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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沐祥作弊的手法和时机,楚芳泽就有办法破解。她嘴角含笑,双眸奕奕。
香尽,词写好了。
下人将两位姑娘填的词,一起呈给两位公子,
朱沐峰只扫了一眼,就不禁轻蹙剑眉。宣纸上,楚芳泽和玉茗不约而同地选填的都是《点绛唇》这一词牌,恐怕又是一局胜负难分的比试。
朱沐祥平日里只会听曲儿,却不通音律,也看不出词和曲是否相配,只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应付一下。他用眼波的余光不时瞟向湖心亭的楼角处,他没有兴趣关心过程,他要的只是结果。
为了保护小十四的性命和朱沐峰不受诬陷,楚芳泽主动向朱沐峰请命:“王爷,小女子方才听玉茗姑娘弹琴,敬仰姑娘才华,愿意亲自为玉茗姑娘伴奏。如若小女子弹得不好,或者有丝毫作弊,愿凭王爷处置,还望王爷准允!”
朱沐峰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应允。他觉得这个花魁姑娘并不惹人生厌,想看看她到底是耍诈还是真的老实伴奏。
“假惺惺地作态1”玉茗性格尖酸,丝毫体会不到楚芳泽的大义。
“下贱,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朱沐祥气得破口大骂。
朱沐祥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心里明白:无论他想如何背后操纵,安插眼线这台戏,他必须以楚芳泽的名头才能唱下去。所以只要朱沐祥还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不能伤害楚芳泽。
朱沐祥强烈的反应,更让楚芳泽确定了他要作弊。但是朱沐祥万万想不到,楚芳泽发现并识破了他的计划。事实上没有人会想到,像楚芳泽这样花容云裳、削肩燕腰、舞姿婀娜、不落凡尘的女子,是从小就练武的。
楚芳泽从十四的手里接过琵琶。借着午后明亮的光线,她看到了影卫手中那个晶亮的透明的匕首;因为距离远,它只化作闪亮的一点,如钻石一般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楚芳泽万分警觉,她找好弹琵琶的角度,自己躲过那片冰刀后,一定不能再让它误伤到别人。
玉茗一脸趾高气昂的表情,在庭院中开唱。歌曰: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刚刚唱过半支曲子,正到高潮。湖心亭中那片晶亮的冰刀已经瞄准了琴弦,脱手而出。那冰刀轻而透明,极速飞在刺眼的光线中,几乎不被人察觉;那冰刀威力极大,隔空飞来的十米远处,似乎就能感觉到寒意。
楚芳泽泰然自若,手扶琵琶随着音律轻微地晃动身形,在冰刀快要触碰到琴弦的一瞬间,仿若无心却恰好偏身躲过。
在强光的照射下,那晶亮的一片,悄无声息的融化。
影卫也没想到楚芳泽会亲自弹琴,手持冰刀却不敢再飞;心知万一伤了花魁,自家主子的这场戏就彻底没法收场了。
影卫看向自家主子。朱沐祥一摆手表示作罢,那抹黑影在湖心亭消失。
楚芳泽以自己为靶,这一切都被端坐在主位的朱沐峰看在眼里。只是朱沐峰越发的想不明白:朱沐祥带来的人,为何与她家主子对着干?
“这姑娘是侥幸躲过,还是会武功?她到底是不是细作?朱沐祥为何要用一个关键时刻不听话的人?”朱沐峰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思忖,“如果这个女子不是眼线,那么如此不听话的配角,以朱沐祥的性格,为什么还会留着她?是故意作戏在迷惑我吗?”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朱沐峰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等着这场好戏收场。同时他现在对楚芳泽充满了好奇,饶有兴趣。
玉茗唱完了歌,向二位主子深揖一个万福礼,妩媚地说:“奴婢方才听这首曲调婉转悠扬、含蓄细腻,因此奴婢选填的是《点绛唇·蹴罢秋千》。表现了一个天真纯洁却又矜持的少女形象,以和曲调。奴婢献丑。”
朱沐峰略微点头,示意玉茗可以退下了;朱沐祥也略微点头,是为了掩盖他自己既不懂音律又私下作弊的心虚。
轮到楚芳泽开唱了,她一边弹琵琶一边唱歌,词曲交融,抒情深挚。歌曰:
“一夜相思,水边清浅横枝瘦。小窗如昼,情共香俱透。
清入梦魂,千里人长久。君知否?雨孱云愁,格调还依旧。”
随着清婉含蓄的歌声,众人仿佛恍入梦中。夜晚窗外淡淡的月光,墙角几枝疏梅的幽香;千里外长久思念的知音,你可知道?纵然遭受风吹雨打、世事变迁,梅的品格依然如旧。
一曲唱毕,清荷乐坊的姑娘们一齐鼓掌,为她加油。
楚芳泽向酒席的主位深揖一个万福礼,微笑说道:“小女子选填的是《点绛唇·咏梅月》,小女子斗胆认为,含蓄婉转的曲调也可以用来表现知音之间互寄情思、暗舒胸意。献丑。”
朱沐峰发自内心的有几分欣赏她选填的这首词。这首词原本出自宋代陈亮之手,以月下清雅的意境和梅花的高洁,表现心志不移的风骨。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楚芳泽借这首词抒发出来的坚定不移的信仰,直入朱沐峰内心深处。
朱沐峰棱角分明的俊脸从唇边轻舒展颜,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认栽。朱沐峰秉持本心,顺应事态的自然发展,朗声宣布:“清荷乐坊技高一筹,胜!十五位姑娘留下,花魁晋为府中高等侍婢,随侍左右!其余闲杂人等,散!”
玉茗羞愤积于胸中,不敢发作。她万想不到自己竟会输给一个走江湖卖艺的民间女子。
三局三胜。朱沐祥心中大快,略微拱手对朱沐峰说道:“告辞!”然后大笑着长扬而去。
楚芳泽和府中一应下人们,侧身揖礼相送。
云生看着自家王爷冷若冰霜的脸,心中明白:由于玉茗的尖刻,令主子处在被动的境地,王爷今后怕是懒得再看她一眼。
朱沐峰冷着脸拂袖而去。云生看着自家王爷疾步离席的背影,吩咐道:“侍婢玉茗以下犯上,技艺不精,除去高等侍婢一职,搬出乐羽轩。自今日起入后院,领掌事姑姑职,聊慰昔日坤宁宫伴后之德,住奴婢房。另自今日起,乐羽轩暂空。”
玉茗气得咬牙切齿,她在心中恨透了楚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