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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意门’;是华家的产业之一,楼上极清静,没有人会上来打搅我们。”
得意门是个货栈,楼上是华家用来谈生意的地方,布置得明亮、宽敞且雅静;其间摆设的古字画全是不俗的珍品,甚至桌椅等家具也是豪华气派的。
他们一上来就有人送上热茶和点心,华少羿手轻轻一挥又静悄悄地离开了。他并不是存心炫耀华家的财势,他带众人来,是因为这里最近,也最静。
“—切敞开来说,我们之间不用转弯抹角那一套。”言剑辰拉着苗咏欢坐在他身侧。
“好!”华少羿点头应可,他坐在主位上,对于言剑辰的殷勤与占有只是旁观着,什么话也没说,恪守他主人的本分。
而什么也不是的莫廷恩却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个同样出色的奇男子。
“华少羿,你为什么认得我?我们从不曾见过面不是吗?”
“我有一幅你的自画像,每天看,自然就记住了。”
言剑辰放在苗咏欢腰上的手倏地收紧,替她夹了块绿豆糕和牡丹酥放在前面的小碟上。
“你为什么会有”话还没问完,就被言剑辰给塞了块绿豆糕到嘴里。
“乖乖吃东西,别讲话。”他沉声吩咐。
“我不会和言兄抢苗姑娘的,少羿已有妻室。”华少羿笑着补充。
他知道言剑辰故意表现的占有代表什么意思。
“夫人呢?”
“现住在华家的别庄里。我来是有人提起曾在绸布庄看到一个很像苗小姐的书僮,特地来确认的。”
“你是为了欢欢的逃婚而来?”
“也是,也不是;一半是,一半不是。”
“能不能请你说明白点?”言剑辰没耐性和他打哑谜。
“半是为了我自己,半是想确认苗小姐的安全;其实当初就算苗小姐不逃家,我也会亲自上苗家婉拒这门亲事的。”
“欢欢到底是哪点惹你嫌了?像她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子,我求都求不到,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不要?!”莫廷恩火了。
“我没有资格说不要,我配不上苗小姐。”
“为什么?”
“在我心早有所属的情况下,就算出现在我眼前的女人是如何的天仙绝色,我也不会有一丝丝动心。”
“华兄此言差矣!漂亮的女人总是不嫌多的,何况是才貌德艺兼备的女子,心动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更可以谱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以传为后世美谈,只要不做出违背伦常、伤风败德的事,偶尔风流并不算过分。”
莫廷恩一逮着机会就开始宣扬他“风流而不下流”的生活哲学。女人嘛,总是愈多愈好,一个茶壶天生就是要配多个茶杯,男人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绝色?尤其是像他们这般风流潇洒的俊俏公子,没有些许风流韵事来调剂和衬托,生活不是太无趣了吗?
初听到华少羿的话时莫廷恩差点没昏倒,这华少羿和言剑辰倒还真是臭味相投,长得一脸聪明样,为什么却是想不开的死脑筋?
“你错了。我要是见一个爱一个,不仅辜负我所爱的女子,无法给她全心全意的爱,而这样的我,也不值得她倾心相待的。”
这话换来言剑辰赞同的笑容,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番话让他了解,这华少羿也是个为情所困的男子。
唯一不明白的是莫廷恩了。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他没有遇上一个真正倾心的女子,自然体会不出那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执着。
不知何时他才可体会到。
“苗家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华公子浩浩荡荡地上苗家迎娶,刚刚却又提过已娶有妻室,难道轿子里另有文章?”
“没错,这也是我来的另一个原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懒得听两个木头谈话的莫廷恩早病恹恹坐在一旁,听完这话他的精神一下子全来了。
“岳父哦,也就是苗小姐的父亲,在得知她逃家后,想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找人代嫁,他收楚遥为义女,以苗家大小姐的身分风风光光地进了我华家门。”
“那我多了个姐姐喽,你还是我的姐夫。”苗咏欢开心地叫了出来。
“楚遥为什么肯答应这件事?”言剑辰的眼睛眯了起来。
顺便凌厉地扫了苗咏欢一眼,没事乱攀什么关系!看到她乖乖地拿起一个桂花糕塞进嘴里,言剑辰才满意地回过头来。
楚遥的心态是言剑辰深思的地方。她答应代嫁的动机是什么?可以飞上枝头成凤凰吗?虽说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入华家,但外人只当苗家嫁的是独生女苗咏欢,不知是李代桃僵的楚遥,一旦正主儿苗咏欢回来,若苗人秀执意反悔,于情于理华家恐怕也是站不住脚,那楚遥只能沦为下堂妻或是侍妾,不!身分不明的她搞不好连一纸休书都要不到。
要不是苗咏欢误打误撞地遇上了他,他又糊里糊涂地爱上她,等她玩够了回家后,苗人秀会不会悔婚仍是未知之数?难怪华少羿会这么紧张。
这么说来,他会让她给缠上也算是个“意外”喽上天安排的意外。
“因为义气!”莫廷恩恨恨地说,想到楚遥每次拒绝他的理由,没来由的就是一肚子火。
“是吗?恐怕没这么简单,也许另有内情?”
妾身末明,再怎么正常的女孩子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就算是为了朋友义气也不可能,除非
除非楚遥早已爱上华少羿,才甘愿为他做这等牺牲。
而华少羿这个当事人却还浑浑噩噩地不明白,要不要告诉他呢?言剑辰坏坏地笑了。
算了,还是等他自己发觉好了。
“什么内情?”
“你自己去猜好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说了半天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华少羿你和楚遥的故事还没说呢!”莫廷恩在一旁直嚷嚷,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将他的一颗心吊得半天高,却又狡桧地不让他知道经过。
“知道苗小姐安全无恙,我的问题也解决大半了。”
华少羿的私事,他既然不肯说,言剑辰等人也不好意思勉强,就算心里好奇得要死,也不愿继续追问下去。
闷声吃着点心的苗咏欢想开口却又不敢,怕言剑辰又丢给她一个吓死人的白眼,憋得难过死了。
“那苗人秀呢?他是不是打算等欢欢回家后,再将她送去华家?”这是言剑辰最在意的。
“不!我华某今生只娶一位妻子。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这件事后,岳父认真地考虑过咏欢的婚事了,他只求咏欢能平安地回家;至于婚事,等人回去以后再说。”
“谢谢你了。”
一股相惜和欣赏在两人嘴边的微笑间油然而生。
“你的娘子长得怎么样?”莫廷恩关心的仍只有一件事。
华少羿微微一哂。“也许在旁人眼里她没有姑娘家的纤细,个性直来直往地也不懂得撒娇讨好那一套,但,对我来说,她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真可怜,一旦被爱冲昏了头,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想到未来的一辈子得朝夕面对平淡无味的脸孔,我就替你感到难过。”莫廷恩一想到就全身的鸡皮疙瘩。
要他娶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为妻,不如叫他去死了算了!
华少羿听了只是笑。
“外貌真的那么重要吗?”苗咏欢不懂。
“每个女孩子都有她独特的魅力,外表的限制无法让每个人都成为众星拱的月,但在这个世上肯定会有一个男人懂得欣赏她的优点,就算在别人眼里她平凡又无趣,只要我不觉得这就够了。”
“真好。”苗咏欢听得一脸神往,能让华少羿痴心至此的女子,想必是不凡的。
脱口而出后才惊觉自己说话了,忙用手捂着嘴,担心地觑了言剑辰一眼,看到他似乎没生气,才安心地放开手轻吁了口气。
“欢欢,你别听华少羿胡说。”
那是华少羿的观点,但莫廷恩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是胡说?”
“我问你一件事就好,要是剑辰是一个缺只胳膊、少条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喂!喂!够了没,该适可而止了吧?你少在欢欢面前中伤我。”
“这的确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他,剑辰的沉静、执着仍会吸引我,不过,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吧!”搞不好还没发现他的优点时,早就吓跑了。
“看吧!外表绝对是决定一切的所有因素。天底下永远是长得漂亮的人吃香。”
总而言之,莫廷恩有无可救葯的美貌崇拜。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苗咏欢迟疑着,她老觉得莫廷恩论点有偏颇,却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谁说不是?要不是剑辰长得比我漂亮,他哪比得过我?我看你早是我的人了。”
“希望你将来讨的老婆貌似无盐或是嫫母。”言剑辰忿忿地插上这么一句。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莫廷恩大笑。
“哦,是吗?”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好!将来你看看我娶的娘子是怎样的人间绝色,绝对比你漂亮!”
“我拭目以待。”
这两个人一吵起嘴来不只没完没了,还浑然忘我得忘了还有别人在场,苗咏欢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们适可而止,毕竟将主人“晾”在一旁是很不礼貌的事。
华少羿只是笑看着争得面河邡赤的两个人。这两个足以呼风唤雨的大男人此时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了娶的老婆是不是漂亮争执不休,甚至闹到要不要为这件事打赌,他们不觉得太小题大作了点?
“我有件私事想拜托苗小姐帮忙。”
“什么事?”正在吵架的言剑辰还能一心两用地注意苗咏欢的情况。
“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华公子不必太过拘束,叫我咏欢就行了,我称华公子一声‘姐夫’如何?姐夫有什么事尽痹篇口就是。”
“我想让你和楚遥见一面。”
“你要我向楚遥姐姐解释这一切,是不是?我”
“你不去。”言剑辰代苗咏欢回绝了。
“只耽误一点点时间而已,如果言兄仍不放心,大可一同前去。”华少羿急了。
“我一直认为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言剑辰笑。
只有苗咏欢知道言剑辰唇边似捉弄似揶揄的笑代表的意义,这表示他的心里正转着某种念头,那种笑容她看多了。
“哦,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华少羿不悦。若有人阻挡他通往幸福的道路,他绝不会给好脸色的。
“附耳过来。”
“你们两个人刚才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苗咏欢的好奇直忍到回到行馆两人的房间时才问。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我明明看到你偷偷塞了两个小瓶子到华少羿怀里,别瞒我,说,那两瓶是什么东西?”
她戳着他的胸威胁着他,只可惜在床上的她少了点白天生龙活虎时的霸道。
“你就是爱凑热闹,告诉你也无妨,其中一瓶是‘假死之葯’。”
“假死之葯?”
“对!喝了那葯的人,在两个时辰内不但没有呼吸,连心跳、脉搏都会停止,手脚渐渐变冷,看起来就像真的死了一样,葯效一过就会自然醒来,所以才称为假死之葯。”
“有这种神奇的葯?”改天“借”几瓶来玩玩,吓吓她爹也不错。
“这葯是唐朝一位奇女子在偶然间配制出来的,其中有几味葯材寻得不易,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拿到这一小瓶,便宜了华少羿了。”
意思是要苗咏欢打消现正在她脑海里转个不休的念头。
“你要华少羿装死骗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楚遥的真心意。葯效退了,他自然就会醒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对你‘姐姐’简直是无计可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拼拼看了。”
“这种计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那另外一瓶是什么?”
“哦,那瓶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笑着环抱着她的身子,汲入满怀的馨香。
苗咏欢只觉得他那“只可意会”的笑好暧昧。
她哪知道另外一瓶是“春葯”她更不知言剑辰心里在想什么,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脸都红了。
尤其是他吻上她的唇后。
“不要”好不容易从他的嘴中偷了个空,软软地说出她的请求。
这个吻和以前不一样的,之前的吻像是星星火苗,还没来得及在她身上烧成一把火时就熄了,但这次的吻却有燎原之势;在这种火热下她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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