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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刚看了看说道：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来问几个问题？
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举报信。
“白富强同志，你在举报信里说，陆天明之所以能当上公社主任，全都是因为有楚为民乡长在背后撑腰，陆天明和楚为民的女儿谈恋爱之前，公社的呼声是让你做主任，而且呼声很高？
白富强就站在姜志刚旁边，一脸认真，用力点头道：
“是的，姜副主任，我受党和国家教育多年，我发誓不会说半句假话，事情就是我说的这样！
姜志刚指着围了一大圈的公社其他人员说道：
“好，那么大伙说说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要因为现在陆天明是公社主任，就向着陆天明说话，我今天过来就是来调查这个事情，如果这个事情果然如白富强同志所说，那么陆天明这个主任还有待商榷，我要听的是实话，你们都是和这二位朝夕相处了4年多的同事，你们觉得有哪个人担任这个主任的位置更合适？可以畅所欲言。
公社的人没想到姜志刚第一下就把皮球踢给了他们。
一个个心跳快得不得了，这种时候谁敢第一个发言，那不是找死吗？
万一说错了话，市里的领导办完这个事，拍拍屁股走了，可自己还是要留在公社混碗饭吃。
现在白富强把这个事情搞成这副样子，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真说不准。
大伙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发言。
一个个小声窃窃私语。
“你说你说。
“唉呀让我说什么呀？当着这么大的领导的面，我说话结巴，你说。
“我，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这种事情让我们怎么说呀。
“唉呀，真是难为死人了，到底该怎么说才好？
大伙推来推去。一个都不敢发言。
“那我说两句。
说话的是余长海，在白富强来公社之前，余长海算得上是赵解放的助理，余长海文笔不错，能写点发言稿什么的。
白富强来了之后，余长海退居二线，在办公室里干点打杂的活儿。
姜志刚：“好，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长海。
“好，余长海同志，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转头对自己带来的两人说道：
“小东，你做下记录。
“好的，姜副主任。
大伙儿一个个都看向余长海，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心里都在佩服他的勇气。
这种令人窒息的场景下，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反过来想想，现在是陆主任危在旦夕的时候，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会让陆主任铭记终身，这可是千载难逢，拍马屁的好机会，自己胆子小，错过了。
余长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心里也很紧张。
“姜副主任，各位领导，我就谈谈我作为旁观者对这个事情的看法，说的对不对的，还请海涵，我有一说一，实话实说，绝对不会偏袒谁。
“好，要的就是这样。
余长海看了白富强一眼，缓缓说道：
“姜副主任，白富强同志说的确实是实情。
震惊！！！！！
石化！！！！！
傻眼！！！！！
公社的人都以为余长海站出来发言，是要抓住机会拍陆天明的马屁。
虽然陆天明现在被举报了，可是双方的力量悬殊很大，明智的选择肯定是站在陆天明这一边。
万万没想到余长海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
白富强此刻依旧绷着脸。
余长海接着说道：
“两位同志虽然是一同进的公社，可是两个人的表现差别很大，白富强的工作能力方方面面都胜过陆天明同志，这一点大伙有目共睹，别的不说，就说咱们的老主任每回出差都带着白富强同志，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仅如此，白富强同志还打破了公社提拔人的速度，三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办公室小组组长兼任老主任助理了。
姜志刚边听边点头，边对身旁的人轻声说。
“把这些都记下来，一条都别漏了。
“好的，我都记着。
余长海接着说道：
“姜副主任，我说的这些都是有凭证的。
“哦，什么凭证？
“老主任的在一些重要场合的发言稿，都是白富强同志写的。还有公社每次的重要会议，也都由白富强同志整理归档，上面都是他的字迹，您看一眼就知道了。白富强同志进公社以来，确确实实做了很多十分重要的工作，担任了非常重要的职位。是公社不可或缺的人才。
姜志刚：“去档案室把相关档案拿过来我看一下。
立刻有两个人跑到档案室去拿东西。
姜志刚拿起档案，又拿他手上的举报信对比了一下字迹，果然是白富强的字迹没错。
白富强这四年多来确实在公社做了很多重要的工作。
“那么陆天明同志这四年做了哪些工作？
余长海说道：
“陆天明同志也很努力，但是他做的工作远没有白富强同志的重要，基本上都是一些打杂的。不需要动太多脑筋的寻常工作。
余长海说到这里看了陆天明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话陆主任听了可能会不高兴，不过我说的是事实，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是一，二是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就跟法官断案一样，咱们要拿出证据，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正。
公社的人都惊的憋着一口气，一个个全都看向余长海。
这个余长海平时话不多，今天居然当着市里领导的面说这么一长溜的话。
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帮白富强说话，万一压错了宝，以后还怎么在公社混？
余长海眼睛往两边瞟了瞟，又看了看陆天明。
他以为陆天明会气的不行，没想到陆天明一脸的平静，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余长海心里有些发毛。
“好，我这里都记下来了，还有谁要说的吗？没有关系就跟余长海同志一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听的是实话。”
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弱弱的举起手说道：
“那那那，那我也来说两句。”
举手的是和白富强一个办公室的陈大刚。
“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姜副主任，我叫陈大刚。”
“陈大刚同志，你请讲。”
“姜副主任，其实关于谁要做主任的事儿，呼声比较高的一直都是白富强，公社的风向就是从知道陆主任要娶楚乡长的女儿开始转的。陆主任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大伙谁都不知道他正在和楚乡长的女儿谈恋爱，是最后关头才无意中得知的，从那以后，大伙儿的想法就都变了。”
“其实这个真不能怪我们，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有个做乡长的老丈人，干什么事情都方便很多，而且大伙也都没猜错，楚乡长果然让自家女婿做了公社主任。”
“咱们位卑言轻，不敢多说什么，谁做主任，咱们都是在公社混碗饭吃，所以也只能这样，今天既然市里来了大领导来调查，那我一定要把实情说出来，咱们公社里的人确实一开始都看好白富强，包括老主任也是的，他一开始就是想向乡里提白富强的名字，后来也是得知了陆天明要做乡长女婿了才改的口。”
“当然了，这事也不能怪咱们老主任，老主任也是人。有的时候大势所趋，没办法，只能这样。谁让陆天明找了个好老婆呢，咱们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找个乡长女儿做老婆，做主任的就是我了。”
姜志刚听到这里，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头看了陆天明一眼。
陆天明此刻还是一脸淡定的站在一旁。
没有插嘴，没有打断，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公社的其他人此刻更是吓的不敢开口。
陈大刚和余长海噼里啪啦一顿说。
让大伙儿越听越心慌。
怎么这风向一咕噜全转了，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是自己没收到的？
莫非公社的天又要变了？
不姓陆了？要改姓白了？
一个个心里像钓了十五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