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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过礼,复又坐下,这几人才刚认识,其实也不熟,此时,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好在回之先生是个健谈的,所以气氛倒没冷下去。幼清知道了,原来张回之是去祖宅接老夫人回京的,因为经过南岳书院,而贺晏如因为马上要入书院读书,所以跟来瞧瞧。
原来如此啊,赵通判心道,还好不是侯府专程来人来相看幼清的。对于女儿这桩婚事,他一直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侯府那边不提他也不提。一时说了会子话,张回之就带着晏如离开了。幼清随父亲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走在最后头。却见那蒙面少年故意落后一步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明日酉时,请小娘子在昨天你救我小舅舅的地方等我,我有话对你说。请小娘子务必前来。”幼清听完还没回话,那少年快步赶上他舅舅,出门上马车走了。
等送完他们,幼清回房继续吃她的冰果子,想起上一世那个清冷的侯府公子,如今他还年少,还只十六七岁吧?他身上还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想是后头吃了不少苦吧?婚姻之事上又不顺遂,所以性子越来越清冷。幼清想着从小订下的这桩婚约,这位公子远道从帝京而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任她想破头都想不出他俩之间有什么重要的话说。
次日下午,幼清带了丫头一行到莺脰湖边来,今天心里有事装着,菱角也不鲜了。她不知道那位前世的恩人有何贵干,而不管贺晏如提出什么,她本着报恩的心思定会顺他的意。挨到酉时,终于等来了这位侯府公子,他只带了一名小厮,施施然踏着暑气而来。少年长身玉立,行走间颇有风仪。幼清望着他渐行渐近,心想:如果不是脸毁了,以他的家世,真是她高攀了。她一个冷门宗室之女,父亲只是一个从六品官,若不是当初有祖父的功劳顶着,想结这门亲是不可能的了。
晏如近前来,两人相互见过礼后摒退仆从。晏如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如果小娘子不满意这桩婚事他愿意先提出退婚。幼清听了,“退婚?”他提出退婚?是什么意思?是在京城找到合心意的小娘子了?幼清心下思忖,暗中瞟他一眼,但他那张脸罩了皮质面具,看不出表情。
幼清脑中各种念头闪得飞快,对于这前世的恩人,她心存感激,盘算着这辈子怎么报恩,如若他真心想退婚她肯定会答应。幼清定住心神:“敢问贺公子,小女生性愚钝,这退婚的理由能说得清楚明白点吗?”晏如见她圆乎乎的小脸上双眸如泉水清亮,这长相喜庆,看了让人欢喜,决定跟她实话实说:“赵娘子,我幼时得了怪病,这张脸上遍布痘痕、红色青色的印记,观之如鬼魅,我怕你看了害怕,不满这桩婚事,毕竟当初议亲时,我不是如今这般让人恐怖。”
原来是为这啊?幼清松了一口气,等等:红色?青色?幼清大吃一惊讶,她按下狂跳的心,用最平静的语气问:“贺公子,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晏如语塞,这小娘子的胆子倒是大,她自己要看,如果吓到了晚上回做恶梦的话,怪不到他头上吧?
“如果你一定要看,当然可以。可是我劝你不要看。”晏如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了。“无妨,我不怕。”幼清说完直勾勾地盯着他,示意他摘下面罩。
晏如无奈,他缓缓摘下这日日相随的面罩,他的脸有多久没这样坦露在日光中了?这些年,在白天他都如鬼魅一般,生怕一不小心惊吓到了别人。
晏如摘下面罩,眼睛不敢看那双澄澈的双眸,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湖中莲叶亭亭,粉的白的荷花点缀其间甚是美丽。良好,他没有听到惊呼,没听到任何声音——是被我吓晕过去了?晏如心想,转眸看过来。这位小娘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脸,像在仔细观察什么东西。”你不怕?”晏如佩服她的胆量,毕竟他的这张脸,他每每于镜中瞧见时自己都会吓着的。
“不怕呀!就是这些小疙瘩看了让我不舒服。”幼清诚实回答,“你说你幼时得了怪病成了这样?你没有说实话。”她狡黠地瞟了他一眼。
少年见圆乎乎的小人儿露出自以为很狡猾的样子,不由莞尔:“哦?小娘子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这不是得了怪病,是中了奇毒吧?”幼清想了想:以侯府的权势、财力,定是多方为他诊治,既然没治好,就一定是奇毒了。
她又低头想了想,不顾对方在听到“奇毒”两个字时的惊异。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好了,呼出一口气,镇静地说:“贺公子如果想要退婚,请给小女两年时间。我父亲的两个姨娘刚诞下两个儿子,我母亲觉得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现在退婚,我的处境堪忧。再者,公子现在才十六岁,过两年十八了,想法更沉稳,到那时我也十四了,你再来退婚,好不好?”
晏如很想说他也不是很想退婚,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就顺着她的话无意识的重复:“两年后再来退婚。”“当然,做为交换公子你可以得到好处。”幼清一脸严肃。
“什么好处?”晏如这语气可以算是逗她了。可她却没有听出来,接着说:“做为交换,我可以先治好人脸上的这些红疙瘩。”
晏如听了大惊:“你学过医?”“略懂皮毛,不过。治你这疙瘩没有问题。你答不答应?”少女的圆脸仰望着他,一脸期冀。
虽然晏如并不相信她能治他这一脸的疙瘩,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回答:“我答应了。”回答完,幼清的胖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和一口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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