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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起先不让大家买酒,怕有蒙汗药。后来被吴用奸计蒙蔽后,大家喝了商贩的酒,杨志自己也信念动摇,喝了酒。所以杨志与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一担金银珍宝尽落贼手。如果杨志能坚守自己主见,行路途中不喝来路不明的酒,晁盖一伙打劫生辰纲的计划恐怕进行得没那么顺利。起码杨志与强人搏斗一场,再负个伤,甚至殉职,在梁中书跟前落个“不是咱不努力,是敌人太强大”也合情合理。
而最后一点,看似无关紧要,那就是杨志本身的品性问题。
杨志这人,有些是非不分忠奸不辨,他只知在水浒梁山落草,玷污清白之躯,却不知在奸权门下,同样是玷污清白之躯。梁山的强盗,会朝着过往商旅搜括银钱,而大名府梁中书,则直接朝老百姓搜括银钱,有什么区别?
杨志一直都没有憎恨过北宋末年的官场体制,他知道只有身在这个体制内才有可能实现“边庭上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的人生理想。所以在王伦劝他落草时,他拒绝,不愿玷污身家清白。他收拾了一担金银,去枢密院打通关节,就是为了重回体制内。他接受并践行了官场行贿成风的“潜规则”,忘却初心,在做人上已经输了一截。投靠高俅不成,他心生怨恨,但这种怨恨是因高俅未起用他,而并不是因为高俅是奸相。因为在杨志头脑里并无忠贤之分,所以他对另一奸相蔡京的女婿梁中书照样能肝脑涂地报效。
梁中书爱惜杨志是个人才,视为心腹,委以重用。杨志便早晚不离,听候上司使唤。梁中书搜括民财为岳父采办了价值十万贯的寿礼,让杨志去护卫押送,杨志照样领命执行,并不分辨金条“哪根是高尚的,哪根是龌龊的”。杨志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失误的话,能成为奸相的好“走狗”。或许是老天有意要成全他的“清白”,故而一而再地让他给昏君贪相办事出事故。
不过这最后一点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毕竟以后来人的眼光看,杨志这么选择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人各有志,人家就是喜欢地位和金钱又有什么错?这整个时代都是错误的,一个杨志而已,不过是那满天繁星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有他没他,这个世界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在传统思想中,他的这番表现却很有问题,所以除了最初的王伦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意外,后来杨志上山后,却并没有得到梁山当权者的重视。
虽然宋江也心慕朝廷,但他对杨志同样是看不上眼,不说鄙夷吧,起码是不怎么会重用的。甚至是后来远征方腊的时候,得到杨志的死讯,宋江也只是公式化的感慨哀叹几下,心里还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那是真的不好说。
所以说,杨志并不是个完人,他既有英雄气短甘拜人下的一面,也有快意恩仇痛杀恶霸的一面。如果说他是个“英雄”,那也不过是个带着悲剧色彩、抑郁基调的“英雄”。
但曹岩却愿意留下他,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杨志个人武功不错,而且曹岩这人有些收藏癖,他希望能聚拢更多的名人,如果不是宋江的威胁太大,我一定也希望把宋江带上山。不过宋江现在已死,那就不用再说了。但是杨志,他还是希望对方能留在山上的。
……
曹岩说了一大堆,周围的人已经全都呆住了。
他们哪能知道曹岩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乍一听感觉挺玄妙的,但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这一刻,大家对于曹岩的崇敬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而杨志呢?
他转过身来,用同样惊讶的目光看着曹岩,他同样没想到曹岩居然给自己找出了这么多的毛病,而且仔细一想,这些事情可不就是因为自己吗?如果自己能在其中某个方面作出一些改变的话,事情或许还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副境地。
这一刻,他对曹岩也充满了倾佩。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加入你们梁山!”
杨志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希望呢?杨老令公威名赫赫,我也不希望他的后代将这份威名败坏,看在老令公的面子上,杨制使,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挽回自己颜面和家族颜面的机会,不知道制使你觉得如何呢?”
曹岩笑眯眯的一句话,就让杨志再一次停下脚步,他缓慢的扭过头来,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曹岩。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