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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将她抱回屋里,命孔怀恩认真诊疗。眼见孔怀恩在她身上扎了数针,又重新处理了撕裂的伤口,她仍鼻息深长的昏睡着。
***
雹曙天与项韶光处理完星月盟临时发出的紧急任务之后便赶了回来,他们以宋夜空及组织给的最新情报阻止了数场蓄意的公共意外事故,也保住了星月盟在道上的美誉。
这会儿,耿曙天与项韶光、谢苍冰三个大男人皆若有所思的盯着一紧闭的门。
“你们看那家伙还要自责多久啊?夜空昏睡了两天,他也跟着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了两天,丢下一大堆事让我们处理,好像我才是星月盟的人似的,搞什么东西嘛!”谢苍飞忍不住抱怨。
雹曙天微微一笑。这谢苍飞十分有趣,标准的两极化人种。在处理事情时,他的凛冽气息便显露出来,天生威仪令人不敢逾矩;但在私底下,他却只是个爱玩闹、童心未泯的大男孩,教人忍不住喜爱。
这次星月盟与洪流门的合作,在道上掀起轩然大波,众帮派皆十分好奇这向来对峙的两大门派何以在一夕之间变得亲密异常,相对的也对谢苍飞喜怒无常的性格多有批评,四处流散着有关他的闲言闲语。
但他这当事人却仍若无其事,依然过着他的太平生活。
项韶光本对谢苍飞多有防备,对于殷皓月贸然将权力交给曾是世仇的谢苍飞十分不以为然,但这几天观察下来,他也逐渐了解了他原来的面目。
或许谢苍飞与皓月相同,都极力隐藏着天中的某一部分。由于大环境的压力使然,他们必须放弃太多的东西,而他们在褪去一帮之首的身分之后,也不过只是个寻常男子,有着常人的喜怒爱憎。
想到这里,项韶光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几天容若这小妮子颇为自责,深深后悔自己的莽撞大意,让宋夜空为了救她而差点失了性命。
她的泪匣子一开,简直没完没了,任何人只要看上她一眼,她就认为那是无言的指责,泪水之多,简直可媲美汪洋大海,惹得大家对她避如蛇蝎。
唯独谢苍飞肯耐心的和她说话,还不厌其烦的回答她已问过千百次的问题。
“夜空会怪我吗?”
“不会。”
“夜空不会恨我吧!”
“当然。”
他一直捺着性子回答这些话语,令旁人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换作他人,早将她一拳打昏了。
但真正令项韶光改变对谢苍飞印象的,是他那天的一席话
“容若,你那么自责做什么呢?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夜空为你赴汤蹈火啊?她之所以那么做,是依她自己的性子行事。反正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是安定的,她若不定期干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准会闷死的。她嘴巴上就得好听,什么为星月盟、为了大局着想,狗屁!她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殷皓月过得妥妥当当。她那个人,全不管他人的担忧和死活,热血热性的令人气结。就算你没自悔过室放走她,她突破重围也会去的,所以你不必太内疚,她是自找的,咱们别理她。”
可谢苍飞虽恶言恶语,情感却十分真挚。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就救过了夜空,还是夜空的性情本就讨人喜爱,他得知夜空受困后,马上调兵遣将,还早凯悦及怀恩一步处理掉了陈胜一大半的爪牙,让夜空的危险降至最低,直到星月盟的人到来,才转往他处协助星月盟的其他事务。他在这次行动中可说是居功厥伟。
就连凯悦向他道谢,他也只是哈哈一笑,不正经的说:“先别急着道谢,我协助你们的成分较小,铲除异己的私心多些。”
项韶光想到这儿,不禁哑然失笑。这人唉!
***
暮色沉静地掩盖了大地,从敞开的窗户望去,屋外那棵黄槐木又茂密了许多。
宋夜空出神的盯着殷皓月背向她站在窗前的身影。
他是如此的魁梧高大,站在那儿,几乎把整个窗子给填满了。窗外薰风吹来,掠动黄槐树上的小花,再拂过他半长的发丝,将他清爽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林树的清香一起带到她的床前。
“现在若吟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词句会不会太老套了?”
殷皓月倏地回头,大步跨向她,伸手为她理好发丝,轻声问着“感觉如何”
见他神色憔悴疲累,宋夜空抬手抚向他布满胡碴的下颚,戏谑的说:“哎哟!早知道就不叫你了,看你的背影还赏心悦目些。”她顿了顿,语气略带不舍“你好丑。”
殷皓月微微一笑“你不也是,苍白得像个鬼。”
宋夜空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我是个鬼,也是个超级饿鬼。”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走出去为她张罗粮食。
殷皓月一出去,谢苍飞便跟着走了进来,颇为不满的埋怨着“哼!这家伙匆匆忙忙的只顾着你,一声招呼也不打,真是有了异性就没人性。”
宋夜空哈哈一笑,往他胸膛便是一拳。
谢苍飞赶忙抓住她受伤未愈的手“喂!你安分点,若有个闪失,皓月定会拆了我。”
“你怕他做什么?好歹你也是一帮之首,大不了捡个日子比斗一番。”’
“背后挑拨离间,算什么君子行径?”殷皓月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宋夜空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来,先喝杯牛奶,再吃稀饭。”
谢苍飞笑吟吟的看着殷皓月细心的喂宋夜空喝牛奶,叹了口气“我还是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瞧你们这样浓情蜜意的,教我这个王老五是又羡又妒。门外那票兄弟要我代他们致意,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我也好出去交差了事。”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你那殷大少爷为了照顾你也跟着不吃不睡的,你别那么贪吃,多少分人家两口。啊,干脆床也分他一半吧!两个人一起睡比较暖和。”
宋夜空怒目瞪向殷皓月,看了半晌,叹口气一把掀起棉被,将殷皓月拖拉上床,拿起那碗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殷皓月温柔的擦试着她嘴角的饭粒,昔日刚硬刻板的神情,全化作眉间的疼惜与缠绵。
待两人都吃饱喝足了,宋夜空让殷皓月平躺,拍拍他的胸口,命令着“快睡觉。”
殷皓月低笑出声,胸臆在她掌心之下起伏,连带使她的心也震动了起来。
“唱首歌让我入眠如何?”
“呃唱歌?不成,我会的没几首。”
“总有特别喜欢的一首吧?”
“你当真要听啊?”她俯望殷皓月布满血丝却依然明亮的眼。
“嗯。”殷皓月殷切的点头。
“好好吧!我会从头唱到尾的也只有这么一首,你你可别笑我。”
“快唱吧!罗哩叭唆的。”殷皓月忍俊不住的取笑她。
宋夜空清了清喉咙,终于开口。
殷皓月一听,本有大笑一场的冲动,但随即被她脸上专注的神情吸引住。她并没有看他,只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唱着一首歌电视剧“陆小凤”的主题曲。
她平时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唱起歌来却十分低沉有力、慷慨激昂,与他原先预期的轻柔歌声截然不同。看来她对“摇蓝曲”的认知与常人颇有出入。
唱完后,她略带腼腆的问道:“怎么样?”
“好极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一首歌。”
“骗人!凯悦就常说我是破锣嗓子。”她斜睨着他。
“什么?他竟敢这么骂你,我去宰了他”他佯怒地要爬起。
宋夜空忙制止他,笑骂道:“别闹了。”她见殷皓月平日不喜说笑,今天兴致倒好,陪着她不正经,不由十分开怀。
“告诉我,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我觉得它挺有意思的。以前,我常盼望自己是个男子汉,可以天经地义的去为自己理想奋斗。做为一个女子,总不免处处受到限制,缚于缚脚的真不快活。这首歌曲里的侠少,活得潇洒又快意,这才是真性情、真好汉。我告诉你,小时候看港剧‘楚留香’时,光是他扇子一挥,看到扇子上写着‘我踏月色而来’,我就感动得要死”
这就是她的渴望吧!原来这小妮子的性情就是这么被薰陶的。
宋夜空看他不答话,还道他累了,忙不迭又将他按躺下来,不满的说:“好了!歌也唱了,你总该睡了吧!瞧我这是怎么了,还跟你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她帮他拉好被子,自己也窝在他身侧躺了下来,贴着他的胸膛,神色十分自然,而无一丝扭怩羞涩。
殷皓月拥紧她,舒服与满足的情感充满胸臆,睡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原本在外头讨论事情的众人,忽而听到房里传出宋夜空慷慨激昂的歌声,不由面面相觑。在这个时候,唱出那种歌曲,未免太诡异了些。
薛凯悦首先回神,纳闷不已的说:“夜空在鬼叫什么?唱大戏呀?怀恩,你确定她没伤到脑子吗?明天给她检查检查”
***
宋夜空双手撑着下颚,万般无奈的看着泣不成声的项容若。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她开始觉得贾宝玉说的话颇有科学根据。
“拜托你别再哭了好不好?容若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只要你别哭,什么事都好商量。”
“呜我我觉得自己好丢脸嘛!还好你没事呜不然皓哥一定恨死我了!呜”
宋夜空不由得猛翻白眼,这句话项容若已经重复几千遍了!不嫌累吗?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头号救星谢苍飞姗姗出现。
她如获大赦的抓住他“小飞,你来得正是时候,陪容若喝喝茶聊聊天,我想拉屎,先走一步。”
谢苍飞看着夜空逃得飞快的背影数落着“拉屎?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粗鲁得真够彻底。”
项容若见到谢苍飞,心情似乎好了些,她擦了擦眼泪,叫了声:“飞哥。”
谢苍飞点了点头。嗯,还是这小女孩斯文些,懂得叫他声飞哥。宋夜空那丫头,竟敢学福叔叫他小飞,让他没面子极了。偏偏她是殷皓月的手中宝、心头肉,打不得也碰不得,教他一肚子火。
“怎么了?老看你泪汪汪的。明天我就要回香港了,多少露张笑脸让我瞧瞧嘛!苦着一张脸多难看啊!”“回香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