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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众人纷纷告退,出了暖春阁后,张信掏出一封信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这是费学士写给世子的书信,你拿去给王妃娘娘,先让她先看信中的内容,再决定是否给世子。”
张信说是怕费宏在信中提起兴王,让朱厚熜再次伤心难过,所以决定让蒋妃先看,大人的承受能力起码比小孩强吧,反正信中的内容也无非是些大道理,张信猜测,以费宏这般正直的人,写的信除了国法明律之外,肯定没有几句安慰人的话,张信不想承认他刚想起还有这回事,袁宗皋自然接过书信,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送张信回房后也走了。
翌日清晨,张信早早起来洗漱,没有办法,生物钟还没有调节过来,在南昌的那些天,都已经习惯早起,现在回到王府,一时之间没有完全适应回来。
“子诚,起来没有,老夫前来打扰啦。”袁宗皋扬声叫道。
“进来吧。”张信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大早来找自己,肯定又有事情,才回来一晚上就要自己操劳,真是没有人权啊。
“子诚,昨夜没有休息好吧,今天为何起得这般早。”袁宗皋推门而进,发现张信坐在书桌上看书,惊奇说道,张信撇嘴,懒得理会袁宗皋打击人的话。
“嗯,费学士的信,老夫已经交给王妃娘娘,娘娘说暂时不让世子知道这回事。”袁宗皋像是随意说道:“陆炳那边已经吩咐过了,你也要记得保密。”
“怎么啦,信里都说些什么?”张信放下手中的书,好奇询问道,不过是一封信而已,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还要瞒着朱厚熜。
“无非就是缅怀下王爷,骂几声宁王之类的。”袁宗皋轻描淡写说道,看着一脸怀疑的张信,继续说下去:“再者就是安慰世子,给世子提些意见。”想起费宏当日的怒斥,张信明了,信中肯定有责备世子的话,不然蒋妃也不会把信隐藏起来不让朱厚熜知道啦,爱子心切,可以理解蒋妃的行为。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张信点头,眼睛看袁宗皋,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不然不会这么早来找自己的。
“子诚啊,你最近不在府中,不知道老夫为了你,头发都愁白了。”袁宗皋叹气说道:“为了隐瞒你到南昌的事情,老夫的辛苦暂且不提,连谎言都不知道编造几遍啦。”
你的头发原来就是白的好不好,张信眼眉一挑,没有理会袁宗皋的诉苦,拿起书来继续翻阅,说得这么可怜,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袁宗皋见张信无动于衷,只有无奈的说道:“在你失踪的一个月里,老夫对府内含糊其辞,就说你与陆炳奉命出远门办事,至于什么事情嘛,因为是秘密,所以没有透露,以后府中有人询问你们,你就这样回答吧。”
王府仆役素质不错,不该知道的不问询问的,见张信应承下来,袁宗皋继续说道:“最麻烦的却是不知道怎么向州学莫学正解释,这个月他来信不下数次,上半月还好些,就说你在为王爷守丧,但近些天来却是催促得紧,扬言要到王府来看望你,简直让老夫焦头烂额啊,还以为会瞒不下去,幸好你及时回来,不然老夫都不知道如何向莫学正交待。”
“真是辛苦袁先生了。”张信知道这次真的是难为袁宗皋啦。
“子诚啊,有些话老夫不好在世子面前提起,当日老夫不是让你回家邻县待几天等候消息吗?你怎么会跑到南昌去的。”袁宗皋低声说道:“南昌之险你又是不知道,若是遭遇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说是自己估计错误吧,以为自己到南昌之时宁王早完蛋啦,张信避而不答,冲袁宗皋憨笑,希望袁宗皋不要再追问下去。
“热血冲动,年轻气盛,还须历练。”袁宗皋评价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袁先生教训的是。”张信笑嘻嘻的转移话题问道:“莫学正找我所谓何事,怎么这般着急?以前在王府时,他老人家很少来信寻我啊,况且正逢兴王蒙难之时,更不应该这样。”
“子诚,你生病啦。”袁宗皋像是不认识张信一般,报以惊奇的目光,简直把张信当成猴子一样观看,伸手模向张信的额头,想确认他有没有发晕,张信被看得稀里糊涂的,不明其意,拍开袁宗皋的手,说道:“怎么了,我很正常,没病。”
“没病你怎么说出这般糊涂的话来,居然还问莫学正为何事找你,不只是莫学正,这些天来,老夫都在为你着急担忧呢,你居然还像没事一样。”袁宗皋叫道。
“不是说莫学正不知道我去南昌之事吗?他怎么会为我担忧着急啊?”张信不解问道。
“乡试,下个月初九就是乡试之日,现在已经是七月底啦。”袁宗皋指着张信吼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看到张信糊里糊涂的模样,袁宗皋感到心里冒火。
“啊,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啦。”张信惊叫道。
“老夫不赞成你去南昌,除了不想你冒险之外,还有的就是乡试已经临近,希望你能好好备考,没有料到你居然会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袁宗皋恨不能把张信的脑子破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怎么一时聪明过人,一时糊涂透顶。
那是因为在张信心里从来没有在意过乡试,对古代科举一窍不通的张信,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在乡试中榜上有名,在张信的心中,乡试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早准备让众人失望啦,再过一两年凭着从龙之功,直接做官了,还考什么试。
面对袁宗皋的怒火,张信可不敢直言,连忙补救说道:“袁先生,学生虽然一时糊涂,把乡试的日期忘记,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发奋学习啊,学生此去南昌府,可是随身携带着书籍前往,有暇之余总是在默记其中的道理。”
张信忙把一直拿在手中的书递给袁宗皋看,正是儒学中的经典著作《孟子》,并不是张信提前知道袁宗皋要来,早准备好给他看的,也不是张信脑筋错乱,突然对四书五经感起兴趣来,这本《孟子》却不是张信原有之物。
袁宗皋半疑半信的接过张信手中的《孟子》,随手翻阅起来,看到里面的批注,眼睛一亮,凭他对张信的了解,知道他没有这么深厚的儒学功底,这本书肯定不是张信自己写的批注,袁宗皋心中一动,仔细阅读起来,良久之后才不舍放手。
“撒谎,这本《孟子》根本不是你的,老夫还没有糊涂呢。”袁宗皋厉声训道,若在平时张信早就理直气壮的反驳啦,可惜现在他理亏,只有乖乖的承认错误。
“这本书是在南昌时,临行前费学士赠予我的。”在船上的时候张信把这事给忘了,昨晚整理包袱的时候才记起来,今天早起有空才拿出来看看,张信还没有来得及细看,袁宗皋就来找他。
“费学士的。”袁宗皋喃喃自语,轻轻抚mo着手上的书,意味深长的对张信说道:“子诚,这《孟子》寓意极深,你可好仔细体会,莫要辜负费学士的一片苦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