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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副院长,不过谁会那么没眼色把“副”字喊出来?那不是骂人吗?
所以大伙都喊他张院长。
陆则得罪这位副院长的事,还得从上学期副院长的儿子追求系花学妹开始。
张副院长的儿子长得肥头大耳,但心里没点逼数,天天追着系花学妹跑。
没想到系花学妹严词拒绝了他,转头却向陆则表白了,气得张副院长的儿子回去痛哭几天,吃不下饭,硬生生饿瘦了,从201斤的胖子饿成了200斤的瘦子!
得知事情原委的张副院长很生气,他儿子长点肉容易吗?
再想到陆则是正院长整天挂在嘴边的爱徒,张副院长就更生气了,特意指使陆则的班主任给陆则使点绊子。
这会儿正院长出国交流去了,没人能护着这臭小子!
张副院长满意地挂了电话。
老王放下手机,再次拿起手帕擦了把汗。
两边讨好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他感觉自己更秃了。
……
这时陆则已经下了楼。
陆则走到教学楼第一层,正好看到那个“风轮有变”的女生落单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朋友。
想到脑海里那小老头的判断一直挺准,陆则犹豫了一下,上前和女生搭话:“赵琳?”
那个叫赵琳的女生转过头,见是陆则,很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陆则一向很少和她们说话,属于高冷一挂的,连系花学妹主动表白他都无动于衷!
赵琳有点小激动,点头应是。
陆则说:“你去医院查查肝胆吧。”他补充了一句,“你眼睛疼可能不是没休息好。”
陆则主动和她说话让赵琳激动不已,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会去做个检查。
陆则转身走了。
赵琳的同伴去完厕所出来,赵琳兴冲冲地和她分享刚才的事:“陆神刚才和我说了足足两句话!”
赵琳倒没有暗恋陆则,单纯就是兴奋。陆则可是他们医学院的高岭之花,公认谁都摘不动的那种!
赵琳的同伴拒绝相信:“不可能,我不信!都当四年同学了,除了同组之外他什么时候和我们说过话了!”
赵琳把刚才的对话还原了一遍,信誓旦旦地表示真的是陆则主动过来说话的。
两个小女生一讨论,觉得陆则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提醒一句,最后决定这就去医院一趟。正好早上赶过来开动员会起晚了,赵琳还没吃东西,可以第一时间把检查做了。
本来赵琳只当是“信仰充值”,没想到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的肝脏居然真的有病变!
好在医生说发现得挺及时,问题不大,只要按时吃药按时治疗,很快就能恢复。
赵琳觉得不可思议。
赵琳在好友鼓动下扒拉班级微信群找到陆则,申请加陆则为好友。
陆则正在收拾去见习的行李,收到好友申请后看了一眼,点击通过。
女孩子在网络上一向活跃,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赵琳在陆则通过好友申请之后马上发来一串激动的道谢:“陆神你太神了我今天看到检查结果差点吓死肝脏果然有问题医生说还好发现得早啊啊啊啊谢谢陆神!!!!!”
陆则回了一句:“不用谢。”
陆则一如既往的冷淡画风瞬间堵死了这场聊天。
陆则转头看了眼漂浮在他行李箱上空的小老头。
这小老头姓叶,个头很小,比正常人缩小了约莫十倍,身穿宽大的道袍,束着长发,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一派仙风道骨。
叶老头显然窥见了刚才的对话,一脸得意:“怎么样?见识到我的本事了吧?要不要跟我学?”
陆则眼睛里一片淡漠,淡淡地问:“你会做手术吗?”
小老头:“……”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陆则收拾好行李,母亲徐淑珍在外面敲门。
陆则顿了顿,起身打开房门,只见徐淑珍端着碗冰糖雪耳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陆则抬手接过冰糖雪耳,对徐淑珍说:“谢谢。”
父母离婚后,他头几年跟的是父亲,父亲是做工程的,天南海北到处跑,一年换一个地方,他也一年换一个学校,童年阶段几乎年年都是没来得及交上朋友就转学。
两个爷们过得糙,吃饭随便吃,租房随便租,他什么生活都体验过。
到高中陆则要备战高考,徐淑珍提出让陆则跟她住,陆父也觉得高考这么重要的事该慎重对待,就同意了。
陆则这就住进了徐淑珍和继父家里。
住进来之后,陆则才知道继父很有钱,有钱到不介意让他也过上了衣服有专人定制、出门有司机接送的小少爷生活。
享受了这么多关心爱护,高考结束后陆则也不好拍拍屁股就走,平时放假还是会过来小住一两天。只是陆则一向感情内敛到近乎冷淡的程度,和母亲徐淑珍的关系始终不怎么亲近就是了。
徐淑珍听到陆则客气的道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往里看了眼,关心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我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什么?”
陆则不太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不过他看得出徐淑珍的小心翼翼,想了想,点头让徐淑珍入内。
他端着冰糖雪耳走到书桌边搁下,打开行李箱让徐淑珍检查。
徐淑珍说:“你先把雪耳喝了,最近天气燥,喝了润润喉咙。”
陆则点头,坐下喝冰糖雪耳。
叶老头漂浮在他肩侧,颇为感慨地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陆则没管他。
徐淑珍帮陆则把行李清点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可增减了,心里有些失落。
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也太优秀了,从来不用她操半点心。她转头看陆则一口一口地喝冰糖雪耳,失落的心情慢慢平复过来。
等陆则喝完了,徐淑珍才问:“还要不要喝?要喝的话我再给你盛一碗。”
陆则摇头:“不用了。”他并不爱吃甜的,这冰糖雪耳要不是徐淑珍送过来的他根本不会喝。陆则对徐淑珍说,“晚安。”
徐淑珍只能说:“晚安。”
叶老头目送徐淑珍带上门离开,跟着陆则进浴室,趁着陆则在刷牙在一旁谆谆教诲:“你对谁都这么冷淡,以后很难找到对象的知道吗?听说你们这时代把没对象的人叫单身狗,你一看就是准单身狗。”
陆则没理他,有条不紊地刷牙洗脸换睡衣,躺到床上把灯一关、眼罩一戴,合眼睡觉。
叶老头漂浮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吹胡子瞪眼,摇头叹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年轻时也这样,结果一辈子都没讨着老婆,死后孤零零地种了几百年药草。要是我自己有儿女,一定更早生出能传承我医术的后代,哪用等好几百年?”
见陆则显然已经睡着,叶老头没再感慨,扎进位于陆则识海深处的药田里勤勤恳恳地给药草浇水去。
他和这片药田寄居在陆家后代的识海之中,但只有有学医天赋的陆家后代才能在弱冠之年开启药田把他放出来。
叶老头种了几百年药草才等到陆则一个能开启药田的人,偏偏这臭小子一点都不想跟他学医,每次他想教点东西这臭小子都问:“你会做手术吗?”
真是气死人了!
叶老头边提着银壶浇水边哼哼唧唧地赌咒:“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能学会做手术,到时让你哭着喊着求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