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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幼清依杨显之约来到灵云寺,先跟着他见了苏文君。文君长她一岁,正是十六岁年纪,人长得是极美的,是大周流行的美人胚子,此时正值妙龄,美貌非凡。
苏文君至今仍记得当年在灵云寺后山见到赵幼清的情景:十五岁的少女,浑身上下素衣简裳,为数不多的饰物恰到好处的衬着她娇柔的身姿,看见她行礼,盈盈拂身还礼。待少女抬起眸来,她看到的那张脸:妍丽鲜艳如春花,剪水明眸犹胜后山溪水。身材纤细,亭亭玉立,在这明丽的山水中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奇花。
多次随阿娘为哥哥求请名医,结果都是无能无力。她那颗死寂绝望的心又燃起一点莫名的希冀。而今,在这穷途末路,全无生机之时,赵幼清可以说是她兄妹俩最后的希望了。
苏文枫坐在屋内,他看着自己脚尖踩着的青砖,想着这次回江南后,苏府内不知会是什么光景?阿娘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们二房以后何去何从——文君已及笄,她的婚事怎么办?他这几年求医四处碰壁,身体没有任何好转,每日只能闲坐看书下棋,多走几步都累得急喘,他心中郁结。正在胡思乱想,听得妹子文君的声音:“赵娘子,慢点走。”他透过仆从掀起帘子望去:见她身后跟了一个斯文书生模样的表年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
文君看到有人掀开帘子,忙近前向哥哥笑问:“可是等得急了?这位是杨公子。”她指了指杨显向哥哥介绍。双方见礼完又介绍了幼清。苏文枫见是个美貌的姑娘,虽听说了她在苏府为大伯母医治之事却还是不信会有奇迹。见她已行下礼去,他只得还礼。文枫看到妹妹眼里泛出希冀的目光,只得按先前和她的约定,配合她医治。
幼清抬眼略一打量:这位年轻的公子:品貌上佳,却是面沉如水,脸色苍白又毫无生气,看着很是颓丧。她给他细细地把完脉,怪不得求医无果,原来是经脉俱损。
幼清收回手,略想了想:“苏公子这病可以治,但是要颇费一番功夫!”文君听得心下一喜:这么说,哥哥还是可以治好的。这小娘子当真医术高明,上一次在外地遇到一位云游的郎中都说没有办法医治。“小娘子,能治好我?”苏文枫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要费此时日,因为苏公子的经脉已经损伤好几年了,需全部恢复要费不少功夫。”听幼清静静地说出这几句话,文枫兄妹脸上俱涌出欣喜若狂的喜意——竟然可以完全恢复?杨显也是非常震惊:她怎么这么镇定,这么自信能治好他,她这身医术每每让他讶异。
“所以,苏公子要留在京城,这样才能方便医治。”“这个好办,我父亲在世时,在京中置了一处宅子,我们就留在京中。”文君脸上再无忧郁之色。
“那就好。”幼清告诉了他们杏林堂的位置,让他们安顿好后到那里去寻她。兄妹俩欢喜地应了。
却说赵方永自闻惠走后,心中郁郁,每每回到府中,总是关在书房,后宅的杨氏整天担心,也是不得安宁。她身边的得力婆子丫头都让赵方永给弄死了,她使了些银子才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个阴暗的事情全给那些人抖出来了。但是赵方永又不来寻她发作,这倒像日日悬在头上的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刺下来。
赵方永也不发作她也不见她,当她不存在一般。府里那几个姨娘更是好长时间没看到郎君了,整个赵府的后宅之人惶惶不可终日。
杨氏膝下只得一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平常,如果赵方永管教,杨氏定会求了府里的老夫人来阻拦,老夫人爱孙心切,哪时能讲得通道理。这几年,为了教导这个儿子,夫妻俩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加上老夫人的袒护,嫡子如今长到了十三岁上,一心只顾着贪玩,学业上毫无进展不说,让去习武,更是吃不得苦头。因此,赵方永正想着把儿子送到远点的书院去,或是把他挪出内宅。出了姜闻惠这事,赵方永也顾不上谁的面子了,直接挪了儿子出来,放在自己的外书房边,身边只放男仆侍候,逼着他日日苦读。
那杨氏又撺掇了老夫人,三天两头来闹一场,赵方永却并不松口。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孩子长歪了,慢慢教,可能还正得过来。让他跟在那满肚子阴私的妇人身旁,不知道以后要成什么样子?他赵府的名声以后别不断送在这个儿子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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