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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不乐意了，似有几分怒意反驳：“这莲生分明说的不是我，大哥，你别瞎说。”
看见沐阳生气，莲生急忙解释：“沐公子，玄公子不过是玩笑话。我......你确不曾欠我什么。”
莲生叹了口气，不无悲伤：“不过因你与他相貌相仿，想多看你两眼。就仿若看到了他一般。”
莲生将手中的格外珍视的扇面翻来覆去轻轻用手摩挲着。
片刻后，她弱弱的将扇面递与沐阳。轻轻的说：“沐公子，你且看看这扇面，你可曾识得？”她用近乎渴望的神情凝视着沐阳。
沐阳只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你既说我不是那人，自然也认不得这扇面。”
听到这话，莲生面色惨白。强忍眼中的泪水，像心底微弱的希望被剪断了般。失落的神色毫无掩藏。
沐阳看她这样，心里竟也莫名的难受。
便出言相劝：“莲生，你何必执着于那人呢。以你的样貌身段，不乏裙下之臣。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你如此放不下。”
莲生轻轻的应道：“不过是个凡人。”
沐阳听这话，竟不知该如何相劝了。
凌晓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沐阳居然也能如此正经的说话。而且他正经的样子还有些英俊帅气。
玄觞疑惑不解的询问：“若是凡人，以莲生你的年岁来说，若是相识的早，如今应该是不在人世了。”
“若是相识的晚，作为妖来说，跟随左右也应是轻而易举的事啊。怎会让你如此伤情。”
莲生朱唇轻启：“与他相识是九百年前的事了。我本是他府里池塘的一株睡莲。因他喜欢作画，便日日坐于池前。绘这园中的山水，所画最多的，便是我了。”
“这，他能看见你？”凌晓心终于忍不住，插了句话进来。
莲生轻轻摇头：“他眼里所见不过是一株莲花。在我眼里所见，竟都是他的好。我终日嬉戏于水池中，日日伴着他作画。
有时以莲叶为地，翩然起舞。有时偶尔吹点小风，吹乱他的画纸，想见一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而他总是从容不迫。
只是一个雨天，我如同往常般，在莲叶上玩耍。只见一向清冷阴郁的他竟望着我微微笑起来。
第二日，他便坐于岸边。手绘了这把幽莲团扇，绘好后就将此扇置于池边。我待他走后，便悄悄将这把团扇取走。当做是他送我的一份礼物。
只是后来，听闻他病倒了。终日闭门不出，再不多久，就去世了。我一直再想，那个雨日，他是否看见了我。
如若那时，我便可化为人形，他是否愿意与我相伴。”
听了莲生的诉说，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良久，沐阳才温吞的说：“逝者不能复生，再者人妖殊途，终归不能在一起的。”
“我只是想再见见他。那个终日坐于池边，清冷的他。执手作画，便能描出莲花万种姿态的他。孤守莲池一世，从未离去的他。
不过是想再见见他，无论如何都想把我的思慕之情表达给他。再不济哪怕只是能和他说上两句话都好。”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当时为何不现身呢？”凌晓心忍不住插了句嘴。
莲生捂着脸痛苦的摇摇头：“我当时修为未满，并不能化为人形出现在人间。自然见不了他，也不能与他说话。”
玄觞听后，止不住叹气。“如此，他既然已经走了，你又何必再眷恋其中。说到底，你的心意他不曾知。他的心意你又何尝懂。”
莲生眨了眨微微泛红的双眼：“我能等的，无论多少次轮回，只要能找到他，我都能等的。我相信他断然不会忘了我的。”话语间，她又瞄了沐阳一眼。
玄觞看着莲生，心中也起了怜惜之情：“莲生姑娘，那你这人难寻。且不说这轮回转世，哪怕重生了，这人类投胎都是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前尘往事都不会再记得。我之前还当是沐阳欠的哪处风流债，这如今看来，断断不是他了。”
“为何？”莲生不解。如此相似之人，她是头一回见着。不然也不会晃神间弄错，也不会现在再跑过来又做番尝试。
她多希望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哪怕是转了副性子，但只要是他就好。
“莲生姑娘，你所思慕的是个凡人。还在九百年前。”玄觞指了指沐阳：“而沐阳呢，据我所知，他还不是修炼成妖的，生来便是妖。如今也有一千多岁了。就凭这两点，也知他断然不会是姑娘你要寻的人。”
莲生的脸色惨淡下来，勉强撑出个微笑。
言语也失落了下来：“多谢玄公子告知。虽然知道沐公子不是我要寻的人，但不问个明白，终究还是不能死心。”
说完此话，莲生微微颔首，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哪怕之前没问，沐阳也能感受到莲生的哀伤。如今莲生娓娓道来，他就更深一层的体会到她的绝望和悲凉了。心里竟也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