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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是个意外,这样事情反而变简单了。”她眼泪从那双深彻的大黑眼睛里沿着眼角滑落至耳边。“不要紧的,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有小孩,而且你的外伤并不严重,已经很幸运了。”他擦掉她的泪。
她摇摇头不理会他的安慰,深吸一口气颤着声说:“我们也该结束了。”“立晴别在你仍然冲动的时候对我做判决,给我机会解释”
孟妈妈带小翔一阵风似的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她一进门就急呼呼的走到床边。
“没事了,晚上继续观察看看,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庭轩在母亲面前掩饰他们的不愉快。
“呼,那就好。”孟妈妈舒了一口气,并不知道她失去了个孙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痛吗?”
“妈妈,痛不痛?”小翔看着立晴,小声的问。
“没关系了,不太痛了。”立晴倦倦的给了小翔一个笑容,同时屏住气息,也屏住几乎扼制不住的泪水,小翔让她想到才刚刚失去的胎儿。
杨妈妈也来了,同样是急呼呼的问伤势,庭轩和立晴很有默契,表面上好好的,也不说出胎儿流掉的事,不想增加他们无谓的烦恼。等大家都走了之后,立晴坚持要出院,回到家,便关进她以前的房间不肯出来。庭轩敲了许久门,终究泄气的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立晴已经为他准备好早餐。
“吃饭了。”她说。
“你不生气了?”他喜悦的走过去想拥抱她,她却冷然痹篇他的双臂。
“快吃吧,你待会儿还要去机场。”
“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你根本不相信我!”他忍不住着恼,提高分贝。“你要说什么?说你心里还有个人,说我只是个不关痛痒的替代品?”他生气了,她倒是很冷静,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
“你不是”他是真的慌了。“就为了一张照片,我要付出失去你的代价?立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不是过去,是现在。你想她,你告诉我你爱我,可是在我们之间发生不愉快时,你还是拿着照片想她”她还是说得很慢,同时深深吸着气,若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哭,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是说到后面,实在难再压抑激动。
“我没有。”他辩解。
立晴觉得眼前一片黑,此时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激烈的交战,她扶着门框,准备回到房里,他却以为她放弃沟通,心急的抢过去粗鲁的紧箍着她的双臂。
“放手!”她叫道。
“不!”他也叫着,他从来不曾这样失控过。
“你放手,弄痛我了。”她挣扎,眼泪成串落至唇边。
“对不起。”他这才想起昨天她还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他放松手劲,擦掉她的泪。“别哭,你刚刚动手术,身体很虚。”
他手劲一松,她马上乏力的软倒,他很快的扶住她,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伏在他坚实的胸前,她强烈的希望自己别再交战,别再去探究他到底心里还有谁,此时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女人有依靠,就难克制软弱”庭轩抱起她,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我下星期二就回来,你等我,等我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两个人都太激动了,再说下去,只是拿自己的痛苦刺伤对方。
她闭上眼,淡淡点了点头。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我去打电话请妈来。”
“不要,我待会儿自己会回去。”
“好吧但是千万别逞强,好吗?”庭轩离开时,交给她一个牛皮信封,而且一再嘱咐她注意身体,最好是回家去,让母亲照顾她。
下午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去,杨妈妈帮她开的门。
“觉得好一点了吗?”杨妈妈关心的问。
“浑身都痛,妈,我很累,想睡一下。”
“好吧,多休息才好得快,吃饭时再叫你。”
立晴胡乱的回应,游魂似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带上门,倒在床上就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太早睡了,她半夜里就醒过来,本来想起来做点家事,忽然想到庭轩嘱咐过她“千万记得多休息”于是她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随意翻着一些以前的东西一张加了护贝的粉彩画静静躺在抽屉里,那是上次在家养病时,她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画下来的,她细细的看着画,画里的庭轩也细细看着她,四目相对,她忽然笑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样。不想听到太多家人的询问,她一直等到大伙都外出了,才步出房门,厨房里留了她的早餐,白稀饭和她喜欢的菜脯蛋。
“你跟庭轩怎么了?”在她吃早餐时,杨妈妈走过来,看到女儿昨天的表现,联想到之前庭轩匆忙的来去,她肯定他们两个一定有事。
“妈,你别问了,有事我会跟你说的。”她静静的说。
杨妈妈不死心,昨天才看到报导,现在的婚姻,离婚的比结婚的还多。
“我们暂时没事。”她慢慢的说,看看母亲的表情,如果她知道她和庭轩原来就只是假结婚,恐怕连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连早饭也没吃完,害怕母亲再问长问短,她几乎是逃离娘家的。开着车不知不觉的又回到诊所,所有的东西都整齐的站在它们该在的岗位,卧房的棉被服贴的躺在床上。两天前就一直放在书桌边的那只行李箱不在了,和庭轩一起离开了,庭轩交给她的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桌上。
牛皮纸袋里是庭轩此行的详细行程,包括下榻饭店的地址电话、飞机航班、还有一些保单,寿险、医疗险,还有特地为此行买的巨额意外险,所有保单的受益人拦位填的全部都是她杨立晴,与被保险人关系:夫妻。
他们阴错阳差的成了夫妻,可是终究只是夫妻,和他共组家庭,共同生活,却终究不是他最爱的人。她心一阵痛,急急地抽掉这些思绪,不愿意再为了爱情心痛。她屏着息,随意的翻看保险条例与理赔方式,忽然之间,一股强烈的感触绕紧她的心口,庭轩虽然一直在她身边,而她却可能随时失去他。手机响了,她急忙的拿起来接听。是庭轩吗?“喂,杨小姐,那套万用卡”是出版社打来催稿的。
“嗯好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就去寄。”
收了线,心情随着慢慢下沉,回到自己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牛皮纸袋,写好地址,将画稿仔细的收进去,封好封口慢慢下楼去。
邮局柜台里的中年女子把挂号回条交给立晴,她的态度谦和,使立晴也扯动嘴角,微笑向她道谢。一出邮局大门,户外的热浪一波一波的随着车来车往向她冲撞,她一阵茫然,该上哪儿去呢?
“立晴。”
一个声音在喊她的同时,一个力量拍在她的右侧肩头上,她转过头向右边看去,觉得一阵晕眩,只是她不清楚是接近中午的燥热造成的,还是眼前这个人。熟悉的脸、熟悉的头发、熟悉的眼神。
“家扬?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几分慌乱的痹篇了他的探询。
“来拿个邮件。”他说。
“喔。”
“我听说你离开译达了?”
“嗯。”“一块吃午饭好吗?”
“好啊。”
一家他们以前常来的餐厅,立晴先点了一个火锅,附餐是梅子绿茶。
“两个菊花火锅,附餐梅子绿茶。”家扬向一旁的服务生说。没错,以前也都是这样,他不太在乎吃些什么,也不太想为了点菜伤脑筋,所以都是和立晴点一样,可是他却不直说“跟你吃一样”
“最近好吗?”服务生收走了菜单,周家扬问。这句话,他不知道对着空气问过多少次。“还不错。”她笑,笑里有点修然,不知道他看出来了没有。
“离开译达,你现在做些什么?”他殷切的问,一直希望能有她的消息,只可惜他所知道的都只是从旁获得的二手资料。
“画卡片,说好听一点,苏活族,说难听点,不务正业。你呢?”她视线终于再度回到他的睑上,往事依然清晰,只是似乎不再那么难以面对。
“你问的是工作,还是我?”他反问,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
“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她记得他已经戒掉香烟好多年了。
“人总会给自己找很多藉口,压力、情绪、还有”他看着她。
“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立晴说。“而且,一根香烟会减少三分钟生命。”最后的“减少三分钟生命”他们是一起说出来的。两人相视,笑了。
“怎么会想到去画卡片呢?”他放弃点烟的念头,服务生正好送来餐点,两个火锅摆在他俩中间,沙茶的香味把她因抑郁而睡着的食欲叫醒了,这才想到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里,自己几乎没吃过东西。她很专心的把饭跟火锅都吃完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从没一口气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嗯”她沉吟了一会。本来想说句“说来话长”的“说来话长”的背后有多少故事呢?眼前这个人曾是她绝对的唯一,为了他,她痛苦得差点死掉,可是现在,却坐在这里和他侃侃而谈。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对庭轩的感觉也会一样的。经过生命里的大死大生,她应该学会珍惜现有的平静,别再进入爱情的浑水。
“嗯说来话长。”她笑,过去还有提起的必要吗?
“你变了。”他说,眼前的人有种以前所不曾见过的神韵。
“人总会变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可以和你像朋友一样,坐着聊天。”如果能够,她愿意当他是个好朋友。
“看来孟先生不只娶到一个好太太。”他暗淡的笑。有一个人取代了他,赢得芳心,他的手放在桌上,紧紧握着,似乎捏着一些再也不能说出口的话。
“嗯,他是个好人。”她沉吟一下,若有所思的说。“你的太太也是。”
“我知道。”她的确是个好人,可是爱情的对象并不只是挑个好人。“有没有兴趣再做广告,我随时欢迎你。”
“我不知道耶,离开那么久了。”
“以后有什么计划吗?”总不能一直画卡片吧?或者她想专心相夫教子。
“嗯我想出国去读书。”她说,原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话一出口的同时,她倒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来。
“可是孟先生会同意吗?”家扬狐疑的问,读书也许没问题,可是出国如果是他,他不会肯的,除非
“我们”她机灵的咽回嘴边的话,不可以让他知道这些事情的,当初为了他和庭轩假结婚,现在又为了庭轩心碎,折腾了这么长的时日,一切却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你想学什么?广告行销?”他的手捏得更紧。
“我也不知道,不过,最想去的地方是英国。”离开一阵子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比较好,如果当初离开家扬时,她选择远走,那也许这一次就不会再心痛了。
“再联络。”站在咖啡厅的门口,他看着她,从见面一开始,他的视线就不曾移开过。
“嗯。”她笑,空荡荡的。
“你的车停在哪里?”他问。
“那边。”她指着右边方向。“你呢?”
“我的停在那里。”他指着对街的某部车子。
“那我走了,再见。”她说。
“再见。”他伸出他的右手,立晴和他握了手,随即抽身离去。
家扬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将前额的头发向后拨了拨,慢慢移动脚步。终于,他们还是走向不一样的方向。
立晴回到她的车上,乏力的摊坐在驾驶座,冷气很快的把车内高达四、五十度的热气冷却下来,但紊乱的思绪却没有因此沉淀,似乎有很多声音聒噪的想替她作点决定离开!留下来!离开!留下来!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没能听到一个说服她的理由。
视线穿过车窗玻璃,穿过远方,一架无声的白色客机昂起机头飞上青天,隐入和它相同颜色的云堆里
庭轩说,把自己封闭起来,就以为能远离伤心,是非常笨的方法。可是,她投入另一场爱情的怀抱,又何尝高明呢?
离开伤心最好的方法,应该就是真的离开,离开爱情,离开他。真的遗世独立,真的遗忘伤心。
把自己放逐到天边去吧,英国,够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