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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回了大儿子,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放到贵妃和宁王身上也是一样的。寻常百姓家里都是父母爱幺儿,放在她身上,她最爱的却是她的大儿子赵衡。小儿子赵梓今年也十八了,做事冲动,领悟能力差,控制能力低,怎么教都没这大儿子优秀。张贵妃每日只希望小儿子不给她闯祸就好,别的也不指望了——好在还有衡儿,这真正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赵衡知道母妃牵挂他,回府上梳洗一番,换了套干净的常服就进宫去见张贵妃了。赵衡先呈上为母亲买的西京特产——一种略显甜腻的酥糖和炸得金黄的糕饼,还有当地民间的一些小玩意,讨母亲一个欢喜而已。再把这次西行的事大大小小详细说与母亲听。又夸母妃慧眼如炬,发现了贺晏如这个人才。张贵妃笑问:“那位小公子我也有些时候没见着她了,听他母亲说,他少时曾中了一种奇毒,毁了容貌,去岁才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毒解了大半了。”“正是如此,他如今面上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大出来了。这次我府上派的叶柳他们不就是母妃让去的吗?就是为晏如去寻药的。”“嗯,听说是要摘那天山的雪莲。”张贵妃还记得此事。
当时张宰辅本来是要派府中护卫随幼清西行的,毕竟是外孙的事,又是护卫未来的孙媳妇。哪曾想,赴常州任上的大儿子张引之那边突然出事了,只得令张回之领了人速往常州,而幼清这边,是求了张贵妃,拨了宁王府的叶柳带人随行的。【1】 【6】 【6】 【小】 【说】
“叶柳传信回来,此行事办得妥当,采得两朵雪莲带回京。已经在路上了。”赵衡笑道:叶柳那小子像放出去的鸟,在外头不知道玩得多欢。
“衡儿,远隔千里,真的有办法带回来?”张贵妃不可思议地问。
“晏如的未婚妻赵娘子说有办法……您说他们这一对,真是有意思。我这次能这么快回来也是得亏了晏如。”
原来当时不知道该如何上条呈时,赵衡又唤来晏如相问,那狡黠的少年略一思量:“打太极吧!怎么推给您的,再怎么推回去。再查下去,在京中不知要牵着哪些人出来。”赵衡岂不知道这个理,可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那帮国之蠹虫,所以才犹疑不决。“有道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想收拾那些人,有的是法子。”又听晏如冷冷地说。赵衡是个心思玲珑、闻一知十的人,哪里还不明白。
张贵妃听大儿子这么说,心思百转,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其实我急着让你回来,是有一件事,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她又犹豫了一下。“母妃,我们母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衡蹙眉劝道。
“是关于你的未婚妻的。”张贵妃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子,“我在清河放了些人看着崔家,这个,我也没瞒过你。”
这事,赵衡自然是知道的,事关自己,母亲小心谨慎,他是理解的。“怎么?出事了?”赵衡非常讶异,听说那位崔娘子淑德贤明,是闺中典范。“这些年,我一直隐隐觉着有哪里不对,最近才想到一点——崔华锦太完美了!”
张贵妃盯着儿子的眼睛;“衡儿,是人就有不足,可是,那崔氏,从没出过错!”赵衡一寻思,还真是!拿他母妃来说,身居高位,大多数时候娴雅淑静,但是偶尔还会使个小性子、发个脾气什么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于世人面前却是完美无瑕的形象,这就是个问题!
“还有一点,那崔氏的母亲李氏是镇威将军府的,就是李颢的小姑姑,是我闺中的好友,当时选中她与你议亲,也是有这一层关系,她的母亲闺名若璃,在京中时一向与我亲厚,但是病死前却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给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哦,这难怪母妃起疑:不管是以前的闺中情谊,还是后来议定亲事成了亲家,这种情况都与母妃来书信说说话的吧?“是不是崔夫人得的是急症?”“所以,我令人着重查了若璃临死的情形,这是又让我奇怪的地方,那崔家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从,在这件事上嘴巴紧得很,竟然什么也问不到——不过,问不到也是问到了:这事有蹊跷。”
赵衡听了,陷入沉思。那崔家是他的姻家,如果有事,都是与他这个皇子有关联的。又听他母妃说:“我决定让余公公去走一趟。”余福全是贵妃身边贴身侍候的第一人,派这位公公去清河,这份量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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