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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她用手指头数都数得出来,现在却 --。
唉!都怪她不好,好端端干嘛猛提酒疹的事,让小姐担心!
龙君琦抹干泪水,心疼的说:“绿儿你别自卖,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新婚心情紧张 ,你又待我这么好,让我感受到自己的幸福,一时失控才落泪的--“小姐,你千万别 这么说,绿儿自幼孤苦无依,幸得王爷和夫人好心收留我,小姐又待我情同姊妹,绿儿 当然要好好服侍您啊--”说着说着绿儿也哭了。
好不容易止泪的龙君琦被绿儿这么一搅和,泪水又扑簌簌的猛掉个不停
结果演变成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些时候。
待迥廊外头的喧闹声逐渐接近新房,绿儿才注意到时辰,连忙抹干泪水,说道:“ 小姐,时候不早了,让绿儿帮你擦擦脸,再补一下妆。”
绿儿手脚俐落的忙碌起来。
谁知她方为龙君琦拭净脸蛋,来不及上妆,宋千驹的脚步声便急促逼近。
“小姐--”
“没关系,别上妆了,我盖上头纱后没什么差别的--”龙君琦一点也不以为意。
“可是--”
绿儿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宋千驹已开门进来。
无奈之余,绿儿只好向他行礼,急急退出新房。
不祥之感再度袭上心头--但愿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绿儿只能求上苍保佑她的小姐幸福!
现在新房里只剩少说有八成醉意的新郎倌宋千驹,和坐在床沿,戴着凤冠,覆着红 扒头,含羞带怯的新娘子龙君琦。
宋千驹一见着心爱的人儿,轻颤着身子,无依的独坐床头,满心爱怜便油然而生, 踩着略带醉意的踉跄步伐,捱近龙君琦身边坐下。
“娘子,你好漂亮啊!”他一开口说话,酒气便弥漫开来。
好话总是耐听,龙君琦心儿跳得更猛更烈。“相公就爱取笑人家,我盖着红头盖, 你根本见不着我,怎知我漂不漂亮?”
幸福的时刻愈来愈近,她早忘了绿儿之前的叮咛。
宋千驹听到她那带着娇羞的怡人轻语,满腔激情已达最高点,热情加火的将她搂进 怀中。“那我马上将头盖掀开,不就能看见你这个迷煞人的大美人儿了!”
说着,他便毫不迟疑的掀开碍事的红头盖--“啊--”
可怕的惨叫声在掀开头巾,触及新娘子那张“大花脸”时,惊天动地的自新郎倌口 中扬起,迅速的划破天际,直达天听。
“你--你这个丑八怪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把我的君琦弄到哪里去了--”
宋千驹的浓郁酒意在惊见可怕的“大花脸”时去掉大半,吓得跳离龙君琦身边,背 背紧贴在门板上,一脸惊慌未定的惊吓神情。
龙君琦被他出其不意的尖叫声,吓了好一大跳,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的说: “相公,你怎么了,我就是君琦啊!你看清楚一点,我是因为昨晚--”
“你别再骗人了!你是龙君琦!别笑死人了,凭你那张连街上的大痳子也会给你 吓死的大花脸,也配用君琦这么美好的名字!说!你把我的君琦藏哪里去了?”倏地 ,来宝的话在他耳边频频作响,他顿时大彻大悟。“我明白了,你是龙君琦没错!但不 是我的君琦,想我聪明一世,竟会被龙啸虎那只老狐狸摆了一道,真是--”
炳--哈--哈--宋千驹像发疯般纵声狂笑,笑声中充满自嘲的味道。
“相公,你听我说清楚--”龙君琦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急急解释。
宋千驹却不给她机会。
“什么都不必说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才是龙家千金龙君琦没错,而我那天在 招亲擂台上遇见的大美人,是龙啸虎重金聘来的冒牌货,是不是啊?哈哈哈--”
疯狂的吼完心中的想法之后,宋千驹便头也不回的冲出新房,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如果他不要醉得七荤八素,如果他再清醒些,就会从她的声音知道真相,只可惜满脑子 浓郁的酒精味早已将他的判断力全都淹没!
“相公--”被丢下来的龙君琦怎么也唤不回怒气冲天的新婚夫婿。
倒是响彻云霄的喧闹声,引来了大批的家仆。
第一个冲进新房的是绿儿。
“小姐--”
乍见红头盖掉落在地,满脸“豆花”的龙君琦,绿儿立即明白了泰半。
天啊!居然给她不幸言中了!
尾随而至的来宝,在门口瞥见龙君琦那张足以把死人吓出棺材的“大花脸”后,立 刻逃之夭夭--果然如我所料!那天的美姑娘是冒牌货!
不过现在说那些已无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快去把他那落荒而逃的主子,好好的劝 慰一番才是!
来宝一点也不怕找不到主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一定是跑到“倚红院”找余咏秋 姑娘去了。
因此,来宝便趁慌乱中,王爷和夫人还没来得及差人传唤他之前溜出王府,找他的 少爷去啦!
为了不让王府中的下人有机会看龙君琦的笑话,绿儿在一大群人还没来得及涌进房 门之前,把房门紧紧的关上上锁。
掌握全部状况的龙君琦,这会儿已开始怒不可遏的发飙--“这算什么!他明明 说过,他不会以貌取人,女人的外貌并非最重要的,现在的情况他又怎么说?真是伪 君子--肤浅卑鄙至极!”
她气得把头上的凤冠用力摘下,朝大门的方向猛力砸去,结果那可怜又无辜的凤冠 便穿破门上的纸窗,飞了出去“叩!”的一声,命中门外一个正在看热闹的家丁,和 倒霉的家丁双双倒地“睡去”
然而,龙君琦的万丈怒火,并未因此而稍有减退,反而愈烧愈旺。
从未见过冷静的小姐,生过这么大的气的绿儿,真是吓呆了,连上前劝慰的勇气也 提不起来。
新房里的桌椅、骨董摆饰,很快便一个接一个成为龙君琦泄怒下的“牺牲品”纷 纷宣告“阵亡”
一直到王爷和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新房,龙君琦才暂时停止“练功”
碍于礼教,王爷和夫人不便闯进新房,而全站在房门外,大声问道:“少爷人呢? 知道的快说,如有包庇全部重罚!”
无辜受累的家仆们,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没人知道。
王爷和夫人互看一眼,更加难堪而生气。
“这么一大群人,居然没有人知道少爷上哪儿去!来宝呢!快把来宝召来,那兔 崽子成天跟在千驹的身边,一定知道千驹去了哪里!”
过了半晌,去找来宝的家仆气喘吁吁的回来,怯怯的说:“回秉王爷、夫人,听门 房大叔说,来宝他已出王府好些时候了!”
“什么!来宝出去了!”这兔崽子铁定是去追千驹了!王爷和夫人心里都有数。
“是--听门房大叔说,来宝走的方向好象是要去--去--”那家仆困难的吞了 吞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去哪里快给我老实说,否则就家法伺候!”王爷气呼呼的瞠目怒吼。千驹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他和夫人还在庆幸这次婚澧顺利圆满,没想到这个不 肖子马上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楼子--居然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逃走!这象话吗? 传出去的话还得了!他又如何向皇上和龙家交代!
被王爷一吓,那家仆立即下跪求饶,抖着身子全招了。
“回秉王爷和夫人,门房大叔说来宝去的方向,好象是倚红院,所以少爷很可 能是去那儿找余咏秋姑娘了!”那家仆说完之后还抖个不停
只因他知道,王爷和夫人平时待下人虽和善体贴,但发起火来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所以不敢不招。
“什么!”
王爷和夫人瞬间垮了脸。
“这算什么!”龙君琦的声音,盖过王爷和夫人的合奏,破门而出。
“小姐--”绿儿来不及阻止,龙君琦已怒发冲冠的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宋千驹,你给我记住!这梁子结定了!绿儿我们走!”
说完,便三步并两步的穿过人群,迅速的自一干人眼界中失去踪影。
绿儿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追随主人。
由于事出太过突然,一屋子人全呆傻住了,没有一个人去拦阻她们主仆二人。
直到她们离开王府,王爷才惊觉不对,大声命令:“快派人去追龙家小姐,还有, 马上去把那个畜生给我捉回来!”
原本喜气洋洋的洞房花烛夜,顿时风云变色,转变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情势。
来宝没料错,宋千驹冲出王府之后,的确是直奔“倚红院”找余咏秋大吐苦水。
在来宝找上门时,他已飙好一阵子了。
幸好余咏秋深谙人情事故,吩咐“倚红院”上下,不准把宋千驹在新婚之夜来访一 事张扬出去,而“倚红院”也深怕得罪宋王府和龙将军府,全都表现得十分合作,一点 风声也不敢泄漏出去。宋、龙两家的“糗事”才没在这深夜中,迅速传开。
“可恶!龙啸虎那死老头居然敢耍我,亏我还将他当成一代豪杰,没想到--真是 太可恶了--”
这话打自他闯进余咏秋的厢房后,少说已重复上千遍了。
来宝无奈的叹了声,才说:“我早劝过你,说那位美姑娘绝对不是龙家千金,你偏 就不听,现在可好了--”
“我怎么会知道事情会这样!”宋千驹愈想愈懊恼,如果他早听来宝劝告,不就没 事了!
编了一大壶酒之后,他气得把那酒壶摔个粉碎。
始终未曾说过一言的余咏秋,静静的说道:“好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事 非同小可,尤其你又亲自请皇上为你赐婚,绝不可毁婚,否则后果的严重,你应该比谁 都清楚--”
“可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的确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得好好的处理这 门亲事才行,他可不能害一家人因他的莽撞行事而遭连累!
但是,被骗的怒气又咽不下去!
余咏秋见劝说生效,接着又说:“你还是快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我相信王爷和夫 人派来的追兵就快到了,别给倚红院无辜的嬷嬷和姊妹们添痳烦!”
宋千驹更加冷静清醒,思索了半晌,终于做出决定。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绝不连累任何人!”
究竟他是个才智过人又冷静有担当的大男人,不能因一时气愤,铸下大错,还牵累 无辜。
余咏秋见他已全然恢复昔日的冷静,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宋公子 !”
来宝也安心了,心底真是感激余咏秋,好个明理又贤慧的姑娘!
若非她出身不好,他会赞成她当少爷的少夫人的,起码比那个“大花脸”强上一百 倍!
宋千驹理好衣着后,温柔而带着歉意的对余咏秋说:“抱歉,拖累你了!”
“快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理当互相帮忙,不是吗?”余咏秋真的一点也没怪罪 他。“好了,你们快回王府去吧!”
“嗯!”谁知宋千驹和来宝才正要动身,便有人跑来通风报信,说王爷府的人马已到“倚红 院”来要人。
宋千驹一听,旋即带着来宝下楼应付,避免将事情闹大。
究竟是探明事理的王爷,他并未派来一堆人,只遣两名可靠且口风紧的家仆,掩人 耳目的前来。
在“倚红院”老鸭的毒誓保证下,宋千驹赏了她可观的银两后,便领着家仆赶回王 爱。
明知这事不可能隐瞒太久,但多争取一点时闲,好和龙家共商权宜大计总不是坏事。
宋千驹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