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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还沒说话,眼泪先流了下來:“班长,卢老师他住院了。”
晴天霹雳。刘忙的心像是被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刚离开三天啊。怎么这么巧。不会是……刘忙想起在监控里最后看到老卢的情形,那时他还冲警察拍胸脯,一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
老东西。你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不保重自己的身体,惦记我干嘛啊。
“严重吗。”刘忙颤声问道。
“听说今天做手术。”林然悲悲戚戚地回答。
“在哪家医院。”
“就是我们镇中心医院。”
做手术也不去个大点的医院,镇里的破医院,连高干病房都沒人。刘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老卢,那是父亲一样的教师。不能有事啊。
一路飞奔,台阶直接六七蹬一步的往下蹦,出了教学楼,连大门都不走,直接奔着工地的方向翻墙。脚在墙上的凹凸处一踩,手稍微一扶墙头,已经把自己扔了过去,奔着自己的停在工地的车沒命的狂奔,恨不得自己那辆帕萨特能够像钢铁侠的盔甲一样飞到自己身上。
人到车里,车直接飞了起來,看门的秦大爷开门再慢一点,工地的大门都能被他撞飞。油门踩到底,转弯都不减速,直接拉起手刹玩漂移,也就仗着这年头马路上沒监控,否则这一路扣的分去北大都够了。
车窗沒关,下车时刘忙的头型已经跟超级赛亚人有一拼了。医院前台的小护士看了他一眼,直接拨打报警电话,还沒等接通就被刘忙一把抓住:“卢士章在哪里。快。告诉我卢士章在哪。”
“七楼,电梯在那。”小护士也是言简意赅,顺便还把报警电话挂断。
刘忙看了一眼电梯,还停留在三楼沒下來,直接奔楼梯跑了过去,七层楼,一口气,等跑到七楼走廊时,看那部电梯才到2楼。是够快了,你妹的,忘了问哪个病房了。
找七楼的值班护士,一回头正好撞见一个,沒等他说话,护士先开口了:“哎,你不是五楼脑科的病人吗。怎么跑七楼來了。找不到病房了。”
刘忙一时语塞,我刚想说我找不到病房了……
“那个,卢士章。卢士章住哪个病房。”
“等等,我给你查查,卢士章,710。”
等护士再抬头,刘忙已经不见了。
老家伙。老家伙。你给我顶住啊。
705,706,707,708,709……710。
屋里一共两张病床,一张床上沒人,而另一张床上,一个人趴在床上,脸朝窗户,只给刘忙留了一个后脑勺。
这是老卢吗。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沒有。子女都干嘛去了。还是说空着那张床……人已经……
这种时候就不能往那方面想,许是做手术还沒回來吧。手术室在几楼啊。进來的时候光顾跑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室的病房,先问问眼前这趴着的老头吧。
在人后脑勺问话总有些不礼貌,而且人家一个病号,万一睡着了,给人叫醒也不好,于是刘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病床另一侧,低头,,正看见老卢那双上下都是双眼皮的眼睛。
“你怎么一个人趴这了。”
“你怎么跑出來了。”
两人在眼光对上的那一刻一起大呼起來,病床上的老卢努力的向上一抬头,牵动身体,哎呦一声,又重重摔在病床上。
“你家里人呢。”
“你家里人呢。”
两人又是一起说的。刘忙还要说话,被老卢一把把手抓住,“先听我说,你不是从看守所里越狱跑出來的吧。”
刘忙脸部一阵抽搐,“在恩师眼中,弟子有那么尿性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沒事,你让他们带你回去吧。”
“哪跟哪啊。我无罪释放,还给了我国家赔偿呢。我是冤枉的。”
老卢长处了一口气,“那他们给你发盛阳市杰出青年的奖状了吗。”
刘忙脸部又一阵抽搐,您当谁都像老龙头那么好糊弄啊。
“杰出青年回头我管他们要,看守所里的囚犯给我送万民伞了,行吗。”
“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
语文老师就乱用成语吗。我们是意气相投好不好。倒是你,身体怎么样。可把我吓死了。
“咳,沒事,割个痔疮,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刘忙日记:
1、骑在人头上久了,必然要长痔疮。割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來未必割干净,二來溅你一身血,最重要的,他还在你头上骑着。
2、平等、自由、尊重、包容,沒有这八个字,学校和看守所又有多大区别。里面和外面又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