀山墨冰仙到!”听到这个名字,白子画顿时微微皱眉,不自然地转身看自家徒弟,才发现那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心中一惊,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忙于应对那些客套而忽略了小骨,现在这丫头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此时,墨冰仙翩然而至,倒是不偏不倚来到了白子画的面前,看着白子画的眼神实在难以琢磨,白子画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忽然墨冰仙笑道:“尊上还是如此沉得住气,我听闻尊上带了小骨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老朋友见面总该打声招呼才好!”墨冰仙倒是笑得很坦然,只是这白子画难于接受,思绪又飘回云宫里他对小骨的所作所为,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小骨空荡荡的座席,又转而笑着对墨冰仙说:“小骨现下不在,估计是不喜这热闹到哪里躲懒去了,一会她回来我再协她去拜会就是了!”这语气柔和中带着有力的占有欲,明摆着一副“小骨是我的,有空我在带她去探望你便是,我要是没空,那就另当别论!”墨冰仙自当心领神会,笑而不语,目光更加深邃了。
白子画一回到座席赶紧观微,想找到花千骨的影子,可那小人儿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白子画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正当他准备起身四下寻找之时,突然听见清脆的“扑通”一声,一只青色的小虫子落入面前杯盏中,白子画赶忙将它从杯盏中捞起,将它捧在手心里。这绿油油毛绒绒的小东西煞是可爱,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气息,甜里带着暖,唉?不对啊,这小东西是?
“小骨?”白子画突然失声唤了出来。
“哈哈,师傅,我是不是很可爱啊?”眼前的小虫子就这样忽然开口了,用着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让白子画一瞬间陶醉其中,竟晃了神,他的思绪不自觉飘回当年的瑶池仙宴,也有这么一只小虫子掉进他的杯盏,哎呀,他这才恍然大悟,“小骨,你莫不是就是当年那只掉落我杯盏中的……?”
“答对!”花千骨肆意躺在白子画的手心里,师傅的手心软软的,暖暖的,好像一个大暖炉!白子画的脸上瞬间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当年看那小虫便觉得亲切和喜爱,原来自己与这小徒弟的情根那么早就种下了,他如获至宝,将那小小的虫儿捧在眼前认真看着,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师傅,你当年就是这样捧着我,看着我!温柔极了!”小骨闭着眼睛,仰卧在白子画掌中,一副惬意自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